第9章
许言茗倒也不是天生就这样，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从和顾子玮谈恋爱后被慢慢磨练出来的。从高一下半学期被顾子玮抢去年级第一时的当头棒喝，再到不服气次次考次次输，再是顾子玮热烈的追求和唬住了人的誓言被冲晕了头脑。
后来感情淡了，倒也不一定是顾子玮的逢场作戏令她失去耐心，她提出离婚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对顾子玮最热烈的爱意，大概就是在他告白后一心一意的那么一段时间，随后就慢慢失去了兴趣。
以至于她都在想，当初在一起，不一定是因为她和顾子玮有爱情，而是考不过他的意难平，决定要用爱情征服他的心态作祟，再加上荷尔蒙的冲动罢了。
不然着实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大学时候看到别的女人含泪楚楚可怜看着顾子玮的时候，她甚至还体贴地问他要不要留下来陪对方。
——由顾子玮事后气急败坏的话来说：反正就是完全没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自觉。
顾子玮有好几次拿陈佩芸沈莲之类的女人来激她，许言茗反应一般只有两种：撞见他们在餐厅包厢里，礼貌地关上门，溜走；
撞见他们在逛街，对方还跟挽着顾子玮的胳膊，她客气地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继续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顾子玮直到快离婚的时候才发现，这种心平气和并不是许言茗装的，而是真的。
许言茗，惊讶：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装的？有什么好装？
顾子玮原本清俊的脸上就会忍不住有些气结的表情。
现在想想，好不容易离婚成功了，还一夜回到十六岁，她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可怜她当年走错了路，还是不想让她享受离婚后自由又有钱的生活。
她把毫无营养的综艺看完了，林子轩时不时地把目光不经意地转移到她身上，似乎在探寻着些什么。许言茗觉得林子轩真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小孩。?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她关掉电视，随后转头问：“林子轩，你干什么老是看我？”
林子轩一噎，随后否认：“没有。”
“你是对我刚刚提出的漂亮第一智商第二有什么质疑吗？”
“我也勉强可以接受自己被人评价美貌和智慧并列第一的，你不用纠结。”
……这是什么垃圾问题。
林子轩黑线了一下，随后直接忽视了她的话，把刘阿姨端过来的苹果汁全部喝掉，没有再理许言茗，站起来向餐厅的方向走去，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吃完饭后岑雪真把两个孩子赶回了楼上睡午觉，关上房门前许言茗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林子轩，加个联系方式。”
林子轩倒是很干脆地把自己的二维码分享给了许言茗，短短半天，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做事风格。
关上门，林子轩换了身睡衣躺在了床上，虽然是客房，但房间布置的标准和许言茗的卧室相差无几，各种东西都非常齐全和方便。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没有睡。半晌，就像是预先想好的那样，手机“叮”了一声，他打开聊天软件。
许言茗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
【别瞎想了，好梦。】
林子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信息，平波无澜的黑瞳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把手机在枕边后，他闭上了眼睛。
…………
林子轩是睡着了，许言茗却没睡，她打了一把游戏，赢了后就瘫软在床上，林子轩的房间就在她隔壁，敲几声搞不好就能把他吵醒。
考虑到他曾经宿醉，面对他爸爸一家三口又受了不少刺激，许言茗难得良心发现没去骚扰对方的睡眠。
她摸了摸下巴，也在看天花板的水晶灯。
寒假，距离过年还有一周，林弘维想把林子轩带回家，除了挂念林子轩，无非也就是因为到了一年一度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再没有什么比得上春节全家人一起过更加能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到时候林子轩不仅仅是和林弘维一起，还是和他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一起过节，他若不出现，也会引来这些家人的担忧。
不过许言茗深刻怀疑林子轩要逃走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贺海桐和林臻臻难堪。
林臻臻毕竟不是林家的亲骨肉，哪怕她改了姓，就许言茗所知，林家的爷爷奶奶也不怎么待见她，反而像是顾子玮这种亲血脉，哪怕不跟着他们姓林了，林家爷爷奶奶还天天念叨想见孙子。
老一辈人就这样，血脉是过不去的坎，这也变相导致了林弘维对贺海桐母女更加深刻的愧疚，和对林臻臻加倍的好。
林子轩这次不回家，如果能撑到过年也不回去，那么年三十晚上林家亲戚们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对于贺海桐母女的不满肯定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毕竟当初林弘维出轨离婚本身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让林家颜面尽失。
林子轩想法是很美好，但为人还是太年轻想得不够周到。林家人因他不出现而责难贺海桐母女……
只要这事是发生在林弘维眼皮子底下，林弘维大概率只会更加维护贺海桐和林臻臻。
而且许言茗怎样也算是见识过这对母女三言两语的威力，就，以柔克刚这方面，着实还是有两下子。
最后林臻臻一哭，再被贺海桐温柔善解人意一开导，林弘维感觉自己更加愧对母女，下一秒分分钟就能把自己的遗嘱改成把自己股份赠与无辜地小女儿林臻臻。
过年的一小步，搞不好就是未来林臻臻执掌星海集团的一大步。
林臻臻在商业管理上风格是非常激进和具有攻击性的，她执掌星海集团后，许言茗记得，天顺集团跟星海集团就出现了商业合作上的矛盾，在关键领域的国家出口配额上，星海抢了一步先机，把天顺的配额给占了不少。
天顺集团那年业绩大幅度下滑，她爸爸许佑霖非常头疼，而许言茗人在澳兴，无能为力。
感觉兜兜转转，有些事情是改变了，但有些事情好像还需要再稍微努力那么一下才行。
许言茗摸了摸下巴，林子轩过年回不回林家，短期来看和许家没什么关系，时间拉长了有没有影响谁都说不准。但林子轩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她求救。
她可以拉一把林子轩，但未来的很多事情，如果林子轩不学会主动，前路将困难重重。
她想起了当年高一的时候，林子轩说过他的朋友只有混社会的那帮人和许言茗。
第一次十六岁的许言茗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当十六岁重新再来一次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那个时候的林子轩，或许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家的司机送来了林子轩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和换洗衣物，刘阿姨掂量了一下，只有四五天的量，便问司机是不是送少了，要不要再去拿多点，但司机却摇摇头说根据吩咐，这些已经够了。
林子轩没说什么，拿起衣服就往自己二楼房间走。反倒是许言茗凉凉一笑，状似不经意地和刘阿姨说了句：“没事，不够的话再去买，而且家里不是还有我哥的衣服吗，问一下我哥看方不方便借出几套来也行。”
司机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礼貌地告辞了。
回到屋子里，许言茗叫林子轩下楼吃饭，许佑霖已经回来了，换了身居家便服。
等到大家都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刘阿姨给林子轩夹了好几块辣子鸡，又给许言茗夹了几块鱼肉。林子轩道了声谢。许佑霖忽然开口：
“再过一周就是过年了，你怎么想。”
这个“你”，指的是林子轩。
林子轩吃着饭，很平淡地说了句：“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下一句他本来是想说不打算在春节还打扰许家的，但是许言茗一边扒拉着鱼肉一边随意地说：
“没什么想法，那在我家过年也行啊。”
☆、011
林子轩的筷子停了下来，许佑霖和岑雪都没有说话，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林子轩，他不想回去，多少要考虑到林家的心情，春节都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少了林子轩，林家长辈不高兴不说，闲言碎语也会传开。
许言茗一边夹着菜，一边随意跟林子轩说：“我们家过年就这么几个人，刘阿姨还要回去老家呢，我哥也不回来，挺冷清的。”
许佑霖用户很沉稳地语气问林子轩：“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主要在于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会和你父亲谈谈，这不是什么难题。”
出乎许言茗的意料之外，林子轩没有拒绝，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好，谢谢叔叔。我不走。”
接受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吃完晚饭后，许佑霖去了一楼的书房处理当天留下来的公务。许言茗打了几声呵欠就上二楼自己卧室歇着打游戏去了，林子轩想帮刘阿姨洗碗，被刘阿姨赶回了自己卧室。
当林子轩回到客房的时候，静音的手机已经有了三十多通未接来电。上面有七八个手机号，当他把这七八个手机号全部拉黑之后，又有一个新的号码打了进来。
他直接摁掉，再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不出一分钟，一个更新的号码发了条短息：“哥哥，你挂我电话，说明手机现在就在你身上呢。”
林子轩微抿了一下唇，正要再度拉黑这个号码，却见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
“哥哥，你来二楼阳台好不好，我就在许家门外，你让我看看你吧，不看到你我是不会走的。或者你要我礼貌地摁许家的门铃，让许家的人放我进去，再礼貌地告诉许家人我和你的事情，你觉得好不好呀？”
林子轩眼神一紧，随后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窗直接走到了阳台，透过隐约路边的光，他看到了正在不远处徘徊的林臻臻。
不消一秒，林子轩手机响起，他紧紧抿起唇，接通了这个电话。
林臻臻温柔的声音在手机那边传递过来：“哥哥，你还是不忍心臻臻在外边呆这么久。”
林子轩忍住挂掉手机的冲动，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看到我了，你可以走了。”
林臻臻轻笑一声，非常温柔地问：“哥哥，你先告诉我，你和许言茗是怎么回事？”
林子轩依旧语气冰冷：“没有怎么回事，她好心收留我。”
许言茗打了会游戏，匹配到的队友过于垃圾了，连输了好几把，她叹了口气，披上外套决定去阳台透透风。
然后她就撞上了同样在阳台上不知跟谁通着电话的林子轩。
两人的卧室都是连着的，卧室里都各自有自己的阳台，阳台也靠得很近，一出去就能看见彼此。
许言茗穿着厚大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旁边阳台吹冷风的林子轩，林子轩也转身回视了她一眼，顺手把电话掐断了。
林臻臻听到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再看到阳台上多了一个许言茗，心底一紧，原本和林子轩通话时柔和的眼神变得冰冷。
许言茗注意到了林子轩，却转身打开落地窗进去了自己卧室。
林子轩神色冷漠地朝林臻臻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直接把林臻臻新的手机号拉黑了。
正当他要回去，却听见旁边又传来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然后忽然眼前一黑。
许言茗以极其迅速潇洒利落的投篮动作往他身上扔了一件厚实的棉外套，直直盖住了他的脑袋。
林子轩：“……”
林子轩闷闷地把外套从头上拽下来，而许言茗已近相当随意地背依靠在了阳台一侧，正对着他，说：“本来想拿我的外套，决定放过你了，这是我哥的，不要客气，穿吧。”
林子轩手里拿着外套，黑眸看着许言茗，一言不发。
许言茗：“嫌弃我哥？要不还是穿我的那件粉色棉大衣？”
林子轩黑线，穿上了许言珺的外套。
远处的林臻臻看到了，呼吸忽然有些停滞……这就是，林子轩自己说的，“他和许言茗没什么关系？”
林子轩居然对她撒谎了，还是因为一个女的？
许言茗笑了：“我在大街上捡到你的时候，你也跟现在一样在吹冷风。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不要意气用事，老了会后悔的。”
后来感情淡了，倒也不一定是顾子玮的逢场作戏令她失去耐心，她提出离婚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对顾子玮最热烈的爱意，大概就是在他告白后一心一意的那么一段时间，随后就慢慢失去了兴趣。
以至于她都在想，当初在一起，不一定是因为她和顾子玮有爱情，而是考不过他的意难平，决定要用爱情征服他的心态作祟，再加上荷尔蒙的冲动罢了。
不然着实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大学时候看到别的女人含泪楚楚可怜看着顾子玮的时候，她甚至还体贴地问他要不要留下来陪对方。
——由顾子玮事后气急败坏的话来说：反正就是完全没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自觉。
顾子玮有好几次拿陈佩芸沈莲之类的女人来激她，许言茗反应一般只有两种：撞见他们在餐厅包厢里，礼貌地关上门，溜走；
撞见他们在逛街，对方还跟挽着顾子玮的胳膊，她客气地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继续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顾子玮直到快离婚的时候才发现，这种心平气和并不是许言茗装的，而是真的。
许言茗，惊讶：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装的？有什么好装？
顾子玮原本清俊的脸上就会忍不住有些气结的表情。
现在想想，好不容易离婚成功了，还一夜回到十六岁，她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可怜她当年走错了路，还是不想让她享受离婚后自由又有钱的生活。
她把毫无营养的综艺看完了，林子轩时不时地把目光不经意地转移到她身上，似乎在探寻着些什么。许言茗觉得林子轩真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小孩。?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她关掉电视，随后转头问：“林子轩，你干什么老是看我？”
林子轩一噎，随后否认：“没有。”
“你是对我刚刚提出的漂亮第一智商第二有什么质疑吗？”
“我也勉强可以接受自己被人评价美貌和智慧并列第一的，你不用纠结。”
……这是什么垃圾问题。
林子轩黑线了一下，随后直接忽视了她的话，把刘阿姨端过来的苹果汁全部喝掉，没有再理许言茗，站起来向餐厅的方向走去，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吃完饭后岑雪真把两个孩子赶回了楼上睡午觉，关上房门前许言茗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林子轩，加个联系方式。”
林子轩倒是很干脆地把自己的二维码分享给了许言茗，短短半天，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做事风格。
关上门，林子轩换了身睡衣躺在了床上，虽然是客房，但房间布置的标准和许言茗的卧室相差无几，各种东西都非常齐全和方便。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没有睡。半晌，就像是预先想好的那样，手机“叮”了一声，他打开聊天软件。
许言茗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
【别瞎想了，好梦。】
林子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信息，平波无澜的黑瞳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把手机在枕边后，他闭上了眼睛。
…………
林子轩是睡着了，许言茗却没睡，她打了一把游戏，赢了后就瘫软在床上，林子轩的房间就在她隔壁，敲几声搞不好就能把他吵醒。
考虑到他曾经宿醉，面对他爸爸一家三口又受了不少刺激，许言茗难得良心发现没去骚扰对方的睡眠。
她摸了摸下巴，也在看天花板的水晶灯。
寒假，距离过年还有一周，林弘维想把林子轩带回家，除了挂念林子轩，无非也就是因为到了一年一度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再没有什么比得上春节全家人一起过更加能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到时候林子轩不仅仅是和林弘维一起，还是和他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一起过节，他若不出现，也会引来这些家人的担忧。
不过许言茗深刻怀疑林子轩要逃走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贺海桐和林臻臻难堪。
林臻臻毕竟不是林家的亲骨肉，哪怕她改了姓，就许言茗所知，林家的爷爷奶奶也不怎么待见她，反而像是顾子玮这种亲血脉，哪怕不跟着他们姓林了，林家爷爷奶奶还天天念叨想见孙子。
老一辈人就这样，血脉是过不去的坎，这也变相导致了林弘维对贺海桐母女更加深刻的愧疚，和对林臻臻加倍的好。
林子轩这次不回家，如果能撑到过年也不回去，那么年三十晚上林家亲戚们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对于贺海桐母女的不满肯定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毕竟当初林弘维出轨离婚本身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让林家颜面尽失。
林子轩想法是很美好，但为人还是太年轻想得不够周到。林家人因他不出现而责难贺海桐母女……
只要这事是发生在林弘维眼皮子底下，林弘维大概率只会更加维护贺海桐和林臻臻。
而且许言茗怎样也算是见识过这对母女三言两语的威力，就，以柔克刚这方面，着实还是有两下子。
最后林臻臻一哭，再被贺海桐温柔善解人意一开导，林弘维感觉自己更加愧对母女，下一秒分分钟就能把自己的遗嘱改成把自己股份赠与无辜地小女儿林臻臻。
过年的一小步，搞不好就是未来林臻臻执掌星海集团的一大步。
林臻臻在商业管理上风格是非常激进和具有攻击性的，她执掌星海集团后，许言茗记得，天顺集团跟星海集团就出现了商业合作上的矛盾，在关键领域的国家出口配额上，星海抢了一步先机，把天顺的配额给占了不少。
天顺集团那年业绩大幅度下滑，她爸爸许佑霖非常头疼，而许言茗人在澳兴，无能为力。
感觉兜兜转转，有些事情是改变了，但有些事情好像还需要再稍微努力那么一下才行。
许言茗摸了摸下巴，林子轩过年回不回林家，短期来看和许家没什么关系，时间拉长了有没有影响谁都说不准。但林子轩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她求救。
她可以拉一把林子轩，但未来的很多事情，如果林子轩不学会主动，前路将困难重重。
她想起了当年高一的时候，林子轩说过他的朋友只有混社会的那帮人和许言茗。
第一次十六岁的许言茗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当十六岁重新再来一次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那个时候的林子轩，或许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家的司机送来了林子轩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和换洗衣物，刘阿姨掂量了一下，只有四五天的量，便问司机是不是送少了，要不要再去拿多点，但司机却摇摇头说根据吩咐，这些已经够了。
林子轩没说什么，拿起衣服就往自己二楼房间走。反倒是许言茗凉凉一笑，状似不经意地和刘阿姨说了句：“没事，不够的话再去买，而且家里不是还有我哥的衣服吗，问一下我哥看方不方便借出几套来也行。”
司机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礼貌地告辞了。
回到屋子里，许言茗叫林子轩下楼吃饭，许佑霖已经回来了，换了身居家便服。
等到大家都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刘阿姨给林子轩夹了好几块辣子鸡，又给许言茗夹了几块鱼肉。林子轩道了声谢。许佑霖忽然开口：
“再过一周就是过年了，你怎么想。”
这个“你”，指的是林子轩。
林子轩吃着饭，很平淡地说了句：“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下一句他本来是想说不打算在春节还打扰许家的，但是许言茗一边扒拉着鱼肉一边随意地说：
“没什么想法，那在我家过年也行啊。”
☆、011
林子轩的筷子停了下来，许佑霖和岑雪都没有说话，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林子轩，他不想回去，多少要考虑到林家的心情，春节都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少了林子轩，林家长辈不高兴不说，闲言碎语也会传开。
许言茗一边夹着菜，一边随意跟林子轩说：“我们家过年就这么几个人，刘阿姨还要回去老家呢，我哥也不回来，挺冷清的。”
许佑霖用户很沉稳地语气问林子轩：“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主要在于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会和你父亲谈谈，这不是什么难题。”
出乎许言茗的意料之外，林子轩没有拒绝，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好，谢谢叔叔。我不走。”
接受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吃完晚饭后，许佑霖去了一楼的书房处理当天留下来的公务。许言茗打了几声呵欠就上二楼自己卧室歇着打游戏去了，林子轩想帮刘阿姨洗碗，被刘阿姨赶回了自己卧室。
当林子轩回到客房的时候，静音的手机已经有了三十多通未接来电。上面有七八个手机号，当他把这七八个手机号全部拉黑之后，又有一个新的号码打了进来。
他直接摁掉，再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不出一分钟，一个更新的号码发了条短息：“哥哥，你挂我电话，说明手机现在就在你身上呢。”
林子轩微抿了一下唇，正要再度拉黑这个号码，却见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
“哥哥，你来二楼阳台好不好，我就在许家门外，你让我看看你吧，不看到你我是不会走的。或者你要我礼貌地摁许家的门铃，让许家的人放我进去，再礼貌地告诉许家人我和你的事情，你觉得好不好呀？”
林子轩眼神一紧，随后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窗直接走到了阳台，透过隐约路边的光，他看到了正在不远处徘徊的林臻臻。
不消一秒，林子轩手机响起，他紧紧抿起唇，接通了这个电话。
林臻臻温柔的声音在手机那边传递过来：“哥哥，你还是不忍心臻臻在外边呆这么久。”
林子轩忍住挂掉手机的冲动，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看到我了，你可以走了。”
林臻臻轻笑一声，非常温柔地问：“哥哥，你先告诉我，你和许言茗是怎么回事？”
林子轩依旧语气冰冷：“没有怎么回事，她好心收留我。”
许言茗打了会游戏，匹配到的队友过于垃圾了，连输了好几把，她叹了口气，披上外套决定去阳台透透风。
然后她就撞上了同样在阳台上不知跟谁通着电话的林子轩。
两人的卧室都是连着的，卧室里都各自有自己的阳台，阳台也靠得很近，一出去就能看见彼此。
许言茗穿着厚大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旁边阳台吹冷风的林子轩，林子轩也转身回视了她一眼，顺手把电话掐断了。
林臻臻听到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再看到阳台上多了一个许言茗，心底一紧，原本和林子轩通话时柔和的眼神变得冰冷。
许言茗注意到了林子轩，却转身打开落地窗进去了自己卧室。
林子轩神色冷漠地朝林臻臻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直接把林臻臻新的手机号拉黑了。
正当他要回去，却听见旁边又传来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然后忽然眼前一黑。
许言茗以极其迅速潇洒利落的投篮动作往他身上扔了一件厚实的棉外套，直直盖住了他的脑袋。
林子轩：“……”
林子轩闷闷地把外套从头上拽下来，而许言茗已近相当随意地背依靠在了阳台一侧，正对着他，说：“本来想拿我的外套，决定放过你了，这是我哥的，不要客气，穿吧。”
林子轩手里拿着外套，黑眸看着许言茗，一言不发。
许言茗：“嫌弃我哥？要不还是穿我的那件粉色棉大衣？”
林子轩黑线，穿上了许言珺的外套。
远处的林臻臻看到了，呼吸忽然有些停滞……这就是，林子轩自己说的，“他和许言茗没什么关系？”
林子轩居然对她撒谎了，还是因为一个女的？
许言茗笑了：“我在大街上捡到你的时候，你也跟现在一样在吹冷风。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不要意气用事，老了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