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书马笑长安,遇小姐兄弟争美
  长安,阳天镖局
  就在龙武兴三人看信,谈论马跃兴和笑义兴的时候,这哥俩在狂打喷嚏“你说,是师傅师妹在骂我们,还是老大他们在想我们?”笑义兴擦着鼻子问马跃兴道。
  “这还用问?肯定都有啊,就像我们想他们一样啊,白痴!”马跃兴道。
  “你说老大他们俩在渝州,会不会过的也像我们这么幸福?”笑义兴白了马跃兴一眼问道。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
  “他们不会也这么凑巧遇到个心仪的姑娘吧!”
  “你这么说也对!”
  这哥俩的新年过的甚是喜悦,他们俩自认为这是平生最温馨幸福、开心惬意的新年,这里边除了总镖头甄世豪及和镖局上下,对待他们如同亲人一般之外,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俩结识了一位让他们都心动不已、一见钟情的姑娘,就是甄世豪的女儿,名叫甄梦,这事儿,还要从马跃兴和笑义兴刚到镖局时说起。
  当日,马跃兴和笑义辞别龙武兴,第二次走进阳天镖局,总镖头甄世豪是热情招待,为他们安排了住处,哥俩住一起东西屋。中午安排了一桌接风宴,为哥俩接风洗尘,还把镖局在家的、有头有脸儿的人都请了来,并一一给哥俩作了介绍:少局主也是甄世豪的儿子甄屹,已过而立之年;大掌柜贾义仁,甄世豪的结义兄弟,年近花甲;副总镖头赵万成,五十出头的年纪,阳天镖局现有五大镖师之首,人称“赵老大”其余四位镖师分别是祝舜、西门泰、方杰和张宏烈,不过四人中只有张宏烈在家,其他三位都在外走镖。甄世豪将马跃兴和笑义兴介绍给大家,并言明:这二位是甄某恩人之后,任何人不得怠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甄世豪对哥俩歉意的说道:“二位贤侄,你们来的不巧,午后,我要和屹儿出趟远门,不能久陪,不过你们放心,我都交代好了,你们先安心的住下,等我回来咱们爷们儿再好好叙谈叙谈。”
  “甄世伯,您言重了,有事您先忙,我们这都无足轻重。”马跃兴道。
  “是啊,我二哥说得对,您老人家该忙忙您的,有贾掌柜和赵镖头两位前辈在也是一样的。”笑义兴乐呵呵道,同时举杯道:“我们哥俩敬世伯一杯,祝您老人家一帆风顺,马到成功!晚辈先干为敬。”说着将酒喝下,马跃兴也跟着附和,喝了一杯。
  “好,说的好,那就借二位贤侄吉言了。”甄世豪说着也喝了一杯,而后道:“虽说我父子二人有事离开,但家中还有一女,名叫甄梦,会代我招待二位贤侄,镖局的事不懂,可问贾、赵两位贤弟,家中事有不清楚的,可问小女梦儿,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你们吃过饭就去找她,有什么事儿尽管跟小女说就是,不必客气!”马跃兴和笑义兴答应并道谢。之后,甄世豪父子俩离席,匆匆登程上路,众人相送。之后,大掌柜贾义仁和副总镖头赵万成告诉哥俩,有事可随时到前面找他们,并告辞各自忙去了。
  家人在甄世豪临行前的吩咐下,带着哥俩去了小姐甄梦的住处,一座单独小院儿,布置的鸟语花香,诗情画意。亭台楼阁、假山真水、游鱼碧莲应有尽有,宛如一处世外桃源,家人禀过后,丫鬟上楼通知小姐,哥俩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等候。时间不大,甄梦小姐带着丫鬟来见哥俩,相见之下,哥俩顿时愣住了,见甄梦小姐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粉衣,亭亭玉立,再看容貌,那真是花容月貌,美艳不可方物的一张绝美容颜,什么叫沉鱼落雁,哪叫闭月羞花,都是故事,都是传说,眼前确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美人,仿佛画中天仙一般,哥俩两眼发直,竟看呆了、看痴了,嘴张多大半天没反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也难怪,这哥俩从小到大,除了师妹穆浮云,就没见过什么漂亮女孩儿,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没谈过婚、论过嫁,也没定过亲,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可人家小姐甄梦不清楚这些,被两个大男人这样盯着看,岂能受得了,看的她是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是又羞又恼,心道:父亲让自己好好招待这二位,带他们到处逛一逛、玩一玩,可这二位怎么这幅德性!有心想打退堂鼓,又不知如何开口,如何跟父亲交代,正在她本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丫鬟出声道:“嗯哼!我说二位,看够了没?”
  丫鬟一句话,惊醒如痴如醉的哥俩,俩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马跃兴急忙抱拳施礼道:“恕罪!恕罪!在下失礼冒犯小姐,罪该万死,还望小姐勿怪,在下马跃兴给小姐赔罪了。”
  “呵呵!小姐勿怪,山野村夫,没见过仙女下凡,失礼之处还请见谅!”笑义兴笑着一礼道。
  “噗呲!”甄梦小姐和丫鬟一起掩嘴而笑,尴尬的场面瞬间缓解。笑罢,甄梦开口道:“这么说你是马大哥,你是笑大哥喽?”她分别指着二人问道。
  “准确的说,他是马二哥,我是笑三哥才对,因为师兄弟中,他排行在二,我排行在三。”笑义兴抢着道。
  甄梦“咯咯!”一笑道:“父亲说你们是穆山叔父的爱徒,我们是平辈,就以兄妹相称好了,刚好,我家也只一位兄长,你们排大哥后面也是二、三,那以后就叫你们马二哥、笑三哥好了,你们可以叫我梦儿,父亲和大哥都这么叫我。”
  “是,梦儿妹妹。”马跃兴规规矩矩道。
  “梦儿,梦儿,听起来如同梦幻一般,好听!”笑义兴摸着下巴故作小声道,其实大家都听见了,甄梦不觉脸红了,马跃兴直翻白眼儿,丫鬟一旁捂嘴偷笑。
  “父亲临走吩咐小妹照料二位兄长,让我带你们四处逛逛,熟悉熟悉这长安城,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就来。”说完转身而去,哥俩的魂儿再次被那曼妙的倩影勾走大半儿,待人进屋不见了踪影,二人才慢慢回过神儿来。“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儿,出息!你说话能不那么肉麻吗?哎呀!”马跃兴咬着牙、抖着激灵道,“甭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笑义兴笑道,哥俩在这互相糟践。
  片刻后,甄梦换了一身短打,披着斗篷,再次出现在哥俩面前,小丫鬟也同样换了短打,随侍身旁,马跃兴和笑义兴顿觉眼前一亮,这一身装扮,还真颇有女侠风范,哥俩是赞不绝口。甄梦与二人打过招呼后,便带着两人出门了。自打这儿起,哥俩每天在甄梦的陪同下,游览长安城,跟龙武兴那哥俩差不多,很快便把大街小巷、三街六市,都转了个遍,不过他们却没有那么多开眼界、见世面的机会,只是单纯的游玩,但哥俩胜在有小姐相陪。他们对这一方天地,甚是好奇,遇到不认识的、不清楚的、不懂的,又或是想知道的,他们就问甄梦,这小姐见识相当广博,只要他们问都一一作答,是知无不言,而在这过程中,因为不了解的缘故闹了不少笑话,常常让甄梦和丫鬟捧腹大笑,当然,也有些是有意为之,只为逗甄梦开心,为此二人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变着花样的讨其欢心,在这方面,笑义兴相对比较擅长一些,他是从小逗着师妹穆浮云长大的,比较有经验,还多少了解那么点儿女儿家的小心思,不时的送些稀奇古怪的小礼物给甄梦,令其意想不到又很开心喜欢,马跃兴则略显笨拙,不过这家伙聪明伶俐,自有一套,他懂得效仿,因而,每每都是笑义兴的主意、点子,到最后却被马跃兴捷足先登,逼得笑义兴经常和他斗口,俩人时常掐起来没完,逗得小姐、丫鬟是笑口常开,生疏感自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的好感以及莫名其妙的情愫。
  最初,哥俩几乎是天天围着甄梦转,哥俩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甄梦身上,城里转完城郊转,城郊转过去城外打猎,就这样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甄梦倒是玩儿的不亦乐乎,开心无比,但马跃兴和笑义兴却渐渐感到了无聊,这哪里是闯荡江湖,分明是陪着千金小姐游山玩水,要不是有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小姐在,俩人恐怕早就跑去渝州了,好在哥俩及时意识到了不妥,在彼此提醒、督促下,开始恢复早晚的练功,每天还会抽点儿时间,去向大掌柜贾义仁和赵老镖头请教一些镖行的事情。而他们俩并不清楚,这二位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二位的眼睛,还好他们及时改观,不然这二位都准备把他们俩划到酒色之徒那列了,而他们这些举动也让老二位松了口气:还不算无用之人!这日,哥俩练完晚功,边休息边闲聊。
  “老二,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笑义兴问道。
  “你指什么?”马跃兴道。
  “我怎么觉得,梦儿妹妹像久困笼中的小鸟儿呢?你看他和丫鬟玩儿起来那个疯劲儿,按说不应该啊?”笑义兴疑惑道。
  “你才发现吗?她身上的不应该还多着呢!”马跃兴道。
  “你都看出什么了?说说。”
  “你看啊,甄世伯花甲之年,长子甄屹都过了而立之年了,为什么梦儿妹妹年纪这么小?”
  “甄老伯功力深厚呗,呵呵!”
  “你净胡扯,那再说说这容貌,你觉得她和甄世伯父子长得像吗?”
  “不像,或许她像母亲也说不定呢!”
  “也有你这么一说,不过,我远远见过一回老夫人,我敢肯定的说,她们母女不像,而且感情也似乎很疏远。”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甄老伯亲生的?又或者是私生女?”
  “很有可能,但这话可别乱说,知道就行了!”
  “那当然,这种事岂能乱说!”
  “我还发现个事儿,你不觉得梦儿妹妹武功平平吗,而且还都是些花拳绣腿,表面功夫,相反的,她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确是令人刮目相看,你不觉得奇怪吗?”马跃兴接着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说会不会甄老伯不想女儿舞刀弄棒,打打杀杀呢?还有,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发现,她有时会一个人发愣,而且面现愁容?”笑义兴道。
  “你也注意到了?我也见过,按说她这般年纪,家境殷实,虽不比王宫贵胄,但也衣食无忧,使奴唤俾,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脸上才对。”马跃兴道。
  “有时我有种错觉,她在人前的喜乐都是伪装的,那个面带愁容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笑义兴道。
  “分析的有道理,没想到你观察还挺细!”
  “那是!可是再细也没细过你,短短十几天竟发现这么多问题,你牛!”
  “行了,别阴阳怪气的了,直说了吧,既然咱俩都对梦儿有意,不妨公平竞争如何?”
  “好!就这定了,咱各凭本事!不过不许耍诈啊!”
  “当然,不过咱可先说好,无论最后她选了谁,都不能影响咱们哥们儿情义,怎么样,能做到吗?”马跃兴强调道。
  “小看人!哎!你说她能不能是因为苦于这种抉择而犯愁?”
  “你可别自作多情了!这天地间还能容下你那张脸不?有这功夫,多练练功或者多学学镖行的事情吧,以后咱可指着这个吃饭呢!不然你好意思在这又吃又住的?”马跃兴翻着白眼儿无奈道。
  “得嘞!”
  二人聊了一阵儿,又练了一会儿,才各自休息。这种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最终因总镖头甄世豪的回归而宣告结束。总镖头甄世豪从贾掌柜和赵老镖头那里了解完情况后,便请他们俩过去。寒暄过后,甄世豪问道:“二位贤侄,这段时间吃住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蒙您照顾,我们一切安好!”笑义兴和马跃兴分别答道。
  “不愧是年轻人,适应的就是快,那你们对本地情况以及镖行这生计也都了解过了?”
  “嗯!是的!”
  “那你们可愿做这行当?”
  “嗯,愿意!”笑义兴干脆利落的道。
  “你们师父信中委托我照顾你们,你们也看到了,老夫除了这镖局也没有什么了,你们若是愿意干这行,我自有安排,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勉强,老夫另想办法就是。”甄世豪道。
  “您老不必麻烦了,我们挺喜欢这镖行的,走南闯北,既能见世面,又很锻炼人,还有钱赚,一举多得,何乐不为!”二人互看一眼后马跃兴说道,当然这里面还有甄梦小姐的原因,只是不好明说。
  “好!既然如此,那从明天起,你们跟着熟悉镖局的业务,有适当机会让你们跟着出去练达练达。”甄世豪道。
  “太好了,多谢甄世伯,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我这胳膊腿都快生锈了。”笑义兴道。
  “多谢世伯成全,我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马跃兴道。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以后就跟着贾掌柜吧,听他吩咐。”然后扭身对着贾掌柜道:“贤弟,我这两位贤侄就交给你了,望你多加照料。”贾掌柜点头答应。
  自此之后,马跃兴和笑义兴俨然成了贾掌柜的跟班儿,每日跟着忙活镖局的事:谈判、接单、成交、验货等等,年轻人学东西快,很快哥俩就都弄了个八九不离十。一个月后,贾掌柜开始安排哥俩跟一些近途、往返月余的镖,进行历练。三两次以后,贾掌柜和赵老镖头将两人表现汇报给甄世豪,甄世豪听完对哥俩的表现颇为满意,遂问道:“怎么样,你们觉得火候到了吗,他们俩可以吗?”
  “这事儿赵贤弟比较有发言权,你怎么看?”贾掌柜看向赵万成道。
  “嗯,从他俩表现来看,聪明、机灵,武功也不错,唯一欠缺些经验阅历,毕竟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但你若想用他们,我不反对!”赵万成道。
  甄世豪转头看向贾掌柜“既然赵贤弟这么说了,我看,可以让他们试试。”贾掌柜道。
  “好!既然这样,那贾贤弟你去安排吧!这趟镖可是年前最重要的一趟,你们也都清楚,若是顺利完成,我们都能过个好年,要是稍有差池,咱们很可能过不去这个年,所以赵贤弟你辛苦、辛苦亲自走一趟吧!别人去我不放心。”甄世豪道。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闪失的。”赵万成道。三人又商议一会儿各自散去。
  两天后,贾掌柜找马跃兴和笑义兴道:“过些天,八月末或九月初,镖局将有趟重要的镖要出,这也是趟苦差,路途远、时间长,但却特别锻炼人,你们想学的一切,都能在这趟镖中体会到,但也有个问题,就是所走路线匪患多、危险大,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因此,对于你们,总镖头一直在犹豫不定,现在我正式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是否愿意跟着走这一趟?”
  “当然!”笑义兴和马跃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能让人小看了!”的意思,于是说道。
  “你们不必这么急着答应,我要再次提醒你们,这次可不像之前那么轻松,这条线可是兵荒马乱,盗匪横行,你们要慎重考虑,考虑好再答复我不迟,我们还有时间。”贾掌柜道。
  “谢贾掌柜提醒,不用考虑了,咱镖局这行干的不就是刀头舔血,脑袋别腰带的买卖吗?既然别人能去,我想我们也没问题,何况又不只我们俩。”两人再次互看一眼确认后,笑义兴说道。
  “好!年轻人勇气可嘉,够爽快!既然这样,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们。”贾掌柜道。事情谈完哥俩兴奋的转身离去,他们俩不仅没有惧意,反而跃跃欲试、满怀期待,可他们却不知道,这趟镖将要面临的是真正的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