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雨往事
  姚远开着车,忽而想起其雨,总觉得在哪见过,又怎么都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呢?
  忽而问董绫:
  “绫绫,那天二舅妈说旭恒哥女朋友叫啥来着?”
  董绫低头玩着手机,正给朋友回短信,漫不经心的答:“干嘛?”
  “不是,我觉得她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董绫收起手机,抬头,不悦的看着他:
  “姚远,我告儿你,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什么在哪见过,你们男人不都一球样,见到好看的就挪不动脚,这都多少天了,还记心上呢!”
  董绫的话让姚远心下不悦。结婚都两年了,董绫说话动不动就这样的夹枪带棒,近一年来更是变本加厉,让人疲累。
  郁闷的是,碍于身份,他只能敢怒不敢言,也不能真的撕破脸,顶多偶尔发发牢骚。
  “能不能收起你那些疑心,我是说认真的,我真的见过她。你等等,照片,我好像给她拍过照片?对,就是照片,我表姐让拍的。”
  姚远说着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董绫狐疑:“阎惠?”
  “对,叫什么来着她?”
  “罗其雨。”董绫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这个。
  姚远恍然大悟,有些激动的说:
  “原来是她呀,呵,还真是缘分,搞到一家了。”
  董绫不解:“什么一家?怎么回事。”
  姚远嘿嘿一笑:“就你这未来三嫂,来头可大着呢,人可是我姐夫心头的朱砂痣,这么些年都没忘记,现在正和我姐闹离婚呢!”
  董绫仿佛听了个天大的八卦,忽而嘴角上扬,讥笑道:
  “什么三嫂不三嫂,你可别瞎说,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就这么个货,她也配。”
  转而想起,又警惕的问道:
  “你刚才说你给她拍照来着?拍什么照片?”
  姚远脸色一沉,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真要和盘托出了,董绫还不得闹死他。
  因而尴尬的笑笑,打着哈哈:
  “就是表姐让我拍些她的照片,捉奸。”
  董绫来了兴致:“捉到了没?”
  姚远心头汗涔涔:“哪能呀,人当年有男朋友的,和姐夫关系清着呢。”
  “哦~”
  董绫眯起双眼,这个罗其雨,又是交男朋友,又是和余亚齐搞在一起的,这就好看了。
  也不知道二舅和二舅妈知道了后会怎样?当下幸灾乐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
  服务员进来,告知阎耀远夫妇,客人已到。
  唐敏瑜整了整衣衫,优雅的站起身。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出了休息室,往餐厅去。
  这是一栋独栋别墅,有餐厅、休息室,也有卧室,会客室,休闲区。
  智玉芳今儿可真是开了眼界。
  且说车子入了正门,沿着树林开进来好远才看到一个人工湖,左面上去有一个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再往里才看到几栋别墅。
  湖的右面有一栋设计独特的长形建筑物,沿湖背山而建,一层层上去,有点像是白色盒子堆上去的金字塔。
  打眼看去,气势磅礴,恢弘无比。
  旭恒介绍,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隶属于高尔夫俱乐部。
  前边那些独栋别墅也都是俱乐部的。
  蒋学文给安排的是建在最里边一个山坡上的1号别墅。
  正对着高尔夫球场和人工湖,视野开阔,风景独好。
  整栋建筑是中西风格,色调同设计风格,搭配的极好,倒也不觉突兀。
  车子停下,三人下车,早有泊车员上前来接过旭恒的车钥匙,将车开走。
  又有迎宾员上前招待。
  一声欢迎观临叫的智玉芳吓了一跳。
  她在长原住了半辈子,今儿才知道长原竟有如此之地,也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热情、周到的服务。
  现在正值夏季,四处郁郁葱葱,蓝天碧水,湖面扁舟悠然划过,路过之处无不惊起一圈圈波纹,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好似钻石一般闪耀。
  远处的高尔夫球场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见三三两两带着白帽子的人在行走。
  因地形大多平坦,坡地不多,视野广袤,一望无边,以致在眼前之物,实际相隔甚远,人也显得渺小无比,那些带白帽子走动的人,倒似一个个白点点在滑行移动。
  三人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外面看着没觉着,这会子一进来,里面空旷无比,空间极大。
  大厅的层高大概有两三层楼高,往左面过去是一个可容纳20人用餐的大餐厅。整个餐厅被两面落地玻璃包裹,光线极好,视野开阔。
  外面还有一个小花圃,里面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开的好不美丽。
  这玻璃是做过特殊处理的,里面看外面,一览无余,外面看里面,一无所知。
  餐厅右面是一间开放式的会客厅,有沙发茶几。
  整栋建筑内部装饰看着简单,但内行人一看即知,里面所有物件,包括一根柱子一块磁砖,都可用低调的奢华来形容。
  既体现了能入此用餐的客人的高贵身份,又不会显得华而不实。
  智玉芳好似刘姥姥入了大观园,看的心惊肉跳,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她今日特地穿了自己最贵也最好的一件衣服,还是前几日其雨带着她和罗奶奶特地去买的。
  这会子一进来,相形见拙,倒显得自己低俗无比。
  心想,真是贫穷限制想象。
  再看看旁边的旭恒,他的行为举止到了这里,如鱼得水,恰如其分。
  高雅温润的气质与这里更是相得益彰,毫无违和。
  西方所言三代养一个贵族,如此看来,极有道理,有些东西真容不得人不信。
  时间能改变很多,也能沉淀很多。
  智玉芳望了望四周,又想了想其雨,心里很是担心。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排场,孩子以后能适应得了?
  突然的又打起了退堂鼓,觉得还是算了,这以后嫁进去了,委屈事肯定多着呢。
  看看旭恒,又有些不舍,这孩子实在是太好,怎么这么好呢!
  你说,出身这么好,还不骄不躁,不势利,不高高在上,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无法将他与这样的家庭联系在一起。
  接人待物太过得体,为人处事又极其平和。
  罗奶奶倒没智玉芳想那么多。
  她的童年和少女时光也是成长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
  那会的上流社会虽不同现在,但不管任何时代,不同阶层的人玩的也差不多。
  身份摆在那里,想装都装不出来。
  所谓高处不胜寒,有些事身不由己。
  她也没觉得旭恒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高不可攀,其雨平民出身就低人一等。
  自问,这个孩子她教的极好,有教养,有学识,为人谦和,有主见。
  当然了,自家的孩子肯定是怎么看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