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泽的愤怒
  其雨含情望了他半晌,眼中有泪花闪烁,若他此时不是在开车,自己一定会紧紧抱住他。
  忽而想起一句话,父母婚姻的不幸,有很大一部分会延续到孩子身上,令他们怀疑婚姻,恐惧婚姻,也很难信任另一半。
  这实在是一个,令人伤痛的悲剧。
  想起自己的童年,满满的都是幸福与快乐,奶奶疼爱,爸爸慈祥,妈妈唠叨。
  父母感情甚笃,恩爱有加,偶有争吵,也很快和好,她对婚姻的第一印象就是来自父母当年的举案齐眉,互相包容。
  长大后,虽见过许多家庭的不幸和悲剧,但她始终相信婚姻,哪怕自己曾经也在感情上受过伤,遭受过背叛,但依然相信爱情。
  这就是父母带给她的好榜样。
  其雨不敢想象旭恒的童年到底有多孤独和无助,但往后余生,只想好好爱他,呵护他。
  *
  其雨到了医院,站在办公室窗口,越想越觉得智诗琪手上的照片没那么简单,她或许还有其它目的,但又想不出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打个电话。
  智诗琪倒是爽快,看到其雨来电,嘴角冷笑:
  “照片看到了?”
  “你想干什么?”其雨不答反问。
  诗琪怒道:“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是我,你凭什么捷足先登抢走他,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你好过。”
  其雨揉揉眉心,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激?
  “诗琪,你想偏了,爱情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就算有,我和旭恒3年前在旧金山就认识了,且不说这些,不管怎样,你现在这样做,受伤最深的是你自己。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跟我说,但不该这样作贱自己,小舅如果活着也不希望你这样。”
  智诗琪听她提起智利满,更是火冒三丈: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爸?你算什么东西?罗其雨,我告诉你,我恨你,你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知道吗,最虚伪,最无情的就是你了,成天一幅高高在上的嘴脸,好像全世界就你最聪明似的,牛逼哄哄的,以为大家都要围着你转,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你的光环下,以前,我有爸爸妈妈,你再优秀又怎样,家庭不完整。”
  说着,声音哽咽,思绪混乱,痛苦不堪,其雨静静听着,也不打扰。
  智诗琪接着哭道:“现在你满意了,我爸没了,妈妈也走了,家破人亡不算,我还成了笑话,最可恨的是你,如果没有你,旭恒会喜欢我,他会喜欢我,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会……”
  其雨见她停下,忙问道;“你也不会什么?”
  智诗琪哈哈冷笑几声,那笑声凄厉扭曲,听的其雨不寒而栗。
  “罗其雨,我恨透你了,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让你后悔终生,还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挂上电话,关了机,又摔了手机。
  双手抱膝坐着,头埋在腿心,哭的身体一抽一抽,心口疼的好似侵肌裂骨一般。
  这些日子以来,她越发深深的感到,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她的整个人生都被这些人毁了,
  不,她再也没有人生了。
  其雨听着那边嘟嘟的忙音,心里很是担心,又忙拨过去,结果,怎么打,都是关机。
  越想越觉得诗琪精神不大对,不管怎样,为了小舅也不能看着不管。
  不假思索的又分别给智玉芳和智俊泽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诗琪家里找找,如果有需要的话,最好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然而,智诗琪仿佛消失了一般,换了号码,卖了房子,搬了家。
  大家都有各有各的生活,不可能一天啥也不干,24个小时去找她,何况她还是个成年人,有对自己负责的能力。
  但,到底是智家人,不可能不担心。
  平日里也是四处打听,将她的朋友几乎都问了个遍,
  然而,那些孩子不是不知道,就是三缄其口,个别的还对他们充满敌意,冷言冷语。
  *
  一日,智俊泽费尽千辛,终于从朋友处打听到智诗琪的行踪。
  赶到那个夜店,找到那个包间,一脚将门踢开,音乐声太大,正在玩乐的人并没怎么注意到他的不请自来。
  智俊泽扫了一眼整个包间,一眼望到角落的台子上站了几个男男女女,大跳着贴身舞。
  女的更是穿的清凉,其中一个竟然只穿了内衣裤。
  沙发上也坐了不少人,有的正在谈笑风生,有的在玩色子,更有些男的正对着身边的女伴动手动脚。
  智诗琪和一年轻男子坐在一处,一手端着酒往嘴里送,另一手夹着烟。
  智俊泽看到这一幕,气的想揍人。
  大步走过去,闪电般的抢过她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掷,
  又夺过她的烟,愤怒的扔到地方,上脚踩住似星星一般亮着红点点的烟头,移动鞋尖,用力捻碎。
  双目通红的看着她,不由分说,也不分轻重的抓住智诗琪的手,一个大力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拖着就往外走。
  智诗琪被他拽的太紧,疼的嗷嗷大叫:
  “你放开我,神经病,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放开我啊。”
  智俊泽根本不听,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回到正轨。
  听得诗琪大叫,又眼见智俊泽抢人,刚才还喧嚣玩乐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关了音乐,有人开了灯。
  所有的目光齐齐向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