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乐之谊
  江珞雪伸出手接去衣袍,还说了这样一句话,李琛仰头望去不解神色。
  “上次是我骗了你,我其实叫江珞雪。”
  李琛愣愣然,微微笑去:“那我只能称你江姑娘了。”
  江珞雪糊里糊涂的把一句话哑在喉咙中,闷了半会儿也没吐出来。
  李琛道:“不管你姓甚名谁,眼前的你还是那日同我逃离虎口的那人。”
  当日江珞雪的有勇有谋,另类行止,他无不钦佩。
  早些时候,他虽一一过了乡试、县试等等,然最后萌生出放弃的念头,正因为她,他才能未在最后关头缺席科举,为民谋有何不可?未尝不是他的毕生所向。
  甚而在某些时候,他总觉着眼前这女子有着和他们不一样的思想,她有胆色,不为自己身份卑亢。
  做起事来洒脱,与名门闺秀大是不一般,她虽偶尔举止不雅,言语大胆,却难以让人觉得她与青楼女子的媚态联想一处去。
  如她这种落拓不羁且活得肆意的女子,这世上他竟从未遇见过,这心里的钦慕自是油然而生,弥漫心底。
  “你没怪我隐瞒就好。”
  良久呆滞不顿,江珞雪才打破这氛围。
  “多谢你的东西了。”
  她把手放上外袍上抚摸着,材质比起李隆基拿给她披的那件,多少有点粗糙,不过护暖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这句江姑娘听得挺别扭。”
  江珞雪蓦然抬首瞟向李琛,他始终还是沾染着儒雅之气,总是一个满腹经纶的朴实之气,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以谦词称之。
  “以礼而言,是该如此。”李琛正色庄容道。
  江珞雪算看出来了,书生的修养也是极其酸腐的,亦或是迂腐古板。
  心下想之,按他这木愣的脾性,日后谁嫁给了他,指不定过的怎么憋屈法了。
  江珞雪呵呵掩了过去,没再争辩,道:“你现在既成为了父母官,有些事得谨慎些才行。”
  她只担心李琛性子软弱,管不下邠州的上下事,官员昏暗,难免会在知州这位子上坐得不稳。
  李琛定然道:“我自当为邠州百姓谋福。”
  而后,李隆基一行人皆是收拾妥当,为了保险起见,李琛已经让一队人马跟其身后一百米处,未免有意外发生,随时待命。
  虽说来邠州的路上还算太平,且还得有备无患。
  全海平被向封押了出来,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长着一副臼头深目鹰头雀脑的狡猾面目。
  比来的路上多备了一辆马车,向封自然是一个人押着全海平坐一辆,另李隆基四人又是一辆。
  偏在孟翰将要上马车刹那,脚才一踏过半空,马车里便隔着车帘传出冷声:“我看向封那儿不大热闹。”
  孟翰准备掀开帘子的那只手忽然缩了回来,身子更是僵怔,应了声便转头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落得马车里的江珞雪、江临泽煞是屏住了呼吸,话都没吭一句,李隆基这话不就是让孟翰同罪犯全海平同坐马车么?
  于理上,似乎不大合情理啊!
  然而,李隆基说的话当是大于任何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