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_338
  女人已经取代男人们爬上梯子,大部分男人围聚到门口去迎接,这些敌人受伤不少,死得却不算多,如果试图撞击围墙,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甚至还会危及到梯子上的女人。
  阎的身影再度消失,他很少出箭,可行动却相当高效,配合着陷阱简直堪称天衣无缝。
  乌罗只能通过望远镜看见落在后方的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倒下去,底下太暗了,他看不见更多东西,不过估计着这些人恐怕再也不能爬起来了。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乌罗已经看到男人们涌出去了,之前丢出去的石头有大有小,隔绝开一条防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并不太想看到下面的场景,便将望远镜收起来,顺着绳子下去。
  他看见门被打开来,人们混战在一起,只不过相比较部落,对方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本的秩序,甚至有些人的往前冲根本就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躲避来自后方不知名的杀戮。
  这是乌罗第一次看到阎杀人的模样,他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弓箭被背在身后,箭囊已经完全空了,树梢上的陷阱再度被触发,甚至很可能是他自己故意触发的,树叶里簌簌抖动,泼下来尘土跟碎石,扬起一片弥漫的烟尘。
  道路本来就不算宽阔,这一片烟雾几乎把部落里冲出去的男人都弄懵了,阎轻飘飘地走进去,看上去气定神闲,乌罗甚至都没看见他用了什么武器。
  弥漫的烟雾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哽咽声,被扼杀的惨叫——
  等到阎走过来的时候,惨叫声跟飞扬的烟尘都停止了,尸体散落了一地,这次连同部落里的人都看清楚了,阎身上的麻衣吸饱飞溅出来的鲜血,他轻轻撇下手上拿来当做盾牌的男人,对方吓傻了,正试图回过神来逃跑,脖子凑在阎未松开的手指上蹭过,一蓬血雾再度飙飞出来,弥漫在月光下,混着未尽的尘埃慢慢坠落。
  而阎的衣摆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血,似乎是感觉到了不适,稍稍歪过头,用手指蹭开脸颊上的鲜血,留下一道近乎妖异的痕迹。
  连部落里的人都倍感骇然,更何况是被追击的敌人。
  阎从后方很缓慢地走过来,跨过满地尸体,甚至还有心情回收尸体上之前遗留的箭,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木箭上残留的血迹,泼在了一具尸体的身上,干脆在那块兽皮衣上蹭了蹭。
  地上的血汇聚成一小滩水坑,他一边甩手,就如同下雨般,滴滴答答地在血坑里漾开涟漪。
  “还要再杀吗?”
  本来七八十个作战人数,被部落的先攻大概杀死了二十来个人,可以作为队长的人几乎全被阎射杀,误中陷阱受伤失去作战能力的也有十余个。从一开始,他们就几乎没了一半的可用人员。而剩下的一半,在冲锋时有摔倒被踩踏的,还有冲过来被石头砸中脑袋的,男人们站在门口,却一个人头都没收割到。
  阎踏着冷月走过来,浑身浴血,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撇开不能活动的不算,冲到围墙下的还有二十三个人,可是他们已经胆气全丧,甚至恐惧地站在原地,或是转过头后就不敢再动弹的。
  有几个人甚至刹不住脚,直接撞在了部落的长矛上,被彻底刺穿了。
  乌罗看着这样的场景,恶寒之中还闪过一句冷笑话“我一个人将你们所有人包围了。”
  他忽然就意识到当初阎为什么可以轻松杀掉七个人了,不光是七个人,甚至更多,只要给予充足的准备,灭掉一个部落都不成问题。
  琥珀都呆了片刻,她茫然地看着这个完全一边倒的状况,还有在地上装死的人,来袭的人瑟瑟发抖,他们从没有想到,看着身旁的同伴一个个少去后,转头再见的会是恶魔般的场景,无数熟悉的面孔倒在地上,在凄冷的月夜下显得格外可怖。
  她下意识抓了抓头发,干涸的血痂被扯开来,伤口又裂开缝隙,淅淅沥沥地挂在睫毛上,疼得琥珀咬了下牙。
  这次跟盐地那里不同,那次是红蛇打到人,琥珀被一个小鞭炮炸到了点,知道那到底有多痛,尤其是那个被炸残的人死状凄惨。而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单人屠杀,她知道阎在外面的树林里布置了陷阱,有些陷阱甚至是阎主动告知她们的,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异常。
  甚至有些陷阱,比小孩子所做的还不如。
  可是琥珀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连在一起的陷阱居然会变成这样可怕的大陷阱。
  琥珀的嘴唇动了动,当初的回忆又再度复苏,惹得她下意识颤栗起来,看着阎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甚至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同样遭遇心理战的当然不是部落的人,而是被越发逼近的剩余敌人,他们比琥珀崩溃得更快,几乎是全都丢弃了武器,连滚带爬,嘶吼哭泣着跪服在地表现出恐惧跟求援的意思。
  而黑暗里簌簌动了动,好几具“尸体”飞速爬起来逃跑了。
  “要追吗?”
  绝对的寂静之中,乌罗的询问声显得过分响亮,不少人将惊恐的眼神投在他身上,然而没有人接上话。
  孩子们眨巴着眼睛,握住石头的手悄悄藏在身后,下意识藏到了大人身边。
  “不用。”
  阎很平淡地回答道,目光还在瑟瑟发抖的二十几个人身上巡逻,场景看上去简直像是什么龙傲天小说会出现的场景,他沉思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该油炸还是该烧烤了这些人,那种绝对的寂静跟漠然足够让任何人丧失与他对抗的勇气。
  “反正都是会死的。”
  会死这个词很简单,森林本身就很危险,可从他的口舌里吐出来,就显得格外叫人不寒而栗。
  直到阎走进部落之中,横阻在他面前的人都如同被石头阻开的水一般分流开来,让他成功走到了乌罗的面前,不过并没有停住,而是又加快两步,走到了抱着长矛的小酷哥面前,他脸上的微笑缓缓收敛起来,将手微微侧过,把整个泛红的掌心展露在对方面前。
  “你做的武器很好。”阎赞赏道,一块非常粗糙的铜片从他的指间掉出来,已经完全染成暗红色了,边缘被磨得相当薄且尖锐。
  刚刚抹开那个男人脖子的东西,原来是这张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