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儿子要没了
  李寄闻言,捂着她的嘴就把她往屋里推,生怕晚一步她张嘴就去啃地上的雪。
  他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变,就跟看街上的二傻子一样,“我只听人家说过怀了孕的女人会变笨,可你这也不是笨啊,你都蠢透了,吃雪?你想什么呢?”
  花弥生却一脸正经,“我就是想尝尝是什么味儿,冰冰凉凉的,应该比排骨汤好喝。”
  李寄眉头轻跳,“你跟我说你还想吃什么?”
  “就想吃雪。”
  “想都别想,你......你想吃冰我都理解你,你想吃雪,我看我还是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花弥生白他一眼,“我脑子没问题。”
  李寄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脑子都分给我儿子了。”
  花弥生懒得跟他计较,怀孕的人,胃口刁钻,想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还变着法儿的说她脑子不好使。
  “刚刚单武找你什么事?”
  “定北侯给我写了封信,说请我过去。”
  “还挺执着,信上没写是因为什么?”
  李寄把信掏出来给她看,“这字写的比我还难看,谁看得懂他写的什么。”
  花弥生慢慢展开信,看了眼道,“人家这是狂草,你那是狗爬,还是有区别的。”
  这话他就不爱听了,“我写出来的就是狗爬,别跟写出的就是狂草,你不向着你男人反而向着别人,你这偏心眼儿不该往我这儿偏吗?”
  花弥生道,“定北侯是打过天下的,他的本事绝对在端康王之上,这样的一个人,你觉得他可能不识字吗?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抽空你可以去练练草书,我觉得草书更适合你,写的不好看也没人能说什么。”
  这不还是说他字写的丑吗?
  不过自己媳妇儿说,给她说两句又不能掉块儿肉,听听得了。
  “定北侯信上写什么了?”
  花弥生看他一眼,“你不是看过信吗?”
  “我不是没你识字儿多吗?你就跟我说说写什么了?”
  “信上说,之前你见他,他不是故意不回京的,是他儿子出了意外,家里在办丧事,怕给你招来晦气,上面还写了一些他跟建文皇帝的旧事,大概是为了显得亲近吧。”
  李寄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肚子里肯定没憋好屁。”
  花弥生无奈纠正,“人家没登你的三宝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是忽然来拜访你肯定是找你有事。”
  “差不多都这意思,不过如果真的只是叙旧,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那就不清楚了,要么也没接触过这位定北侯,更不知道他的为人,他是不是打着什么小算盘咱们也不清楚,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轻易答应。”
  “那就这么晾着他?”
  “先找人去北疆探探这位定北侯的底细,等探听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不然咱们太被动。”
  李寄应下,把这件事交给单武去办,又道,“我还是想不通他跟我叙的哪门子旧,我又不是我爹,认都不认识他,见了面能说什么?”
  花弥生猜测,“找你叙旧可能只是个借口,应该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你当我是街上算命的?掐指一算就能通晓古今?”她记着仇,冷着脸道,“刚刚不是说我脑子都给了你儿子吗?我现在这么蠢,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说完一拍肚子,“想知道,问你儿子啊。”
  李寄撇撇嘴,“你这不是存心作弄我吗?他现在还连个人形都没有,知道个屁。”
  两人斗嘴斗的正欢,姜望舒肚子忽然疼了一下,李寄吓了一跳,扶她到床上躺着,慌的手都不知道该往那儿放。
  花弥生抓着他的手,也慌了。
  李寄听说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门关走一趟似的,疼的死去活来,可花弥生这肚子都还没显呢,离生孩子还差着一大截儿呢,忽然肚子疼,没道理啊。
  “翠屏!”
  翠屏听见叫她,匆匆跑进来。
  “快去叫大夫!”
  翠屏也没多问就赶紧去请大夫。
  这种疼也不是一直疼,是一阵一阵的,忍也能忍得,李寄看着比花弥生要慌多了,花弥生躺在床上自我安慰也是为了安慰李寄,一个劲儿说没事没事,可说着说着,低头一看,两腿间居然有血流出来。
  这下她也不能骗自己说没事了,泪眼朦胧看向李寄,声音也带了哭腔,“李寄,儿子......流血了......”
  李寄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没事儿,你别看,我在这儿呢,大夫一会儿就来,一定会没事的,别瞎想。”
  “可是都流血了,是不是儿子要没了......”
  李寄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扯着脖子冲外喊,“人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清屏进来,看见花弥生流血,尖叫一声,“主子......”
  李寄一眼瞪过去,“叫什么叫?出去!去催催大夫让赶紧来,晚了我要他脑袋!”
  清屏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花弥生让他别提要人脑袋这种事,“不吉利,你说点儿好听的。”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话没说完,她吸吸鼻子,有眼泪落下来,“我肚子疼,李寄,孩子是不是要没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做他娘?”
  “不是,要是不喜欢也是不喜欢我做他爹,我这辈子杀了太多人,一双手沾满了血,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呢。”
  花弥生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肯定不是,孩子又没错,就算是老天爷,他也不能说把我孩子抢走就抢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料到,大夫没来之前,李寄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花弥生自己也害怕,不让他离开,他就这么陪着她,一直到大夫顶着风雪来到。
  李寄就守在她身边,大夫来了也不走,大夫检查完了,摇头又叹气。
  李寄最烦这一套,上去揪了大夫的领子问,“有话说话,叹什么气,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被他吓着了,忙道,“夫人体弱,这是小产的迹象,不过好在医治及时,就是头三个月是最容易小产的,要好好照顾,否则,还是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