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重人影
  柳潞麟也不大清楚,不止张生没出现,连李寄也没出现,难道是伤的太重,没来?
  “公子,我们现在动手吗?”
  柳潞麟咬咬牙,这么好的机会,错失了,可就再难找了,李寄虽然没出现,可来的是二当家,生擒了吕不容也是手里的筹码,到时候李寄一定会来救人,重要的是盐,至于李寄,暂且容他多活几天。
  “动手,一定记住,那个女人,我要活的!”
  “是!”
  一声令下,方才还寂寂的码头陡然多出不少几十人黑衣蒙面持刀的人,为首的一个戴着斗笠,站在吕不容面前,持刀相向。
  林子里的知府大人瞪大了眼睛,他是想把买家也一起抓获的,但是这些人还挺谨慎,也不露脸。
  “大人,我们还不动手?”
  他心中估计着胜算结果,还在犹豫,但是猛然一想,机不可失,抓住了眼前这些人可是头功一件,回去往上一报,升迁的事就有望了。
  没什么好考虑的了,宋知府一抬手,身后的官兵利剑一般冲了出去,把人团团围住。
  突然冒出来的官兵让吕不容跟柳潞麟都傻了眼,官兵?她万万没想打,何九勾结的人居然是官兵。
  更慌的应该是柳潞麟,这件事如果让官兵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端康王那边好不容易压下来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那他们柳家这么多年的威望跟声誉,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公子......”
  “闭嘴!”柳潞麟转头一看,人还不少。
  吕不容急中生智,一指柳潞麟怒道,“好啊,我诚心诚意跟你做生意,你居然敢报官,出卖我!”
  柳潞麟也在状态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宋知府远远站着,怕伤了自己,大好机会近在眼前,一声令下,“动手!记住,领头那两个,本官要活的!活的!”
  刀光剑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吕不容跳下马,打倒几个官兵,又趁势将祸乱引向柳潞麟一方,寻个机会,准备遁走。
  李寄他们看见官兵像看见了仇人,可花弥生却是看见了希望,她这会儿也不怕杀人了,站起来,看着李寄不在身边就想往外冲,哪知一只腿还没迈出去就被李寄提着领子拽回来,“哪儿去?”
  “我......不上哪儿去,我就是想......”她扑腾着,想要从李寄手中挣脱,揪住她领子的手却忽然一松。
  花弥生转过身来,见李寄弯着腰,手捂在伤口上,拿下来,手上都是血。
  这会儿她那点该死的同情心又泛滥了,李寄就蹲在他身边,她想走,管他干什么,已经救过他一次了,还想怎么着?可腿上像灌了铅,就是沉的抬不起来,犹犹豫豫,到底是不忍心,没好气的蹲在他身边,“伤口裂开了?活该!谁让你不听游四海的话?你这伤口是新的,得好好儿养着,肉还没长好呢,就急着出来送死,你还真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死不了?”
  “我真是......”她找到李寄的伤口,游四海给他包扎的伤口重新崩开,血染红了一大片,“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呢?”
  花弥生嘴里嘀咕着,还是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儿,从身后缠了一圈儿,帮他包扎了伤口。
  耳边呼呼喝喝是喊打喊杀的声音,李寄没听清她嘴里嘟囔的什么,眼下也没心思去管,既然官府的人跟刘潞麟打的正热,那就是他们脱身的机会。
  “告诉二当家,别恋战。”他站起来,把花弥生往后一推,派两个人看着,“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别给我添麻烦。”
  “哎你——李寄!”
  瞧瞧,谁叫她心软,她刚刚才帮他包扎了伤口,结果他转头就怕自己跑了,还分了两个人看着她。
  她刚刚就不该心软那一下,就该直冲出去,跟那当官儿的说他藏在这儿,把他们一网打尽了才好。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寄不怕死,拿着刀又出去拼命,这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就更别说对别人了。
  三方混战,吕不容瞅准机会给了柳潞麟一脚,把人踹出去,原本能就这么抽身而退的,可柳潞麟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抱住她的腿,两人一起跌在地上,抱着滚了一圈儿。
  吕不容死死掐着柳潞麟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掀他的斗笠,“你到底是什么人?跟何九串通的人是你?”
  柳潞麟被李寄打败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再败在一个女人手上呢?他腰上使劲儿,一翻身,又把吕不容压在身下,“你们抢了我的东西,你说我是什么人?遇都遇上了,你觉得我能就这么轻易放你走?”
  “原来是柳公子。”吕不容扯唇一笑,袖中落下一枚镖。
  柳潞麟眼前银光一闪,闪身躲开了,“暗器?”
  “躲的还挺快。”吕不容扫一眼现在的局势,无心再与他纠缠,“你们柳家可是京淮两岸最大的盐商,监守自盗,为了省那点儿盐税贩卖私盐,这么大的家业居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跟我们土匪有什么区别?你就留下来跟官府慢慢儿耗吧,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柳公子,后会无期!”
  她手里一枚镖扔出去,柳潞麟闪身去躲,再去看时,人已经没入林子里不见了。
  “可恶!”
  “公子小心!”
  身后官兵举刀砍向他,柳潞麟转身挡了一下,把人一脚踹开,回头,隔着几重人影,居然看见了李寄。
  李寄看着他笑了下,他冲出重围,还没追过去,马蹄声声,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从他眼前离开。
  “公子。”侍卫杀到他面前,“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柳潞麟握握拳头,咬咬牙道,“撤!若是被这帮废物知道我们的身份就麻烦了。”
  “是!”
  宋知府立功心切,但怎奈草包一个,只敢躲在一边远远观望不敢上前,打着打着发现吕不容不见了,再打,发现人越来越少,找了一圈儿,看见正翻身上马,准备逃走的柳潞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