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跟小允争女人,被张芸芸藏起来的男人?”一年纪不大的少年,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站着,看着煜的眼睛充满了挑衅,“想不想知道你女人跟小允之间的□□?”齐晓子笑笑道。
  煜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清冷的像没有温度。这人他曾见过一面,是跟着张芸芸去奴隶场的时候,想到此处,也便猜到了这人是谁。
  如今两人同在一处猎场当诱饵,也不知是因为同病相怜还是纯粹瞎聊天,齐晓子很自然地坐到煜的旁边。
  煜这个人刚一来猎场齐晓子就发现了,无论是他的狠意和韧劲,以及那一套就只不简单的招式,断定整个猎场没人是他对手,这人不简单。
  “你说,像你这么有能耐的人天生便该是最尊贵的人,”这句话不是能随便说的,若是被人发现肯定要被杀头的,煜没在意,齐晓子也根本不在乎,两人在的位置离人群也比较远,没人注意他们。齐晓子皱眉很可惜道,“没想到你这样优秀的人竟然也跟我一样是这卑贱的命。”
  卑贱。
  闻言两字,煜的眼神瞬时冷了下来。
  “不过也对,优秀又怎么样,谁让你跟我一样没有个好爹呢,”说到此处,他看着远处层层叠峦的山峰和一望无际的天空,声音徒然变的悲凉,“其实我原本该是袅族公子才对,我父亲是袅族公子,母亲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破族那日父亲就死了,母亲被掳来成了奴隶,她当时便怀孕了,若不是为了我恐早就无法忍受自杀了。”
  “可笑的是,那群人还看着我很可怜,将我从那奴隶场带出来交给了一个年老的女人收养还觉得是对我的恩赐,还想让我一辈子记住他们的好,”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笑对煜,眼里却没一点笑意,“若是你,又该怎么回报这份恩情?”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煜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一点躲闪,末了才恍然一笑,“自然是你想怎么回报就怎么回报。”那份浓重的杀意从眼神里泄露出来,藏也藏不住。
  齐晓子一愣,才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这诱饵竟如此不同寻常。”他不敢回复他的话。
  诱饵,呵呵。
  “不过说真的,你这眼光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怎么就看中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还未与你一起的时候,我听人说经常跟小允勾三搭四调笑,不然就小允那个性子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吊在一个歪脖子树上。”
  “就是因为她行事不检点,小允那蠢货还当真以为她是喜欢他,哈哈,”他碰了碰煜胳膊,眉眼带笑,不怀好意道,“其实我那药只下了二成,没有五成的药就相当于药粥,吃了没用!除非男装女意,就张芸芸谁能打的过。”
  煜眼睛闪了闪,没有一点笑意,这个结果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你说错了一件事。”他淡淡反驳。
  齐晓子不解看向他。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很好很好。”就算她真的不堪,也只能他去说,何况他还没说过呢,外人凭什么说。
  他的眼神警告的意味太明显,齐晓子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哈哈大笑,心里却冷汗直流,这个人说他有病有时候又很正常,说他没病,但是普通人看到自己女人跟其他男人媾和在一起,哪还说的出口她是一个好女人。
  捕猎的时候,煜捉到了一只落单的森林老虎,仅握着一根木叉直直戳进了那老虎的眼睛里,接着步步下手狠厉,老虎从一开始的奋力挣扎到最后只能不甘的呜咽,他一个人愣是把一只成年雄壮的老虎杀死了!
  仿佛他手下那不是老虎而是他,每动一下手,齐晓子的心就跟着颤栗一下,后背冷汗直冒。
  ……
  “你回来了?”张芸芸身着一身厨衣站在家门口笑意盈盈。
  男人身上的麻布衣服又被撕烂了,渐着满身的鲜血,除去裸露在外的皮肤鲜红怖人,身上的麻衣只是加深了颜色,倒没有那么可怕。
  “今天这又是老虎肉吗?”张芸芸忙接过他手中拎着的鲜肉,开心道。自从煜去了猎场,她几乎每天都能吃到各种不同的鲜肉。照例将肉放到厨房的水里泡着,明天再吃。
  “你别动,放着我来,”刚进房间就看到煜在解身上的脏衣服,她连忙跑到他跟前,小小抱怨道,“不是说了这些事叫我来做就好,你每天那么累了,这种事情就不要亲自动手了。”
  张芸芸很喜欢给煜解衣,每当这时,她的冰凉的手就会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而他每次觉得凉却从来都不躲,每当这时两人眼睛就会安静对视,直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觉得还合身吗?”煜穿上了她做的新衣服,像是普通妻子对自己的丈夫一样,她轻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动作自然又娴熟。
  每当这时,煜的心里总会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嗯,”他道,过了会儿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又道,“你做的都是最好的,我很喜欢。”
  张芸芸闻言,嘴角才勾起抹笑,这段日子里她学会了做衣服,自己都不可思议。
  “你喜欢就好。”她心里还是很得意骄傲的。
  “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嗯。”煜回道,看着走出去的背影,眼里有着中复杂的光彩。过了片刻才忽然嗤笑,她自己便是演技很好的人,如今竟被他的演技骗过了吗?
  外面再次唤声,摸了摸柔软的袖角,他终于迈步走了出去。
  ……
  祭典的时间越发临近,族里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一年一度的典礼做准备,张芸芸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不知是何人想出的招,要让这些奴隶在典礼那天为羲族伟大的天神行礼跳舞,也是要让周围还未被占领的部族一个狠狠的震慑。
  甚至还来了个专门教跳舞的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难免有几个做不上来的奴隶,张芸芸的作用就是监管这些偷奸耍滑的人。
  这天,猎场没有出去捕猎,两人早早吃完饭,张芸芸正要出门时,他道:“我去送你。”
  张芸芸很惊讶,但随后便是欣喜,煜这个人不善言辞,更不善表达感情,能说出这句话也可见其心了。
  “好。”
  自从煜去了猎场,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沉稳内敛,看着像个经过沧桑的成熟男人。
  这条她去奴隶场每天都经过的小路,徒然变得狭长起来,两人并肩而行慢慢地往前走,从背后看去就是一对热恋中十分般配的俊男美女。
  煜在旁边静静地陪着她不说话,一辆马车不知从哪窜来差点就要撞上张芸芸,煜眼疾手快地将人往怀里一带,马车的璧辕蹭着他的手臂而过,留下一道清浅的血痕。
  “没事吧?”他问。
  那一幕发生太快,张芸芸还未反应过来,轻轻摇头:“没事。”
  张芸芸突然有些期待这路变得长些,不要那么快走完。
  “到了。”煜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正是奴隶场的大门,不远处正是小允。这么快就到了啊。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有点落寞。
  “那谢谢你,你回去吧。”
  煜轻轻点头,转身离去,在走到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停住,然后转过身,看着那座大门里的人。
  张芸芸刚走进去,小允头也没抬,凉凉道:“你今天迟到了。”方才那场景他已经看够了。
  “嗯。”没理小允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她抿着快要偷笑出来的双唇,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看到这,小允的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不爽,嘟囔道:“不过就送了你一回儿,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看出来我高兴了?”她问。
  小允一双白眼都要飞到天际了,这么明显,他又不是瞎。
  “那你能看出来他高兴吗?或者是留恋、不舍?”她继续问。这段时间煜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不擅长表达感情,不爱说话,却每次都准时恰到好处的勾起她的好感。
  她不得不时刻记起系统的任务,这人还是没爱上她?
  “看出来了,正在恋恋不舍的看着你呢。”小允的眼睛恰好看到不远处那个驻足停留的人,张芸芸背对着自然没有发现。他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在刺激他。
  恋恋不舍?原是这样,想来这爱恋还不到火候,所以才没触动到系统。
  “我可告诉你,那天早上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从没有放弃,所以你可别过的太轻松了,小心哪天你就被我抢过来了。”
  自从几天前的事情发生后,小允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很多,虽然还是嘴硬加态度阴阳怪气,但是却没有那一分箭弩拔张的气势了。
  远处,看着大门内的两人交谈甚欢,这么久都不曾转过身看一眼刚离去的人,煜的眼神泛冷,嘴角微提冷笑,转身彻底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族人三三两两的交谈,“听说了吗?族长三天前派了勇士去抓捕上次袭击他们的贼人,打算以他们的血来祭伟大的天神。”
  煜脚步徒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