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的哭了？
坏事儿了。
柳飞絮回到住所瞧着沈零这个模样，便知道，这事儿不一样了。
她站在浴室外，直问说：“方才尹归缓在食堂当着众人的面回复我一句，说你和他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是否是事实？”
“对，这就是事实，我们之间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分开了，就是结束了。”沈零从浴室中出来，裹紧外衫。
她的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可正是因为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才是最大的情绪。
“我说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他提的还是你提的？到底为什么呀？”柳飞絮只感觉自己着急上火的，嘴皮子都要起一层皮。
其实要说这个原因，她当时就应该问清楚的，可是尹岁繁小毒娃在那儿捣乱，她没办法，只能赶紧跑回来问沈零。
为何呀？这到底是为何呀？
“我觉得这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再怎么插手论足，也说不到哪里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会有分寸的，柳飞絮，伊云纤尘，我与你们说，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便好。”
沈零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想插手也插手不了，最好还是别插手了。可柳飞絮不行，她不乐意。
“沈零，你把这话跟我说清楚，不把我说清楚了，不把我说明白了，今天晚上咱们谁都别睡觉。”
柳飞絮就挡在沈零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见沈零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还滴下来一两滴清水。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现在只想说这么一句话，已经分手是事实，既定的事实，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原因呢？为什么，因何呀，你总要说出来。”柳飞絮逼问着，唾沫横飞。
她皱着眉头，这是万分的着急上火。
瞧着柳飞絮这般的激动，伊云纤尘和韩小语两个人才从刚才的事实当中回过神来。
二人相视一眼，确实都觉得这柳飞絮，怎么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了？
就说沈零这件事情她是非常的关心，也非常的上心，可是现在也不至于这样火烧眉毛吧？
沈零拿下擦拭着头发的毛巾，认真的看着柳飞絮说：“此事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就此作罢。”
“如此说来，这是你先提出来的分手，为何呀？”柳飞絮皱着眉头追问，蓦然间想起来说：“对了，刚才他说的也很清楚，很明白了，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狠心？这两个字说起来倒是有点伤人心了，韩小语立刻解释说：“沈零姐姐，其实飞絮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本来就是这个意思，我眼前的这个女子非常的狠心，就这么的抛弃了人家，看着人家可怜巴巴的在那儿委屈哭诉。”
柳飞絮绘声绘色的还原了当时的情况，尹归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是差点就委屈的落泪了。
尹岁繁虽然在那里插科打诨为她哥哥挽回颜面，可是架不住她哥哥在那里抖搂里子。
柳飞絮本来觉得这人可能撒谎了，可能骗人了，她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所以赶忙跑回来问问沈零。
但是现在，瞧沈零这个神色，看起来有点是验证了人家口中的事实。
柳飞絮纳闷了，惊疑道：“沈零，我真是想不明白，尹归缓与你，那可是天造地设的良缘。他脾气这么好，人这么正直，对你各方面迁就，如此单纯可爱的老实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你说他究竟犯什么错误，你要这样欺负他？
你说这是为何呀？为何要破坏天定的姻缘？如此伤人伤己呢？”
伊云纤尘瞧着沈零的神色有点变了，她忙拉住柳飞絮说：“昨天晚上雷鸣震响，倾盆大雨的，搞得大家都没有休息好，早点便是起了，现在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柳飞絮一甩手，挑眉道：“你别跟我说别的没用的，今天的事情搞不清楚，我是睡不着，你能睡得着吗？”
柳飞絮回过头来反问她们，她开始是着急上火的，可现在紧皱的眉头，昭示着她的怒意。
她生气了！
“沈零，虽然平日里我总是嬉皮笑脸的，可是今天我是在和你认真的讲话，在我看来，这是一段很不错的姻缘，为什么你要放弃？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
韩小语抿了抿唇，欲要轻唤一声。
伊云纤尘连忙对韩小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虽然柳飞絮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可是关心起人来，倒也是出于真心。
她是真心拿沈零当朋友的，所以此时才会生气，因为她是在为她的未来着想，为她的人生着想。
诚如她每句说的话，这是一个天定的姻缘，是一个美好的人生伴侣，为什么要舍弃？为何要放弃？在她看来，与沈零相匹配的条件，她再找不出如此好的条件的一个人，方方面面可以说说，非常满意。
所以，柳飞絮忧心，焦虑，愤怒，担心。
她就是担心。
沈零挪开视线，她不敢正视柳飞絮，她怕露出脆弱的那个自己。她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忍不住，那所倾诉的情绪会让她忍不住的想起那个人的好，甚至不想要放弃。
当她做出这个所谓错误的决定的时候，最后只会成为自己的灾难，他的灾难。
“说呀，你为什么不敢说？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心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尹岁繁来了，她一来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前日在通天城里还不是这般的情况。”柳飞絮咄咄逼人的话语让沈零咬了咬牙。
在这无比静谧的空间里，似乎每个人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似乎她们谈论的这件事情关乎着每个人的命运一般，因为和她们息息相关，所以她们格外的注意。
伊云纤尘忽然说：“柳飞絮，只是你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如果爱上了，你会发现，其实沈零这次是真心爱上尹归缓了，所以这个中情况，你或许不是很了解。”
这事儿只能慢慢来消化。
慢慢劝导，慢慢想通，而不是一下子的逼问就能够得到结果的，那只会适得其反。
柳飞絮显然太着急了。
而柳飞絮现在这话，或许是直接戳中了她的心思。逼的沈零更加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敢将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
伊云纤尘试图说服柳飞絮，让她稍安勿躁，也尽量站在沈零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些问题。
柳飞絮微微一愣，她心里忽然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次是否该相信伊云纤尘所说的话，因为她似乎也知道，虽然沈零和一些男人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可都是一段一段的。
就像沈零自己说过的，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所以她不会付出感情，不会把自己的一生赔在一个男人身上。
难道说，沈零这一次也是玩腻了？
因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这两个人还如胶似漆的，黏黏糊糊在一起，关系非常的好，可是转眼的第二天就一拍两散，分道扬镳了。那个时候听沈零说来都是风轻云淡的，非常洒脱。可是现在她觉得她也该定下心来，毕竟尹归缓是个不错的归宿。
尹归缓她也了解，沈零也吃不了亏，也不会受欺负，这多好？入了尹家的大门，这在沈家都能够扬眉吐气的，为何要放弃？
尹岁繁瞎搅和，当然也有一点这个原因，柳飞絮也知道。但是现在沈零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他？难不成正如伊云纤尘所说，是这个原因？
因为真心相爱了，反而还要分开？她更是想不明白了。
伊云纤尘这话还真的是直戳沈零的灵魂。
令她溃不成军。
因为一想到已经失去了，她整个人变得惶恐起来，追悔莫及，可又无法反悔。
那一瞬间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能够以死殉情？因为没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念没有了支柱，惶恐，难受，绝望到睡不着觉。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能够平静的答复柳飞絮的话，因为她觉得现在，她完全就是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可是伊云纤尘的话，让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力道：“都不要多问了，我想好好休息。”
伊云纤尘微微蹙眉，也是轻轻叹息一声。
柳飞絮不明所以，这是什么狗屁的爱情，可是她却相信一点，沈零必须要有尹归缓这个靠山，不然，沈茹初只会更加欺负她，曾经憋起来的气，现在肯定一股脑的发出来，其他人也一样，整个门派的人，整个九霄的人！
柳飞絮虽然会想要护着她，可是总也是有心无力，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沈零需要身份作为依仗！
若是普通人，或许还能够很好的生活，平平凡凡的。但是沈零从小游荡在上流的社会圈子里，做着卑贱的人，却有高调张扬的行事，总有人看她不顺眼，会想要欺负她。
现在尹归缓，不是很好吗？最好的吗？怎么舍弃呢！？
而且，伊云纤尘不是说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吗？可既然是真心相爱，那又因为什么原因要分开，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沈零，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今天我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咱们谁都别睡觉！”柳飞絮强硬的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觉得沈零现在是当局者迷，所以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与决定。她身为旁观者清，这问题的原因，这病根，一定要找到，如此方才能解决。
不论后面沈零与尹归缓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总要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柳飞絮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却有一点强人所难。
沈零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却也总有脆弱的时候，但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她也花容失色。
“柳飞絮，从小到大，我会被人排斥，被人谩骂，被人嘲讽，被人欺负。我知道你都会站出来帮我，你是真心待我的我都明白，这事情你是在为我着想。可始终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我……”
沈零理智还有一点存的，可是这感觉涌上心头，她有那么一丝哽咽，方才强硬的答复，突然无法重复出来。
她用力咽下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柳飞絮，我不希望尹归缓因为和我在一起，就要遭受这些排斥，遭受这些辱骂，遭受这些嘲讽，我见不得他被人欺负。
就像别人说的，或者说就像你想的，他身为尹家大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有何惧？可是我不这样认为。
我觉得……”
沈零的话戛然而止，她微微闭上双眼，摆了摆手说：“柳飞絮，不要再问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回答了，我只觉得现在头好痛，好想休息了。”
“我……”柳飞絮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来。
沈零此时才越过柳飞絮，来到自己的床前，她的头发未干，便是坐在了床上，拿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韩小语担忧说：“沈零姐姐，你的头发还没有干呢，擦一擦吧，要不然等一下该头痛了。”
“无妨，你们不要管我了。让我自己睡一觉。”沈零眼睛也不抬的回复了一句。
韩小语看了伊云纤尘一眼，询问她有什么好办法。伊云纤尘也是微蹙眉头，这个问题是心结，这世间最是心结难解。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外在原因，可是外在原因其实也不太好解决。
柳飞絮却顾不得这么多，头发湿漉漉的，就一定要擦洗干净，等头发晾干了，再睡觉。
她迅速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条干毛巾来，摸上了沈零的秀发。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是要管着你。”柳飞絮无赖的说了一声。
伊云纤尘朝着韩小语轻笑道：“小语，这人啊，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咱们先去休息吧。”
韩小语将视线两边挪挪，看了看，思量了一番，答应了一声。
“嗯。”
说罢，这二人就跟看完戏散场一般。
柳飞絮这会儿抬头见这二人，韩小语有条不紊的拿着衣衫进浴室洗漱的，伊云纤尘是看会儿书消遣消遣时光的。
她这手底下揉搓着沈零有点潮湿的秀发，她心里也是无语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
待她扭过头来，低头仔细看，沈零那平日明媚的眉眼，此时紧闭的双眼中，好是有一丝朦胧之色。
她……哭了？
柳飞絮回到住所瞧着沈零这个模样，便知道，这事儿不一样了。
她站在浴室外，直问说：“方才尹归缓在食堂当着众人的面回复我一句，说你和他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是否是事实？”
“对，这就是事实，我们之间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分开了，就是结束了。”沈零从浴室中出来，裹紧外衫。
她的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可正是因为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才是最大的情绪。
“我说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他提的还是你提的？到底为什么呀？”柳飞絮只感觉自己着急上火的，嘴皮子都要起一层皮。
其实要说这个原因，她当时就应该问清楚的，可是尹岁繁小毒娃在那儿捣乱，她没办法，只能赶紧跑回来问沈零。
为何呀？这到底是为何呀？
“我觉得这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再怎么插手论足，也说不到哪里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会有分寸的，柳飞絮，伊云纤尘，我与你们说，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便好。”
沈零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想插手也插手不了，最好还是别插手了。可柳飞絮不行，她不乐意。
“沈零，你把这话跟我说清楚，不把我说清楚了，不把我说明白了，今天晚上咱们谁都别睡觉。”
柳飞絮就挡在沈零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见沈零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还滴下来一两滴清水。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现在只想说这么一句话，已经分手是事实，既定的事实，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原因呢？为什么，因何呀，你总要说出来。”柳飞絮逼问着，唾沫横飞。
她皱着眉头，这是万分的着急上火。
瞧着柳飞絮这般的激动，伊云纤尘和韩小语两个人才从刚才的事实当中回过神来。
二人相视一眼，确实都觉得这柳飞絮，怎么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了？
就说沈零这件事情她是非常的关心，也非常的上心，可是现在也不至于这样火烧眉毛吧？
沈零拿下擦拭着头发的毛巾，认真的看着柳飞絮说：“此事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就此作罢。”
“如此说来，这是你先提出来的分手，为何呀？”柳飞絮皱着眉头追问，蓦然间想起来说：“对了，刚才他说的也很清楚，很明白了，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狠心？这两个字说起来倒是有点伤人心了，韩小语立刻解释说：“沈零姐姐，其实飞絮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本来就是这个意思，我眼前的这个女子非常的狠心，就这么的抛弃了人家，看着人家可怜巴巴的在那儿委屈哭诉。”
柳飞絮绘声绘色的还原了当时的情况，尹归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是差点就委屈的落泪了。
尹岁繁虽然在那里插科打诨为她哥哥挽回颜面，可是架不住她哥哥在那里抖搂里子。
柳飞絮本来觉得这人可能撒谎了，可能骗人了，她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所以赶忙跑回来问问沈零。
但是现在，瞧沈零这个神色，看起来有点是验证了人家口中的事实。
柳飞絮纳闷了，惊疑道：“沈零，我真是想不明白，尹归缓与你，那可是天造地设的良缘。他脾气这么好，人这么正直，对你各方面迁就，如此单纯可爱的老实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你说他究竟犯什么错误，你要这样欺负他？
你说这是为何呀？为何要破坏天定的姻缘？如此伤人伤己呢？”
伊云纤尘瞧着沈零的神色有点变了，她忙拉住柳飞絮说：“昨天晚上雷鸣震响，倾盆大雨的，搞得大家都没有休息好，早点便是起了，现在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柳飞絮一甩手，挑眉道：“你别跟我说别的没用的，今天的事情搞不清楚，我是睡不着，你能睡得着吗？”
柳飞絮回过头来反问她们，她开始是着急上火的，可现在紧皱的眉头，昭示着她的怒意。
她生气了！
“沈零，虽然平日里我总是嬉皮笑脸的，可是今天我是在和你认真的讲话，在我看来，这是一段很不错的姻缘，为什么你要放弃？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
韩小语抿了抿唇，欲要轻唤一声。
伊云纤尘连忙对韩小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虽然柳飞絮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可是关心起人来，倒也是出于真心。
她是真心拿沈零当朋友的，所以此时才会生气，因为她是在为她的未来着想，为她的人生着想。
诚如她每句说的话，这是一个天定的姻缘，是一个美好的人生伴侣，为什么要舍弃？为何要放弃？在她看来，与沈零相匹配的条件，她再找不出如此好的条件的一个人，方方面面可以说说，非常满意。
所以，柳飞絮忧心，焦虑，愤怒，担心。
她就是担心。
沈零挪开视线，她不敢正视柳飞絮，她怕露出脆弱的那个自己。她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忍不住，那所倾诉的情绪会让她忍不住的想起那个人的好，甚至不想要放弃。
当她做出这个所谓错误的决定的时候，最后只会成为自己的灾难，他的灾难。
“说呀，你为什么不敢说？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心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尹岁繁来了，她一来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前日在通天城里还不是这般的情况。”柳飞絮咄咄逼人的话语让沈零咬了咬牙。
在这无比静谧的空间里，似乎每个人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似乎她们谈论的这件事情关乎着每个人的命运一般，因为和她们息息相关，所以她们格外的注意。
伊云纤尘忽然说：“柳飞絮，只是你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如果爱上了，你会发现，其实沈零这次是真心爱上尹归缓了，所以这个中情况，你或许不是很了解。”
这事儿只能慢慢来消化。
慢慢劝导，慢慢想通，而不是一下子的逼问就能够得到结果的，那只会适得其反。
柳飞絮显然太着急了。
而柳飞絮现在这话，或许是直接戳中了她的心思。逼的沈零更加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敢将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
伊云纤尘试图说服柳飞絮，让她稍安勿躁，也尽量站在沈零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些问题。
柳飞絮微微一愣，她心里忽然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次是否该相信伊云纤尘所说的话，因为她似乎也知道，虽然沈零和一些男人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可都是一段一段的。
就像沈零自己说过的，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所以她不会付出感情，不会把自己的一生赔在一个男人身上。
难道说，沈零这一次也是玩腻了？
因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这两个人还如胶似漆的，黏黏糊糊在一起，关系非常的好，可是转眼的第二天就一拍两散，分道扬镳了。那个时候听沈零说来都是风轻云淡的，非常洒脱。可是现在她觉得她也该定下心来，毕竟尹归缓是个不错的归宿。
尹归缓她也了解，沈零也吃不了亏，也不会受欺负，这多好？入了尹家的大门，这在沈家都能够扬眉吐气的，为何要放弃？
尹岁繁瞎搅和，当然也有一点这个原因，柳飞絮也知道。但是现在沈零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他？难不成正如伊云纤尘所说，是这个原因？
因为真心相爱了，反而还要分开？她更是想不明白了。
伊云纤尘这话还真的是直戳沈零的灵魂。
令她溃不成军。
因为一想到已经失去了，她整个人变得惶恐起来，追悔莫及，可又无法反悔。
那一瞬间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能够以死殉情？因为没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念没有了支柱，惶恐，难受，绝望到睡不着觉。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能够平静的答复柳飞絮的话，因为她觉得现在，她完全就是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可是伊云纤尘的话，让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力道：“都不要多问了，我想好好休息。”
伊云纤尘微微蹙眉，也是轻轻叹息一声。
柳飞絮不明所以，这是什么狗屁的爱情，可是她却相信一点，沈零必须要有尹归缓这个靠山，不然，沈茹初只会更加欺负她，曾经憋起来的气，现在肯定一股脑的发出来，其他人也一样，整个门派的人，整个九霄的人！
柳飞絮虽然会想要护着她，可是总也是有心无力，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沈零需要身份作为依仗！
若是普通人，或许还能够很好的生活，平平凡凡的。但是沈零从小游荡在上流的社会圈子里，做着卑贱的人，却有高调张扬的行事，总有人看她不顺眼，会想要欺负她。
现在尹归缓，不是很好吗？最好的吗？怎么舍弃呢！？
而且，伊云纤尘不是说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吗？可既然是真心相爱，那又因为什么原因要分开，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沈零，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今天我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咱们谁都别睡觉！”柳飞絮强硬的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觉得沈零现在是当局者迷，所以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与决定。她身为旁观者清，这问题的原因，这病根，一定要找到，如此方才能解决。
不论后面沈零与尹归缓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总要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柳飞絮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却有一点强人所难。
沈零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却也总有脆弱的时候，但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她也花容失色。
“柳飞絮，从小到大，我会被人排斥，被人谩骂，被人嘲讽，被人欺负。我知道你都会站出来帮我，你是真心待我的我都明白，这事情你是在为我着想。可始终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我……”
沈零理智还有一点存的，可是这感觉涌上心头，她有那么一丝哽咽，方才强硬的答复，突然无法重复出来。
她用力咽下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柳飞絮，我不希望尹归缓因为和我在一起，就要遭受这些排斥，遭受这些辱骂，遭受这些嘲讽，我见不得他被人欺负。
就像别人说的，或者说就像你想的，他身为尹家大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有何惧？可是我不这样认为。
我觉得……”
沈零的话戛然而止，她微微闭上双眼，摆了摆手说：“柳飞絮，不要再问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回答了，我只觉得现在头好痛，好想休息了。”
“我……”柳飞絮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来。
沈零此时才越过柳飞絮，来到自己的床前，她的头发未干，便是坐在了床上，拿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韩小语担忧说：“沈零姐姐，你的头发还没有干呢，擦一擦吧，要不然等一下该头痛了。”
“无妨，你们不要管我了。让我自己睡一觉。”沈零眼睛也不抬的回复了一句。
韩小语看了伊云纤尘一眼，询问她有什么好办法。伊云纤尘也是微蹙眉头，这个问题是心结，这世间最是心结难解。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外在原因，可是外在原因其实也不太好解决。
柳飞絮却顾不得这么多，头发湿漉漉的，就一定要擦洗干净，等头发晾干了，再睡觉。
她迅速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条干毛巾来，摸上了沈零的秀发。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是要管着你。”柳飞絮无赖的说了一声。
伊云纤尘朝着韩小语轻笑道：“小语，这人啊，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咱们先去休息吧。”
韩小语将视线两边挪挪，看了看，思量了一番，答应了一声。
“嗯。”
说罢，这二人就跟看完戏散场一般。
柳飞絮这会儿抬头见这二人，韩小语有条不紊的拿着衣衫进浴室洗漱的，伊云纤尘是看会儿书消遣消遣时光的。
她这手底下揉搓着沈零有点潮湿的秀发，她心里也是无语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
待她扭过头来，低头仔细看，沈零那平日明媚的眉眼，此时紧闭的双眼中，好是有一丝朦胧之色。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