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约
  “对不起,我......我忘记了,你还在公司吗?阿溪,你的衣服我给你放洗衣机了......”声音猛然清醒,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她的声音。
  “靳夏在你家?”虽然声音很微弱,可温澜澜还是耳尖听见了。
  “我喝了些酒,她送我回来,你还在公司吗?我现在来找你。”他猛然清醒,陪客户到夜深,喝了些酒就忘记了今天答应过她的事情,有些懊恼的起身。
  “不用了,等不到你,我早就回家了,我就问问看你回去了没,我困了,先休息了。”鼻尖微酸,眼前开始泛起模糊,微怒也转变成了酸涩,怕他看出异样,匆忙挂掉电话。
  温澜澜无力的靠在沙发后,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滑出,滴到裙子上,隐去不见。
  她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想要力排一切的决心。
  而他却带着其他女人回了家,甚至忘记了她让他一定要回来的事情。
  哭了一会儿,她重新站起身,扎破了所有的气球,毁了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也毁了自己一刹那建立起来的勇气和决心。
  吹熄了蜡烛,把所有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眼泪一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滑出。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把垃圾桶里的垃圾也一并收走了。
  第二天,温澜澜刚出家门,就看见段溪在公寓前,靠着车身,见她出来,连忙上前。
  “昨晚......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昨天已经道过歉了,不需要再道歉。”她定定的望着他,手却不自觉抓紧了包的背带。
  “因为我的失约你生气了,那我道歉到你不生气为止。”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的失约,单纯为了工作,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不是,段溪,你应该了解我,我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想尽量以平静的心情去面对他。
  这句话却别有深意,如果你们不是为了工作,那自己昨天的行为就真的太蠢了。
  而聪明如他,不可能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但他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
  “当然是工作,你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去上班?”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绕过他往副驾驶走去。
  段溪的车刚买不久,她坐了几次,每次闻见的都是新车甲醛的气味,她也没见他放过一个熏香的物件,就单纯的一直认为他应该是不喜欢的。
  可今天在开门的一刹那,她闻见了一股说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香气,瞥见空调出风口有一个香水夹,是一个粉色熊的外形。
  猛然回忆起了这股香气,她在靳夏的身上闻见过,所以这个香水夹立刻有了主人。
  靳夏买了跟她一样味道的香水夹,是想他周身都保留她的味道吗?
  在男士的私人物品中出现女性物品,是不是就能够在宣示主权,证明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简单?
  那他默许了这件物品出现在自己车上,是不是也默许了她宣示主权的行为?
  平息了一夜的情绪,在此刻又有些爆发的趋势。
  “靳夏,她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深吸一口气,吸入的却全是她的气息,皱起了眉头,眉目间都透着烦躁,为了不让情绪崩溃,她直视前方,没有去看他。
  “多年未见的朋友而已。”还是这句,朋友,一句搪塞的话彻底打败了她对他最后的一丝希冀,她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失望和不甘。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蓄起的眼泪掉下来之前,拉开车门下了车。
  温澜澜跑向自己的车里,上了车,看见段溪下车追来,她立刻将车门反锁。
  他拍了拍车窗,隔着车膜,只能依稀看见她的轮廓。
  “上班去吧,我自己开车方便点。”她摇下车窗,突然毫无预兆的扬起笑脸。
  说完,又摇上车窗,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他心神慌乱,深知她已经嗅到了眉目,却有些无力。
  温澜澜一路上都在失神,始终无法全神贯注,脑海中一直出现段溪闪躲的神色和车上那只带着靳夏香气的粉色熊。
  好几次等待红灯转换绿灯的时候,都是后面的喇叭催促了好一阵,她才踩了油门。
  毫无意外,她这么磨蹭法,还是迟到了,去了办公室,就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怎么那么久?”
  “对不起,段总,是我迟到了。”她绕过他,将包放进柜子里,边说边把电脑打开,做完一系列动作视线却不曾有一瞬间落到过他的身上。
  “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吗?”段溪实在不能接受她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由得皱起眉头。
  “现在是上班时间,段总还是先回去吧。”
  “你跟我谈谈,我们去外面楼道。”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鼻梁山根,最近他忙得团团转,确实有些忽略了她。
  温澜澜看着他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即使不想跟出去,却心里还有一份期盼,希望他可以和自己解释。
  还是跟着他去了楼道,两人对立而战,即使她穿着高跟鞋,还是矮了他半个头。
  她抬头直视着他那依旧藏着春风的的眉眼。
  “段溪,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如果还是想说什么只是普通旧友,那就不要开口了,全公司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再遮掩就没什么必要了。”既然四下无人,她也就直呼了他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楼道里污浊发霉的气味让她微微皱眉,心情更加沉重和烦躁。
  “小......靳夏......她只是.....”他略显犹豫的开口,怕她生气,还是在称呼上做了更改。
  他的犹豫和欲言又止终究让她眉间轻轻一皱,烦躁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一副勉强的样子,我没有逼迫别人的习惯,真的不想说,就等到你想开口再说吧!”她最后带着凉意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转身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