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难道不是吗?”忽略掉她眼里的忧伤,傅斯年反问。
  顾云憬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而且刚才她也很明确地拒绝梁白庭提出做他女人的请求了。
  只是话到嘴边,看到他眼里对她的厌恶,她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说出口的话变得违心:“就算是那样,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劳烦总统先生关心!”
  感觉眼泪马上就要冲出眼眶了,她说完就要准备离开。
  “这张支票你必须收下,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傅斯年拉住她,强硬地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塞进她的衣兜里。
  你还不顾我的意愿强吻了我呢,这笔账又要怎么算?顾云憬差一点就要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只是她嗫嚅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想想真是可悲,她连被别人强吻了,她都没办法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有时候,钱和权就代表了一切,她无力抗争,也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拿着那张烫手的支票,其实她是很想有骨气地说她不要的,但想到她还没有找到的孩子,如果有这一笔钱,她或许就可以找到他了。
  斟酌再三,她还是选择把支票收下。跟尊严比起来,还是她的孩子更重要。
  “那真是得感谢总统先生的慷慨了!”担心与他对视,她强忍了很久的眼泪会不争气地流下来,她不敢再抬头去看他。说完这句,她便冲出了书房。
  第94章 094 说不出的失落
  看着她跑出去,傅斯年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虽然还不至于心痛到无法呼吸,但是他却觉得心里的某处像是被什么硌着一般,总感觉很难受,但是具体哪里别扭,他却又说不上来。
  顾云憬是哭着跑回房间的,她拿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眼泪,就开始收拾她的行李。“顾云憬,你哭个屁啊!人家本来就是请你来这里帮他治疗孩子的心理疾病的,现在病已经治好了,人家叫你走,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而且还给了你一千万支票,一千万啊!”
  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自己说。
  只是这些话似乎对她一点都不起作用,她越擦,她脸上的泪水反而越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明明知道是预料中的结果,却还哭得这么委屈。
  其实她的私人物品很少,十分钟便收拾好了,但她却花了二十分钟才把眼泪止住,盖了些粉,她拖着行李箱来到一楼。
  “顾小姐,您现在就要走吗?”看了眼她手里的箱子,范德钊问。
  “嗯,现在任务圆满完成,该走了!”顾云憬吸了吸鼻子,尽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范管家,请问一寒在哪里呢?我想和他道个别。”
  虽然才跟他相处了短短的几个月,但她却是真的把他当儿子来对待的,这一走,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更难过了。
  “小少爷今天放学后就直接被接回祖宅那边去了,可能要待上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范德钊回道。
  所以傅斯年早就打算好一切了是吗?
  没有看到傅一寒,顾云憬很失落。向范德钊道了声谢,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她便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顾小姐,我派一辆车送你出去吧,这里不好打车。”范德钊说着,就要让佣人去叫司机。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顾云憬谢绝了他的好意,执意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范德钊长长地叹息一声。其实傅斯年的意思,他多少明白一些。不得不说,顾云憬对阁下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从她住进总统府以来,傅斯年脸上的表
  情比以前更多了。他是看着傅斯年长大的,从小,阁下的身上就背负着整个家族寄予的厚望,他能看出来,阁下活得并不快乐。顾云憬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滋润了他干涸的心。他看在眼里,又是欣喜又是难
  过,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人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在惋惜的同时,也并不觉得意外。
  …… …… ……
  范德钊正想去书房,却在门口碰到了徐勇楠。
  “范管家,你有特别重要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就别进去了吧,阁下正在火头上。”徐勇楠好心提醒他。
  “好,本来我是打算向阁下汇报顾小姐已经离开府里了的,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不去打扰阁下了吧。”范德钊想了想,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虽然他们的谈话声不大,却还是传进了书房里的某人耳里。
  走得这么快!
  傅斯年签字的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顾小姐走得这么急啊?”徐勇楠显然也很意外。
  “是啊!”范德钊叹了口气,“而且她还拒绝我让司机送她了,这么冷的天,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雪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打到车。”
  “唉!”徐勇楠除了叹息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书房门的隔音效果怎么会这么差!
  房内的人听到他们说的话,生气地将钢笔往书桌上一拍。
  视线无意间瞟了一眼窗户的方向,他意外地发现竟然下起雪来了。雪花纷纷扬扬,下得好不欢快。
  不知道那个女人打到车了没有。
  望着窗外的雪,他忍不住就担心起她来。
  他又去想她做什么?就算她冻出病来,也有梁白庭照顾,他去瞎操心别人的女人做什么!
  这样想着,他又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来,重新放回面前的文件上。
  …… …… ……
  顾云憬在雪地里拖着行李箱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一个公交站。等她回到几个月没住的房子,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了。
  费了半天劲,她才找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去。房间内因为久没人住,已经蒙了一层灰了,让她感觉有些无从落脚。
  看着客厅,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跟眼前的场景一样,空落得厉害。她发现她已经适应了总统府的热闹,现在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她已经变得很不适应了。
  对,只是因为习惯,所以她才觉得失落的。
  她给自己心底的失落找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借口。
  “顾云憬,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不要再去想那些了!”她跟自己说了一句,手指摸到衣兜里的一个东西。
  她掏出来,是那张她拿尊严换来的支票。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既拿到了一千万的巨资,同时又回归了她的正常生活,她再也不用对宝玲说谎了,多好啊!
  她这样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她似乎终于过回了自己以往的生活,上班、菜市场、家,三点一线,很规律,她也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傅斯年以及总统府对她的影响。
  回家后,她在第一时间便用傅斯年给她的支票花费巨额请了一家很出名的私家侦探社,为她寻找她孩子的线索。不过几天过去了,那边似乎还没有什么头绪。而在此期间,她每天也都会在下班后去大楼下守株待兔。虽然她对她请的私家侦探社抱了很大的期望,但只要能多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不愿意错过。她的心里其实很清楚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外交部的可
  能性很渺茫,但万一她的运气好,再碰上一次呢?她就这样一边上班,一边心急如焚地找着那个男人。
  第95章 095 她竟然在吃总统先生的醋!
  因为外交部实在太忙,他们部门一直上到过年的前一天才放假。
  下班后,顾云憬又在外交部的大楼下蹲守到十点。不过毫无悬念,她还是没有看到五年前带她去海边别墅的那个男人。
  因为年近过年,大街上到处都张灯结彩,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妈妈,我要抱抱!”不远处,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举着双手,奶声奶气地求旁边的年轻妈女人抱抱。
  “妈妈今天逛街逛累了,来爸爸抱抱好不好?”另一侧的男人用商量的语气向孩子问道。
  “不要,我要妈妈抱抱!”小女孩很不给情面地一口回绝。
  “爸爸本来是打算给你当马骑的,不过既然你不愿意,看来爸爸只能去找别的小朋友了。”年轻爸爸说着,作势要走。
  “爸爸,我要!我要!”小女孩一听,立马改变了心意。
  “这还差不多!”年轻爸爸蹲下身,将女儿架到自己脖子上。
  “你小心一点,不要把孩子摔着了。”年轻妈妈在一旁笑着说道。
  “哇,我比爸爸妈妈都高了耶!”小女孩骑在爸爸肩膀上,高兴地笑着欢呼。
  “走,我们回家啰!”年轻爸爸欢快地说了一句,就架着女儿往前跑。
  “慢点跑!别把女儿摔着了!”年轻妈妈说着,朝前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追上去。
  看着那一家三口和谐的画面,顾云憬忽然感觉眼前起了一层雾。她的孩子现在应该也有那个小女孩那么大了吧,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是男孩还是女孩?他过得开心吗?
  她伸手,将眼泪拭去。孩子,总有一天妈妈会找到你的,一定!
  她在心里暗自发誓。
  公交车在她家的小区外停下来,她下车,徒步往小区的方向走。刚走进小区,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云憬,我妈让我无论如何,今年一定要带你回家过年,否则就打断我的狗腿,为了我,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洪宝玲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麻烦你转告一下伯母,让她千万不要手下留情。”顾云憬假装出一副情绪比较高涨的样子打趣她。
  “云憬,你不爱我了!”洪宝玲一副怨女的语气。
  “爱过吗?”顾云憬反问。
  “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太伤人家的心了。”洪宝玲掩面做哭泣状,尽管她知道那边的人根本看不到。
  “听我的话,把孩子打了,以后找个老实人嫁了吧,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顾云憬也很默契地配合她。
  “嘤嘤,云憬~”洪宝玲拖着尾音叫她。
  “乖,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了,我还急着去找下一个猎物,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啊!”顾云憬说完,便挂上了电话。笑脸在她按下挂断键后便僵住了。其实宝玲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宝玲一定是觉得她一个人过年很凄凉,所以才想让她跟她一起回老家那边去的。但是那始终都是别人家,她一个外人也不便去打破人
  家一家团圆的时候。更何况,都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惯一个人过年。
  大年三十,她过得跟平时一样,一菜一汤,对她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一寒在干什么呢?小孩子一般都喜欢玩鞭炮什么的,估计总统先生应该不会允许他玩那种危险的游戏吧!
  一边洗碗,她一边在心里想着。
  不对,她怎么又去想他们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才发现她已经站在洗水池前发了好久的呆了。她赶紧关上水龙头,将盘子收好。
  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她将自己扔进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突然,她按频道的手在新闻频道停了下来。
  新闻上,一道颀长的身影将她的所有目光全都吸引住了。傅斯年正在参加国务大厅举办的一个庆新年的酒会,他拿着高脚杯站在人群的聚焦点上,光芒万丈。
  与他贴身而站的,是梁明君。今天的她打扮得一如既往的端庄典雅,一颦一笑都自带风情。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明是很登对的两个人,为什么看在她的眼里,却异常的刺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