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再无琸太子
  梅州知州拉着白虎的手,感动得老泪横流。
  “恩公,你可是老夫的再世父母啊,请接受老夫一拜。”他说着,还真跪下了。
  莫名其妙的被几个土匪捉了去,捆在一间破庙里,要他给钱,不给钱就杀人。
  他以为就要死掉时,是眼前这个路过的青年救了他。
  等他往城里走时,却看见太子起兵的大旗飘着整个城墙头,城里城外的兵士还喊着要杀光皇上的人,活捉了他。
  他吓得只得往城外逃。
  他一定要到京中上报皇上,太子起兵的事!
  白虎忙将知州扶起来。
  同时一阵汗颜,因为他是既做贼,又做好汉,捆这知州便是他带人去干的。
  “不必谢了,路见不平,人人都会拔刀相助。”他讪讪一笑。
  白虎安抚了一番知州,扶着他专捡人少地方向北走去。
  梅州知州以为是白虎机灵,又哪知是段奕的人一路暗中护着他,遇人杀人,遇兽宰兽,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没有人阻拦。
  白虎带着他到了一座小镇,买了辆马车,加快速度地朝京中而去。
  ……
  而段琸被顾非墨关在城里后,退无退路,前进更是凶险。
  他只好与自己的两个护卫拼死一博。
  段琸趁着假贵妃倒台后,对顾家马上强势打压,还四处通缉顾非墨,并且撤了顾太师的职。
  在真相大白后,也只恢复了老太师的职位,而顾非墨却再没有被任用。
  再加上顾凤死相极惨,元武帝又态度凉薄,不仅不对顾家抚恤,还大肆的给太子加权打压着顾府。
  这差别实在太大!让人寒心。
  顾非墨怎能不怨恨元武帝与段琸?
  他忍了几个月,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到了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那里会轻饶段琸?
  再说了,顾非墨的武功本来就不差,差的只是个时机而已。
  此时的顾非墨,心头那股憋着的怨气才稍稍散去了一点。
  “都给小爷滚开!我顾非墨今日不将他打得跪地求饶,便不姓顾!我要让这个世上,再无琸太子!”他喝退了自己几个护卫,拔剑便朝段琸刺去。
  段琸的两个护卫想拦着,马上有顾非墨身边的暗卫跳出来。
  “公子爷们打架,你们帮什么帮?还是你们太子太没用?打不过我们家公子爷不敢单挑?既然打不过,还当什么西山总兵大人?呵呵,果然是俗话说得好,家有好老爹,升官发财不用愁!”
  反正太子今日必败!
  这些人跟着顾非墨也是受尽了白眼,张嘴就骂起来。
  暗鹰见太子受到羞辱,顿时大怒,“找死!”
  “谁死还不一定!”顾非墨的护卫罗远冷笑一声,挥剑迎上了暗鹰。
  护卫们厮杀在一起。
  但很快,护卫们的胜负便见了分晓,太子的两个护卫一死一重伤。
  顾非墨与段琸也打得难解难分。
  而这时,一匹马快速朝这里跑来,马背上的女子蒙着面,一身白衣,身姿飒爽!
  “非墨!姐姐看好你!”来的正是林素衣。
  她坐的马匹后面还拖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个头发凌乱一身血污的妇人。
  “放心,姐姐,弟弟不会让你失望。”顾非墨笑了笑,手中舞着的长剑丝毫没有慢下来。
  段琸却是心头一紧,每天遛狗观花逛青楼的顾非墨,剑术居然这么强?
  长剑飞舞下,顾非墨的墨色长袍只看得到一团青黑色的影子。
  没会一儿,只听“噗”的一声,段琸的身上便中了一剑。
  而笼子里的妇人,这时口里发出一阵“嗷,嗷——”的低吼声。
  “我该叫你南宫辰,还是叫你段琸?”顾非墨缓缓走到段琸的面前。
  中了一剑的段琸一脸惨白,正偏头看向笼子里,“母妃?”
  顾非墨冷笑,“没错,那就是你那恶毒的母亲!自己怕死躲到冷宫里,却说是我姐姐在迫害她!贱人一个,不得好死!”
  段琸大怒,忍着痛扑向顾非墨。
  顾非墨冷嗤,“已经是个败者!还想反胜?做梦!”
  两人厮杀了一会儿,段琸还是败下来,只是这一回伤得更重,一剑直刺心口。
  他便倒地起不来了。
  “哼,爷小时候就没有怕过你,何况现在?”
  段琸盯着顾非墨的脸,咬牙森然说道,“顾非墨,你敢设计杀本太子?皇上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们顾府!”
  “谁说,本公子设计陷害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想做皇帝,而在梅州自立了!本公子还要辛苦的去讨伐你!没时间跟你废话!来人,将他给爷带下去,出城!”
  “是,公子!”
  顾非墨大手一挥,马上有人将段琸捆了起来。
  一身狼狈的段琸,忽然说道,“等……等一下,顾非墨……放了我母妃,你想干什么,本……太子答应你就是。”
  “你一个阶下囚而已,还敢谈条件?”顾非墨望天哈哈哈大笑起来,嘲讽地看向段琸,“她当年,害我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报应?”
  段琸的脸忽然一片死白,母妃做的事,他当然知道。
  “我和我姐姐,只是以牙还牙而已!放了她,做梦!哼,本公子现在很忙。带走!”
  顾非墨不再跟他废话,手一挥,几个护卫拖着动弹不了的段琸离开了。
  笼子里的淑妃腿断了动不了,一脸惊惶地朝段琸离去的方向招了招手,但没人理她。
  顾非墨走向林素衣,眉头舒展开来,向个讨要表扬的大孩子,“怎么样,姐,你弟弟不差吧?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弟弟哪里会差?”林素衣跳下马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忙去吧,事情多着呢,姐姐这里,就不用管了。”
  “好,那我先出城了。”
  顾非墨带着人马,很快就离开了。
  林素衣又回头看向那个笼子里,缓缓的走了过去。
  白色面纱遮着她妖娆的脸,一双秋水眸闪着嘲讽的笑意。
  “淑妃,看到了吧,你儿子可是被你害惨了!呵!天下居然有你这样自私恶毒的母亲。”
  淑妃两眼血红地盯着林素衣,恨不得撕碎咬死她。
  林素衣呵呵冷笑着,翻身上马,身姿飒然。
  “别那样看我,你再怎么发火,我都不会一下子弄死你!我要让你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何从高位掉到尘埃!”
  “……”
  “我要让那个男子下令杀死他的儿子!那样一个无情的人,不配有后人给他送终!”
  “……”
  “都因为他的愚蠢,他的自大,害得我的孩子不足月就流产了!我的痛,我的血泪,我要你们一一尝尽!”
  淑妃的身子颤抖着,她盯着林素衣说不出话来,一脸惨白,而身上的伤口处,又爬着无数的黑色小虫,让她生不如死。
  林素衣再不看她,扬了扬马鞭子,跟在顾非墨的队伍后也出了城。
  ……
  梅州城外,林中的一间营帐里。
  天色已黑,帐里帐外都点起了火把。
  段奕正与青峰青隐交待着事情,云曦坐在一旁看着地图,偶尔偏头朝他们那里看一眼。
  青一大步走了进来,“主子,顾非墨来了。”
  几人马上停了说话,一齐看向段奕。
  “让他进来。”段奕扔开手里的地图,看向帐子门口。
  一阵脚步声嚓嚓响,帘子一晃,顾非墨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云曦也坐在里面,他微微一怔。
  “我出去看看吟雪的烤野兔烤好了没有。”云曦站起身来,便朝外走。
  “等等!”段奕解开他身上的轻绯色披风,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给她披上,又细心的系上带子,“进了秋天了,夜晚天凉,穿上这个。”
  云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她哪有那么娇贵?但又不好博他的好意,“好。”
  顾非墨看不下去了,“段奕,将我找来,莫不是让我看你给曦曦系披风?哼,浪费本公子的时间!”
  他沉着脸抬脚就要往外走。
  不秀恩爱会死人吗?天杀的段奕!
  云曦眨眨眼,“我出去了。”
  “夜晚天黑,林中凶险难测,不要一个人随意乱跑。”段奕又加了一句。
  顾非墨冷哼了一声,朝外走的步子走得更快。
  “顾非墨!”段奕这时叫住他,“开始了!”
  顾非墨唇角一撇,朝外看去,云曦已经走远了。
  他又折回了营帐。
  。
  营帐前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下,一堆篝火将那里照得通明,把守着不少兵士。
  云曦好奇,便过去看。
  “曦小姐。”顾非墨护卫之一的罗远上前同她打着招呼。
  “老大!”双龙寨的赵胜与李安,也乐呵呵地提着刀跟着走了过来,两人身上都穿着崭新的铠甲,显然,还担着官职。
  “大家辛苦了。”云曦笑着朝几人点了点头。
  这些人,被谢枫整编后,如今都跟着顾非墨,算是顾非墨的私军了。
  几人忙说道,“跟着顾公子与枫公子干,不辛苦!”
  她朝前方人多的地方一指,“里面关的是谁?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
  赵胜得意地摸摸自己吃得圆鼓鼓的肚子,豆子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嘿嘿,老大,我赵胜一定要将这件事写进我赵家的族谱里,让子孙仰慕崇拜。因为啊,我正看守着起兵的太子呢!他被顾公子活捉了,正在前面关押着。”
  段琸?
  云曦一怔,顾非墨果然一血他心中的耻辱,捉了段琸。
  “我去看看。”
  “啊?”赵胜摸摸头,挡着她的前面,“顾公子不准人去看太子,还交待了说千万不能让老大您去看他。”
  云曦挑眉,“你们既然喊我一声老大,就得听我的,快让开!”
  李安也说道,“大当家。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直昏睡着,也不会说话,不值得看啊?”
  “这个人,与我有仇!我得看看他的下场!”云曦冷然一笑。
  赵胜同李安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让开了道路。
  “都在上面站着,不用下来!”她道。
  “是!”
  云曦走下山坡,看守的十来个人都主动让开了。
  。
  一辆没有顶的马车上面,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果真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那人的身上满是血污,明黄的袍子上,沾满了血渍,灰尘与泥垢。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那张她不喜欢的脸上,苍白一片。
  因为她曾划伤过他的脸,他便借机改了容颜恢复了身份。
  晋王世子——,
  琸太子——
  其实她成了谢云曦后,她就怀疑过他的身份。
  晋王府对他不是溺爱,而是一种臣服敬畏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简单。
  为了上位,他居然陷害她,抛弃她!纵容他人杀了她!
  天道轮回!她没死!
  默然站了一会儿,她淡然一笑转身往回路走。
  “婉婉——”
  身后的段琸忽然喊道,声音很弱,这是重伤之人发出的声音。
  “……多谢你来看我。”
  “段琸!你认错人了,我是谢云曦!”她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段琸却仍在说道,“当年害你……,是……我的母妃,是她的授意,她派人接触过安氏……她恨你的母亲,才……”
  云曦冷笑一声,蓦然回过身来,目光清冷盯着他。
  段琸见她转身,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段琸!我被人害死的时候,你已经年满二十!是个成年男子了,应该会自己拿主意!”
  “……”
  “你母亲唆使他人杀我,你便孝顺着默认了?我死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来,推卸责任,是不是很可笑?”
  “你终于承认是婉婉了?”他惨然一笑,看向她。
  “错!我是谢云曦,谢婉只是借用了我的身体存放她的记忆而已!所以段琸,谢婉她已经死了!就算你没有亲手杀他,你却帮那杀她的人递了刀!她永远不会原谅你!”
  云曦说完冷然一笑,再不看段琸,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婉婉——,对不起……”他在她身后说道。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
  云曦走上土坡,只见段奕正站在那儿,见她走来,眉目马上温和起来。
  她眸色闪了闪,他偷听了她与段琸的对话?
  “去哪儿了?再不去,你的侍女烤好的野兔,可就被青山的一群饿鬼们抢光了。”段奕走上前拉着她的小手,带着她朝营帐那儿走去。
  云曦挑眉看他一眼,揶揄一笑,“部下抢了主子的食物,你这做主子的可太没用了!”
  段奕微笑道,“不是还有娘子吗?娘子回去好好的调教他们,他们一定会规矩。”
  “你的人,你自己管!”又想塞给她一堆事做,她才不要接手。
  他笑着揉了揉她因生气而鼓起的小脸。
  “可是,自从他们见了你,都不认本王这个主子了,可怎么办?”段奕将一块令牌塞到她的手里,“他们只认你!”
  金龙令!
  云曦吃了一惊,加上他以前给她的那块玉佩,一共可调动八万人!
  她怔怔看向段奕,“为什么给我这个?”
  “聘礼!”
  “聘礼?”她彻底惊住了,段奕居然送她八万人马的聘礼!“可我没有同等价值回礼的嫁妆。”
  “你有!”
  “有?”她眨眨眼,她哪有?
  说来也惭愧,到目前为止,她的财产,也只有一座酒楼与两座庄子以及一家药房。
  京中倒是有不少铺子,却全给了双龙寨的人。
  在外地,父亲虽然留下了许多药房,却也只是专门用来救济穷人的,基本上没有收入。
  一个双龙寨,只是个穷山寨,一万人,还是顾非墨与谢枫扩充的,也不是她一人的财产。
  她想了想,说道,“对了,谢家老太爷留了十万两银子给我做嫁妆,我会都带去王府。”
  段奕脸一黑,“王府缺钱吗?”
  云曦眨眨眼,“你不要,也是我的嫁妆啊,这是礼节!你送礼,我得回礼!”
  “哼,愚蠢的女人,自己想想,该带什么嫁给本王!”
  云曦:“……”她真想不出来。“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慢慢想,还有十天时间给你!”
  “……”
  山坡上,二人说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到山坡下段琸的耳内。
  半晌,他无声一笑,唇角浮着淡淡的涩然。
  ……
  当晚,段奕对众人吩咐好了事情,便准备带云曦回梅州城的南园。
  二人正看着青一套马车,青二朱雀与玄武三人,一脸沮丧地走来了。
  “王爷。”
  “小主。”
  “怎么啦?没追到那个冥生?”云曦挑眉看向他们问道。
  三人的表情一看便是任务失败了。
  朱雀愧疚地点了点头。
  “是,那老头太狡猾了,咱们兄弟三人一路追着他,他却尽往人多的地方跑,我们不想伤到无辜,他就趁机溜了。”
  青二也说道,“而且,城中出现了八九个黑衣人在暗中帮着他,一直阻拦着咱们几人。等我们打倒那几个黑衣人,冥生早跑得没了踪影了。”
  “黑衣人?”段奕眯着眼,“不用说,是那老头自己的护卫。他能担着族中的高职位,手里的护卫一定不会少。”
  玄武叹了口气,不敢接话。
  青一指着三人,怒道,“一个个真是没用!居然让那老头跑了?他又狡猾,人海茫茫的,再到哪里去寻?万一哪天他又要加害曦小姐,你们说怎么办?”
  云曦低垂眼睫,忽然心中一亮。
  她微微一笑,“都别互相指责了,他能带着几个护法压着国师段轻尘,自然有些势力与实力。我有办法能将他与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段奕俯身看着她,她的眸中闪着狡黠。
  “曦曦想到什么主意?”
  “那个传说中的宝藏该开启了!他们——,一定感兴趣!”
  “曦曦!”段奕的脸色忽然大变,“这个办法,本王不同意!再想其他办法!”
  “可是段奕,对冥生与他的人来说,只有这个最能吸引他们了,他们这么多年来,追杀我的母亲,到京中寻找我,查找所谓的‘圣姑’不就是为了那批宝藏吗?”
  “太危险了!”段奕抓着她的肩头,“不行!”
  “那……”云曦的目光闪了闪,“只是个幌子呢?引得他们出动?咱们带了这么多的人来,还怕捉不住他?”
  “曦曦——”段奕盯着她的眼,“捉他,我会想办法!不要你操心了!”
  “段奕……”
  “就这么定了!”段奕没再理会她,而是对青二他们吩咐道,“青二,带上二百人,在梅州城里给本王地毯一般的搜!”
  “是,主子!”
  “玄武,朱雀,带上三百人,沿着梅州城外一个一个村子的搜寻!”
  “是,王爷!”
  。
  二更天,处于大梁国南地的梅州城,密林较其他的州府都要多。
  城池虽然建在较平坦的地方,但通往城门的路两旁,依旧是长满了参天大树。
  马车缓缓而行,一前一后各跟着四个骑马的护卫。
  马车里,段奕借着夜明珠的光正在看书。
  云曦微微阖着眼,坐着一动不动。
  段奕朝她脸上看去,一本正经的女人,仿佛老僧坐定。
  “还在生气?”
  “……”
  “生气多了长皱纹!将来怎么出阁?”
  “……”
  “本王不想娶个嬷嬷到王府!”
  段奕将她拉在怀里,伸手在她腰间掐了掐。
  云曦痒得不行,忍着笑意,低声怒道,“好了!别闹!前后都跟着护卫呢!”
  段奕坦然说道,“都隔着十多丈远呢,你只要不是大声叫喊,他们听不见的!”
  然后,他依旧揉着她怎么吃也不见多长肉的腰身。
  云曦怒:“……”
  而这时,她的耳中忽然捕捉到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极轻,脚尖全是踏着树叶子在行走!
  这人的武功不低!
  她低低喊了声,“段奕……”
  段奕见神色忽然变了,似乎正在听着车外的声音。
  他知道她的耳力较常人听得远,便马上收了手,扶着她肩头低声问道,“怎么啦?听到什么了?”
  “有人跟在我们的马车附近走,轻功很高,不知是谁。”她道。
  同时,她眉尖紧拧。
  那人,还在远方时,发出过一声悲切的啸音。
  那声啸音,她曾带着段奕第一次进谢家曦园的地道时听过一次。
  而那一次,是假顾贵妃西宁月被刺了,段奕受了伤。
  那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
  忽然,马车最后方的一个护卫“啊——”的惊呼一声。
  云曦与段奕同时神色一变。
  有人抓了他们的护卫!
  “保护主子,有刺客!”马车外,青一高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