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的视线一路看过去,忽然想起沈安瑜似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随后却撕掉了。
  一个模糊的念头突然闪过,靳择琛如心灵福至般忽然走到了垃圾桶旁。垃圾桶每天定期更换,此时只有那封被撕碎了的……信。
  应该是信吧,粉色的信封和白色的信纸交缠在一起,竟然有种毁灭的震撼与美感。
  靳择琛将里面的碎纸全部倒出,随后直接坐到了地上。那些被他从小就记在骨子里的礼节与沉稳似乎被他在这一刻抛诸脑后。
  一张张碎片上,写满了密密麻麻沈安瑜的娟秀小字。他盯红了眼,也没能拼凑出什么。
  也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了两张具有冲击力字样的纸张。
  字被撕的残缺,却也能简单猜测是:
  ——喜欢
  ——靳同学
  如果连在一起……喜欢,靳同学?!
  靳择琛看着手里这两张碎纸,再次被自己的猜测震撼到。
  这是一封,写个靳同学的情书???!
  他的眼睛还带着刚刚的红,乍一看像是哭过。一时间情绪难辨,胸口却在剧烈起伏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底下了头,开始拼命的再次寻找从成百张碎片里,寻找着至关重要的关键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小心就青春伤痛了
  一定是我最近男孩女孩看多了
  对不起!
  ☆、第二十五章
  酒席上, 几个开发商坐在一起谈临大旁边那块地的事。
  靳择琛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下面几个开发商老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眼神交流着, 都没懂他这是什么路子。
  也没听说铭锐集团要向房地产这方面发展啊。
  一个行业, 总共就那么点肉。或是抱团或是相互制约, 无论什么模式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这种平衡被外界忽然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系统便会被打破。
  这就是为什么, 有的人一夜崛起,有的人一觉醒来高楼大厦瞬间倾塌。
  大家都不知道靳择琛忽然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知道如果他要插一腿进来, 即使短时间内成不了行业领头。但至少对于他们这种中型企业来说, 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他们这些人和靳择琛不怎么能说的上话, 于是拼命的对着夏展鹏使脸色。
  夏展鹏知道自己女儿和靳择琛关系似乎不错, 这事也关系到他们华辰实业的利益,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主动端起酒杯拉关系笑道:“择琛啊,前段时间我还和你外公碰巧遇到,聊起你和思淼来着。”
  靳择琛眉峰微挑, 声音轻慢道:“哦,是么, 外公和夏总聊什么了?”
  “害,主要是我说, 温老爷子权当听我吐苦水了。”夏展鹏看着对面这个年纪轻轻却一身城府的人, 竟有点紧张。
  事实上,他和那个温老爷子也只是点头的交情,还是他上赶着的。此时靳择琛八风不动的, 让人更加拿不准态度。
  但是身边的那群没用的,只会挤眉弄眼把他推出来,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说我家思淼,要是能有靳总你这么能干,我也能省点心。到时候还能和你外公去做个邻居,没事陪他钓钓鱼。”
  他这话说的,不但拉近了两家的关系,还把靳择琛抬了一把,可谓是个漂亮的开头。
  这样只要靳择琛一接话,他就能自然而然的引到这块地上,夏展鹏渐渐放松起来。
  谁知下一秒,靳择琛浅薄的嘴角轻轻一勾,仍旧用着那不紧不慢的语气,道:“不能干就换个人做,毕竟是继承着华辰这么大的公司,总要为上前千百号员工考虑,您说是吧夏总。”
  夏展鹏还未展开的笑顿时僵硬在嘴角,整个人都懵了。
  这什么情况?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被旁边的人听个大概。而此时那群人都迫不及待想听口风,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再按个顺风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但好歹都是生意场上混过这么多年的,倒是稳住了表情。
  夏展鹏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才让自己堪堪冷静下来,尴尬的笑了两声:“择琛真会开玩笑。”
  “夏总,我从不和不熟的人开玩笑。”靳择琛敛了下眼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周身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沉声道:“夏小姐德不配位,担不起夏家继承人的称号。”
  虽然铭锐集团早已被靳择琛掌控,这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但他到底是个在生意场上混这么多年的长辈,此时被一个小年轻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成这样,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夏展鹏顿时脸色一变,“靳总,说话要有分寸,也要有证据!”
  “证据?”靳择琛冷笑了一声,“夏总,我没必要跟你讲证据。我话放在这里,继承人不换,可以。我人就站在这里,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和铭锐对抗的起。”
  靳择琛说完,也没等他的答复,直接对着其他开发商说:“我还有事,改天再聚。”
  不了不了。
  再也不聚了。
  您赶紧请。
  等靳择琛走后,众人都暂时的松了口气。同时看着夏展鹏问,“老夏,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老夏,他什么意思啊?”
  “对啊,他不是和思淼关系不错么,我听说前两天他们才一起完成个合作啊。”
  夏展鹏铁青着的,吼道:“我怎么知道!”
  说完,拿着自己的衣服,转头就走。
  -
  靳择琛出来后没回公司,即使现在。将车开到临大附近的那个小区,车子靠在路边。四月中旬柳树早已抽了芽,周边绿化很好,一片生机。
  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两天前,蒋楠将那这两年来沈安瑜的挂号记录放到他前面时,那种莫名的窒息感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一年零九个月里,沈安瑜去医院过三次,两次是因为流行性感冒。但有些严重,烧到了三十九度,他不知道;
  那些她随便吃点药便扛过去的病痛,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他也不知道,更无迹可查;
  还有一次,是去年五月二号,深夜挂的急诊。
  病历单上,每一个字都刺的人眼睛生疼。
  孕七周,自然流产。
  剩下的那些专业术语让人看不懂,可下面那些“可能发生的风险”备注,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大出血、休克、不孕、各种炎症……
  那些词语,任何一个放在沈安瑜身上,都让他觉得恐惧。
  手术单上,签字人是她自己。
  靳择琛无法想象,她当时一个人流着血忍着痛签下自己名字时的感觉。
  是绝望的吧,会埋怨吧,甚至会恨他吧。
  在她躺在手术台上一遍遍给他打着电话,却打不通的时候,当时她对他的那份喜欢,就没了吧。
  那份十年不求回报,甚至连回应都不求的,最纯粹的喜欢。
  被他亲手给毁了。
  他特意找人查了当天他的通话记录,他不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安瑜会不找他。
  虽然大概在沈安瑜眼里,他早就已经靠不住。
  果然,那天,凌晨一点开始,有五十六条电话曾经打进来过,而且却没有接到。
  甚至手机上连一条通话记录都没有。
  当时他有个很重要的合同要谈,蒋楠和他一起。而夏思淼也和这家公司有业务往来,便一起去了。
  合作的那家负责人将酒水文化执行的彻底,那个时候他除了名义上的一点股份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的优势,除了陪着喝酒别无他法。
  最后,到底签了合同。可把那边的负责人送完,他便不行了。
  等被蒋楠送回酒店的时候,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有可能出入他的酒店房间,接触到他手机的人,除了蒋楠和夏思淼外,没有别人。
  蒋楠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答案不言而喻。
  也是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安瑜会在签完协议后,会忽然问他去年五一在哪儿。
  靳择琛不知道,当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再结合那些夏思淼找过沈安瑜的监控视频,有的离得远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可他大概猜得出。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太太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这么欺负。
  而这委屈大多数的原因都来自于他。
  所以现在,他也只敢把车停在沈安瑜的楼下,却不敢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五楼的窗户忽然被打开,沈安瑜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了一件衣服又很快的回去。
  她穿着一件纯棉的淡紫色家居服,被剪短的头发随着风飘散,遮住了小半边脸。
  但不能看出,她心情似乎不错。
  靳择琛坐在车子里,心也随着窗户的一关一合和起落。
  他的小鱼终于游回了属于自己的海洋。
  -
  晚上,夏思淼从公司回家,隐约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