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U盘是很多年前的老款式,而药瓶郁斐将它转到正面,普萘洛尔四个已经有些变模糊的字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降压药?陆之眠双眉紧蹙。
  郁斐点了点头:我母亲是因为高血压并发心肌梗死去世的,生前的那段时间一直有在服用药物,这种药我曾经在她房间见到过。
  把药瓶给我吧,我派人去化验一下。陆之眠说道。
  如果这个药瓶是证据之一的话,里面的药一定不是降压药。
  好。郁斐点了点头,将药瓶递给了陆之眠。
  两人双手短暂相触,从郁斐手上传来的冷意却让陆之眠一怔。
  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郁斐的手: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好。
  暖意似乎从指尖汇入了身体深处的心脏里,让他有了再坚持下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
  榕安大厦。
  董事长办公室里。
  厉明远看着和Abyss集团合作项目的进展报告,眉头深锁。
  因为之前公司股票跌得太厉害,他不得不将这个还不成熟的项目提上日程,却没想到这项目里居然有这么多问题简直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如果停止这个项目,不仅会被Abyss集团追责,承担天价的违约金,还要承受来自董事会的压力。
  但如果让这个项目继续进行,再加上之前祈安项目的疏漏,今年年底的报表想必会很好看,到时候还是会被董事会约谈
  厉明远单手撑着额头,不明白本来顺风顺水的局面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样?
  还有那两件被厉君拿走他至今没找到的东西,厉君甚至妄想凭借此来要挟自己立遗嘱
  想到这件事,厉明远的眼神就变得阴鹜了起来,幸好自己快刀斩乱麻,先下手处理了那个逆子,不然才是走到了真正的死局。
  他必须在厉君醒之前找到那两样东西,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在厉明远陷入自己的愁绪时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不是交代过秘书上午不见任何人吗?
  厉明远皱了皱眉:进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口站的并不是孙秘书,而是
  他前不久刚从植物人状态里苏醒过来的儿子郁斐。
  郁斐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关上门后,静静地走到了办公桌前。
  厉明远愈发不悦,内心深处却莫名有些不安,将这些躁动压制回去后,他肃声道:见到我这个父亲都不用问好?从小教你的礼仪呢?
  上午好,我亲爱的,郁斐眼中满是憎恶和嘲讽,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出口的称呼,父,亲。
  找我什么事?郁斐的语气让他很不满意,厉明远端起一副父亲的架子,下次有事先和我的秘书预约,不要随意地上这层楼,要有规矩
  父亲,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被打断的厉明远冷哼一声:问。
  调换自己妻子的降压药、故意用情妇和私生子的存在将已经中风的岳父气死
  这,就是您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短_(:_」)_明天会是今天的两倍!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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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六十五只猫
  【陆总, 警车大概二十分钟后到达榕安。】
  【来信人:周秘书】
  陆之眠并没有和郁斐一起进去,而是留在了门外,看到这条短信, 手指微动:
  【好的,之前让你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周秘书的回复很快:
  【陆总,已查到Abyss集团在国内确实有违规操作, 而且Abyss国内办事处的负责人曼德尔也有不少违|法犯|罪行为, 资料已收集完毕,正在汇总成报告,晚上八点前发您。】
  【收到,辛苦了。】
  陆之眠按下了锁屏键,屏幕变成一片黑暗,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视线重新转移到不远处的董事长办公室大门上。
  很快,就能尘埃落定了。
  *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厉明远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郁斐,刚刚那句话让他心头巨震。
  调换自己妻子的降压药
  故意用情妇和私生子的存在将已经中风的岳父气死
  这些事情郁斐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是厉君!
  厉君醒了?疑问的句式, 却是肯定的语气。
  厉明远的声音依然如往日般沉稳, 但瞬间就布满了红血丝的阴鹜眼眸却显示出了他并不平静甚至是慌乱至极的内心。
  他的这两个儿子不是向来不合吗?厉君怎么会愿意为郁斐做嫁衣?
  厉明远其实一直清楚厉君和郁斐之间的矛盾。
  厉君本身的存在就是郁斐心头的一根刺, 而郁斐光明正大的出身和一路顺畅的人生则是厉君求也求不来的嫉妒之处。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缓和这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两人越是争斗, 他这个父亲的支持就显得愈发重要。
  这是他向来秉持的驭下之道,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而如今的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我可以马上联系我的律师到场,厉明远从象征着榕安掌权人的位子上站起来, 表情阴郁, 立下遗嘱指明你是榕安的唯一继承人,可以了吗?
  如果可以,厉明远当然想像之前处理厉君一样把眼前的人也处理了但这是在公司, 匆忙下手只会给自己落下更大的把柄。
  厉明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郁斐所求无非就是榕安罢了,那他
  心里的思绪还没转明白,他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
  是郁斐。
  他甚至笑得弯下了腰。
  厉明远恼怒极了,按在办公桌上的手掌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双眼微眯,带着杀意的视线落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子身上,他沉沉开口:你疯了吗?
  疯的是你吧,厉明远。
  被气笑的郁斐终于止住了笑声,慢慢挺起腰,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怎么会有厉明远这种人?
  以为用一个公司继承人的身份就能买他闭嘴吗?
  死的人是他的母亲和外公!
  郁斐咬紧了牙关,他真是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厉明远只想了一秒就明白了郁斐的意思,他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郁斐:那你想怎么样?报|警把我抓起来?
  说到这个份上,厉明远反而不慌了:你手上有那两样东西又如何呢?药瓶里的药确实有问题,但你又不能证明是我调换的,而那段视频就更可笑了,厉明远从办公桌后缓缓走了过来,停在郁斐一步远的面前,脸上是难得的微笑,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你外公自己想不通,与我何干?
  郁斐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拳砸在了厉明远的脸上,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你tm还是人吗?!要不是我外公和母亲,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即便在郁斐说出那两件证据时都能努力控制情绪的厉明远却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伸手掐住郁斐的脖子,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发出:要不是郁衍那个贪名图利的老东西,你以为我会落到这个地步?!
  两人正在争执间,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陆之眠看到两人之间的情形,立刻快步赶了过来,伸手便将郁斐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再敢碰他一下,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走不出这幢楼?
  陆之眠眼神冰冷地盯着面前双目通红喘着粗气的厉明远,与平时沉稳严谨风度翩翩的掌权者形象大相径庭,他现在就像一匹被逼至绝境的恶狼,看到谁都恨不得上来咬两口。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刚刚那一瞬间陆之眠却仿佛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他顿感不妙,也不管之前和郁斐约定好的事,径自冲了进来,结果看到的一幕却让他胆寒无比!
  刚刚郁斐那一拳着实是尽了全力,到现在厉明远的半边脑袋还在轰鸣作响,他伸手按了按发麻的脸:先动手的是他,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他的视线在紧紧相贴的两人之间盘旋了两遍,哼笑道:郁斐,你以为堂堂陆氏集团总裁帮你是为了什么?是要一个完整的榕安,还是一个注定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榕安你可得想清楚了。
  郁斐听明白他话里暗含的恶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再冲上去揍他一拳。
  陆之眠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暗暗加大力度将他牢牢地扣在怀里,伸手在后背轻轻地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
  陆之眠微抬下巴,轻蔑地看着试图挑拨离间的厉明远,不紧不慢地开口:无论榕安完不完整,它都注定是姓郁的榕安。
  跟你一个姓厉的杀人犯,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话再次扎在了厉明远的死穴上,他恶狠狠地看着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陆之眠,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要是动了陆氏集团的掌权人,结果就不是他能控的了。
  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一些消息,厉明远阴恻恻地笑了笑,目光却移到了在陆之眠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的郁斐脸上:那你们就报警吧,无非就是请我过去协助调查一下,不过郁斐我告诉你,这个立你为继承人的机会只在此刻有效,等我从警局出来,我保证,你以后和榕安再无半点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