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不过年少轻狂
  休息了好几日,鬼伽罗如何都不让苏画颜出门整天在屋子里人都闷坏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同意出来院子里走走,熟悉一下环境,这里环山都是竹子,看着甚是有几分眼熟,好像来过这里,嗅了嗅清新的空气,心情一阵悸动,除了不能随心随欲的来无影去无踪,做凡人想来也挺好。
  这时,泽溪走了过来,许日不见他貌似长高了些,见苏画颜出来散步心情也不错,他们也就安心了,自从苏画颜醒来后似乎选择性忘记了陌上君,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她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才这么做,几天下来,好像是真的忘了,想来是伤透了心吧。
  “君主。”
  自从那日后他们才知道她的身份,自此便唤她君主,听到这称呼苏画颜反倒有些不习惯,一脸无害的笑道。
  “你还是唤我盲颜吧,君主君主的怪不习惯的。”
  “好,盲...颜。”
  她对着他笑着,看得他脸红了起来,眸色一敛,余光微挑,躲在竹林后里面的诀儿嘟着嘴一脸的不满,暗忖:让我练功,自己却跑来找盲颜,泽溪太狡猾了。
  苏画颜至今还不知,泽溪与诀儿这两兄弟对她的感情已经慢慢在发生变化,而一心只把他们当弟弟的她从未察觉。
  如今虽还未下雪,只是入了入冬,充满对雪景渴望的苏画颜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一赏雪景,身为凡人的她再不能像从前,身做单衣就可,细心的鬼伽罗早早便到裁缝店做好了冬衣,此时正前往裁缝店取货。
  穿着一如既往的他在人群中就像是万花丛中一点绿,让人一目了然,他走进裁缝店,矮小的他一进门就引得老板的注意,立马上前迎道。
  “客官你来了。”
  “老板,我是来取衣裙的。”
  “客官来得正好,您要的衣服刚好做完,稍等我马上替您包起来,。”
  说完,老板转身往里屋而去,很快手里就多了一个油皮纸的包裹,鬼伽罗拿在手里转身便离开,出了门便听见街道上有人在喊卖绿豆糕,寻思着苏画颜这只馋猫必定喜欢,又往卖绿豆糕的方向去了,走过时正巧被漫无目的陌上君看到,自从鬼伽罗带苏画颜进了竹林休养至今没消息,那片竹林小居是他送给苏画颜的。
  那天苏画颜重伤久久未醒,眼看冬天要来了,思来想去,最适合她休养的也就是这里了,同时这里还是她的故乡,但他们将他送到竹林后,第二天一睁眼自己却躺在客栈里面,但他再去竹林时,原本的地方就这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若是搁旁人或许会以为真的消失了,但他知道,这只是鬼伽罗阻止他见苏画颜而设下的结界。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说变卦就变卦,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要知道原因,最起码也要让他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是自己那不好吗?
  陌上君并不知,一切都是因为前世的因造就了今日的果,他跟着鬼伽罗一直走,他并没有躲躲藏藏,因为他知道,鬼伽罗本就不一般,就算他躲藏在身后也会被发现,于其这样他不如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跟着他,他要用行动告诉他,他要见苏画颜的决心。
  当然,鬼伽罗自然知道他跟在身后,他并不回头,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继续往回走,他也就跟着他,直到走出了集市来到竹林,陌上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鬼伽罗进入结界消失,当他冲过去时竹林就与寻常的竹林一样。
  既然他进不去,那么他就在这里等,他不相信鬼伽罗不出来,苏画颜贪玩,只要他在这里守着,一定会见到她。
  殊不知,结界的出入口就在鬼伽罗进去的那里一刻更改了,也就是说苏画颜出入的地方将不会是现在的地方。
  鬼伽罗回到小居,苏画颜正坐在屋顶双手托头看着远方发呆,看她目不转睛,脸上写满了“好无聊”三个字,鬼伽罗也觉得,这些日子担心她还不习惯凡人的生活,再加上大病初愈,生怕有个什么,一直没让她出门,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她出去走走了。
  “乖徒儿,快看师父给你买了什么。”
  闻言,苏画颜随眼望去,见鬼迦罗手中提着好几个包裹,双眼一亮,起身想也不想就往地上跳,鬼伽罗见况心脏都吓停了,脚下一掠好在及时接住了。
  “吓死我了,我又忘了我现在已经是凡人了。”
  “你才吓死我了,以后少爬高爬低的,你是女孩子,你二师父临走前我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让她放心的,这摔下来有个什么好歹,我还怎么面对她。”
  鬼伽罗放下苏画颜,替她理了理她的衣裙,又把手中的包裹交到她手上,苏画颜嘟着嘴接过包裹边说道“原来是因为不好跟二师父交代啊,十一师父一点都疼我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把绿豆糕自己吃掉了。”说着便将装有绿豆糕额包裹拿了过来在自己手中一脸享受的闻了闻香气,故意眼馋苏画颜。
  听到吃食苏画颜眼睛都亮了,咽了咽口水突然很严肃的朝向鬼伽罗身后,喊道“泽溪你怎么来了。”
  鬼伽罗也没多想,扭头的瞬间手中一空,回头一看苏画颜早已经拿着绿豆糕蹦蹦跳跳的跑远了,一看地上还落下一个大包裹,这里面是他给苏画颜买的冬衣,这丫头,丢三落四的,鬼伽罗也只能默默地拾起包裹进了屋。
  她慵懒的侧卧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竹叶微动,吃完手中的绿豆糕才肯慢慢悠悠的回到小居,刚进屋看大家正坐在桌前喝着热茶,她一屁股坐下笑说道。
  “师父,喝茶呢。”
  “就你这笑我看你是嘴还馋,想让我再带些回来吧。”
  “嘻嘻,还是师父最懂我。”
  一旁的诀儿懵逼的看着,好奇道“盲颜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就是那个......”正要开口肚子传来苏画颜捂着肚子,眉头紧皱“肚子好痛,我要去茅房。”
  见苏画颜话没说完匆忙的离开,鬼伽罗幸灾乐祸道“这就是吃独食的下场。”
  整天苏画呀你都来回于茅厕,没几趟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扶着墙双腿打闪,还没等她走回房休息一会儿肚子又在跟她决斗,这场比拼双方都使出了全力,苏画颜赶紧从药箱里找出可以止泻的药吃了下去,这才好多了,否则真是要交代了。
  夜里,苏画颜躺在床上休息,拉了大半天的肚子到了下午才好些了,也导致她连晚饭都没吃,鬼伽罗担心她夜里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端了过来,见她一副刚从鬼门关走出来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笑。
  “师父你居然还笑话我,心都凉半截了。”
  “吃东西也没个节制,看你也后还敢不敢,现在好些了吗?”
  “我知道错了,吃了药好多了。”苏画颜坐起身嗅了嗅,说道“师父今天晚饭是不是吃了烧鸡。”
  鬼伽罗实属无奈,就这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记性的,到现在还惦记着烧鸡,他摇了摇头,将一碗清粥递给了她,她垂眼一看,不得了了,这简直是虐待,这清汤寡水的怎么吃得下。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鬼伽罗,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无形的呼唤“师父”,原本严肃不会屈服的他现在正忙碌在厨房为苏画颜炒几个小菜,更将一开始为她留了的鸡腿加热端了上来。
  见她吃得欢他心里也是很高兴,不她是妖是人还是一代君主,重点还是要开心就好,本以为她会发现自己成为凡人一时间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没想到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现在的她和之前没设么区别,该闯的祸一个没少,该吃的一样也没落。
  见苏画颜吃得差不多了,他将带来的包裹递给了她,看到包裹苏画颜好奇的打开,一拆开是一件紫色的裙衣。
  “哇,好漂亮。”
  “快去试试合不合身。”
  “嗯!”苏画颜应了一声便拿着衣服往里屋去了,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鬼伽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欣赏道。
  “果然为师的眼光不错,这衣服甚好。”
  “师父只是衣服好吗。”苏画颜故作生气的环抱着双臂,鬼伽罗“哈哈”笑出声,说道。
  “衣服虽好,但也要配在我乖徒儿身上才算得上好。”
  苏画颜如今为凡人,说明劫难已经开始,都说情劫最苦,不知道她能否熬过去,想到这里,鬼伽罗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担忧之色。
  次日。
  闷在小居实在无聊,经过一晚上的心在的她又像活蹦乱跳的兔子一刻也闲不下来,这不,又拽着泽溪和诀儿打算去外面走走,三人偷偷跑去集市上玩,一路上苏画颜不知买了多少零嘴,就在他们一路闲逛时,发现前面不远围了一群人,好奇之下走进一看,地上躺这一位中年男子,看他面色发青应该是犯了病。
  她毫不犹豫的上前,从怀里取出针袋,取出一根合适的银针手法娴熟的替他扎针,很快中年男子醒了过来,见如此神奇围观的百姓都为之惊呼,中年男子也连声道谢。
  见苏画颜这般厉害,泽溪灵光一闪,道“盲颜,你医术这么厉害不如我们开一家医馆吧。”
  “对啊。”
  “这主意不错,泽溪就来帮我打扫卫生。”
  “那我呢。”
  “诀儿啊,那就......”
  声音越来越远,开医馆倒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她在凡间也不会饿死自己了,三人有说有笑的往竹林而去,原本应该往原路返回的,也不知为何,她很自觉的走了另外一条路,由于聊得开心,大家都没察觉。
  还站在原地等待的陌上君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很是激动,却又怕转过身,怕她看到他毫不犹豫的离开。
  然,就在泽溪和诀儿发现陌上君就在前面,而苏画颜正步步向他靠近,他们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尽管现在苏画颜忘记了这个人,但心中还是担心,就在苏画颜又蹦又跳的与陌上君擦肩而过。
  对此,陌上君原本的笑意此时僵在了脸上,她竟然看也不看他的就这么离开了,刚要松一口气的两兄弟,正要追上苏画颜,还没开口,走到一半的苏画颜整个大脑好像不断的往外冒出许多画面,和话语。
  陌上君冲上前将她抱住,担忧的呼喊着她,她双目暴睁,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直到最后疼痛是她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回到小居,她站在窗口往外看,夜色之中依然能感觉到屋外边细雨绵绵,雨水划过竹叶滴落到青石板,凉风入骨,同时也吹干了她的泪。
  “乖徒儿,天凉。”
  一进屋,鬼伽罗就看见她身子单薄的站在那,两人何苦这么折磨对方,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缘分让他们相见,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他在院子里,现在下着雨,要不......”
  “他愿意淋着就淋着,不必理会。”
  她语气如此坚硬,鬼伽罗还是第一次见,他转身撑着伞往院子里去,他设下结界起初就是不想发生现在这种状况,现在倒好,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了。
  他想劝说陌上君离开,不料陌上君态度坚决,苏画颜也不愿意相见,来回几趟,苏画颜知道鬼伽罗是希望她放下,原谅陌上君,但她要如何原谅,如何忘记。
  “何苦如此执着。”
  “师父,若你发现自己用尽力气所抓住的故事有一天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曾经不过年少轻狂,你该怎么面对,怪我太执着轻易定下的誓言。”回想到当初那些话,苏画颜满眼憋不住的泪水,什么爱与不爱,只不过是一场谎言,现在他所作的只不过是重复着的一个错误,只为曾经的一句话她却傻傻当真,内心止不住的嘲笑自己。
  “哈哈哈,我寻了两世,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什么天地誓言,什么绝不负我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