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初始
  女儿婚事遇波折,
  半路又遇拦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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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微风。黑暗的路面,人迹罕至。
  七情桥头。
  月亮探出半张脸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
  一辆马车静静的在等候。
  车上,一名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女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张脸,秀眉深锁,不停的东张西望着。
  过得片刻,忽闻天空“猎猎”作响声,目光所及,少女不由得长吁一口气,惊喜的叫了起来:“甚好!方官人果然信守诺言,把三娘子救出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小月,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么?”
  “回方官人的话,办妥了。”
  话音未落,方羽已经带着人从半空中飘到了她的眼前。
  “方官人是早就安排好了么?”柳诗妍有些疑惑,初看上去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原来,方羽趁着呼延祝庆调戏柳诗妍之时命小月潜入屋内去收拾衣物细软,然后让她驾着马车在桥头等候,自己则将柳府上下事务简明扼要的跟管家做了一番交待后将柳诗妍和柳大富救出。
  若非没有他,柳大富难逃一死,小女怕是也遭不测。这一点,他柳大富自然知晓。当下,他抱拳作揖道:“多谢方大侠相救,老朽感激不尽!”
  方羽当即作揖还礼:“在下与三娘心心相印,出手相救实属理所应当。”
  柳大富一听,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快。还以为你方羽行侠仗义,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冰冷起来:“方大侠对柳府的恩情,老朽感激不尽。但若是想让小女因此嫁于你,却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柳大富说这番话还是相当客气的,但让方羽感觉特不起舒服。特么的,这老家伙真是冥顽不灵,若非老子出手相救,你怕是早死了。
  看到他脸色有些难堪,柳诗妍于心不忍,赶紧出来打圆场:“这里非久留之地,还是快些走的好,有话到了安全之地再说不迟。”
  小月点点头:“三娘说得极是!可哪里是安全之地呢?”
  方羽提议道:“不妨去往临安府。”
  柳大富立即摇摇头,道:“为何要去临安府?开封有亲戚,互相有个照应,去开封更为合适!”
  这个时候去开封,不是找死么!方羽一听便急了:“万万不可!金军一路南下,到时襄阳以北全是金国势力。前往开封,只能是羊入虎口。临安府虽然风声鹤唳,但有惊无险,况且,在下的爹娘还有兄弟姐妹都在临安府,彼此也能够照应照应。”
  他说的句句在理,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今时今日,是宋宣和七年七月初七。
  他似乎并未明白过来,仍然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劝说着。他并不是想要表达自己有多么的博学多才,只是想说明去往开封实在太过危险。
  哪知他这番话一说出口,柳大富便推脱起来。临安府人生地不熟,老朽与方大侠素昧平生,若是前往临安府,怕是多有打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至于金军南下侵宋,纯属子虚乌有,方大侠还是不要危言耸听。
  擦!什么叫危言耸听?!去开封那简直是找死啊!
  难道我把时日搞错了?
  方羽作揖道:“敢问三娘,今日是何时?”
  柳诗妍行了个万福,回答道:“回方官人的话,宣和七年七月初七。”
  呃……
  那是我记错了……
  不过,这些事都是真的,不久的将来都要发生的!我还告诉你,宣和七年十月,金朝侵宋。
  同年十一月,东路金军首由平州侵宋,连陷檀州、蓟州。十二月,西路军主将宗翰于出兵侵宋之时,派使至太原见童贯,言“莫若遣童大王速割河东、河北,以大河为界,存宋朝宗社”。童贯慌忙逃回开封。此时,宗望派使臣至宋都,进行威胁。宋大臣白时中、李邦彦,俱失色不敢答。徐问:“如何可告缓师者?”使人大言曰:“不过割地称臣耳”。大臣又俱失色不敢答,遂以厚礼送金使……
  柳大富闻言大怒:“一派胡言!我大宋人才济济,岂是懦弱胆小之辈!”
  方羽道:“切莫怀疑,尽管此时听来有些危言耸听,但此事千真万确。不仅如此,后面还有更糟糕的。”
  特么的,这岳丈怎么变得这么顽固?看我如何说动你!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金人入青城,攻朝阳门,又攻宣化门。
  金人初至,即力攻东壁,宋军以九牛炮,曾碎金人云梯,金军于是攻南壁,宋毁艮岳为炮石。宋将郭京开宣化门,出攻金军,宋军溃败。金人遂登城,众皆披靡,四壁兵皆溃。
  金人入南熏诸门,四壁守备刘延庆夺门出奔,为金军所杀。京城遂破。
  金人宣言议和退师,钦宗至青城见金将宗翰、宗望。是月,命康王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十二月,钦宗自青城还,金遣使至宋,索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于是大括金银,金价至五十千,银至三千五百。金又索京城骡马,括得七千余匹,皆归金……
  听到这里,柳大富气的暴跳如雷,指着方羽的鼻子破口大骂:“不曾想你原来是细作!辱我大宋,竟然还想着要娶我女儿,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答应!”
  特么的,我怎么变成细作了?
  这好心好意的,怎么将事态变严重了?
  还没等方羽回过神来,只听柳大富怒喝道:“细作!滚下车!”
  “爹爹……”
  柳诗妍正要劝说,话刚说出口,柳大富又是一阵怒骂:“一个女儿家与人拉拉扯扯,不知廉耻!平时如何教导你的?”
  “爹爹……”
  柳大富骂的兴起,一时之间刹不住车:“一个女儿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脱成那样,羞耻知道如何写么?说出去你还要脸不要脸?还有谁敢娶你!”
  小月忍不住插嘴道:“老爷,三娘这也是为了救你……”
  她不说话不要紧,这一开口,无疑给柳大富火上浇油:“有你说话的份么!俗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我要你救么?再者,倘若你答应了这门亲事,会有后面的事么?脱、脱、脱,你怎么不脱光了啊!不知羞耻!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方羽突然勒住缰绳!
  随着惯性,柳大富身体往前一倾,又怒道:“要走请便!”
  只是方羽一言不发,双目如炬直视前方,手中的剑“铮铮”作响。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个黑衣老者拦在了马车的不远处。
  方羽跳下马来,抱拳道:“同是江湖闯荡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前辈如肯放我等一马,在下感激不尽。”
  黑衣老者冷哼一声,道:“可以放了他们,但,你,必须死!”
  方羽点点头,道:“前辈所言,晚辈定当遵从。只是能否让晚辈死个明白?”
  黑衣老者努努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见到他手里的宝剑,突然厉声喝道:“拔出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