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333
  “殿下小心!”
  不等暗卫把话说完,一旁的叶惊弦察觉他眼神突变,立刻踢出脚边锦凳,可惜这动作慢了半拍,刚才还恭恭敬敬的暗卫突然暴起,拔刀直取榻上的御飞虹!
  御飞虹反应不慢,手掌在榻上一撑,回旋一扫将其迫开,同时抽出枕下短剑,但闻一声锐响,刀剑相撞!
  她右腿使不上力,甫一交手便知自己落于下风,撮口吹出一声哨响,本该现身的其他暗卫却都毫无反应,连外面的侍卫也似乎没察觉到动静般未有丝毫动作!
  好在寝室内还有叶惊弦,细如牛毛的金针从他指下飞出,瞬时刺入暗卫身上多处大穴,封锁气血使其内力反震,叫御飞虹得了一合之机,短剑擦过刀刃没入对方胸膛!
  然而,被一剑穿心的暗卫半点不为所动,紫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汨汨流出,他面目扭曲狰狞,双眼暴突,浑身筋脉鼓胀,发疯一样朝御飞虹扑去,双手卡住她的脖子,只需再发一分力,就能将她颈骨拧断!
  说时迟那时快,御飞虹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双手被迫松开,已经没了人样的暗卫被另一只手掐住提起,双脚离地,挣扎不脱。
  他呼吸困难,口鼻间隐有一股黑气溢散,那玩意儿好似活物一样,察觉到情况有变,果断抛弃了暗卫的身体,扑向眼前的不速之客,可惜这一回它碰上的是硬茬,尚未及身便烟消云散。
  黑气散尽时,叶惊弦刚好赶到近前,正对上来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在此时幽暗的寝室里,明眸璀璨,灼灼如火。
  一瞬间,他睁大了眼睛,手里金针悉数落了地。
  暮残声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医师,没有错漏对方眼中一闪即逝的惊喜:“这位……我们见过吗?”
  这一句话,就像天降大雨浇灭了即将熊熊燃烧的火堆。
  “……在下叶惊弦。”他缓缓低下头,用一种温柔得近乎缱绻的语调说道,“我只是……乍见阁下,便生欢喜。”
  在暮残声和御飞虹都看不到的地方,那张温柔慵懒的假面有瞬间破碎,清透双眸里黑白倒转,仿佛暗夜吞噬了星光。
  作者有话说:我想这个衣冠禽兽的大夫你们都猜得出是谁……缘分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一百三十三章同路
  黑气湮灭之后,仿佛有一重镜花水月轰然破碎,原本潜藏在寝室四处的众暗卫立刻现身出来,与此同时,门外的侍卫们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急迫万分地高呼“殿下”,若非御飞虹及时喝止,恐怕他们就要破门而入。
  “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眼见当下情景,暗卫们皆大惊失色,他们始终守护御飞虹不敢错眼擅离,刚才分明未见异常,岂料眨眼功夫,寝殿里已是一片狼藉,御飞虹坐在榻上,右腿伤口崩裂,鲜血浸染了白纱,正由叶惊弦重新包扎。
  “尔等自去执法堂领三十鞭。”御飞虹瞥了旁边的暮残声一眼,对方倚靠在木架前凝眉沉思,这样一个大活人突兀地出现,暗卫们却都视若无睹,仿佛压根儿看不见他。
  听到她这话,暗卫们如蒙大赦,他们立时用刀剑将那胆敢刺杀主上的同僚架起,发现此人已然气绝,致命伤赫然是被御飞虹亲手刺穿的胸膛,再看不见其他外伤。
  御飞虹脸色微沉:“跟他一起去地牢的人呢?”
  暗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回禀殿下,除地会之外,其余三人尚未归来。”
  地会正是这名死去暗卫的名字,他们总共有七十二人,以七十二地煞命名,最初是先皇驾崩前留给御飞虹的人手,在她远离天圣都的那段岁月里奉命在暗中保护御飞云,同时作为她掌握皇城动向的情报来源,当御飞虹回到天圣都后,她将折损的人手重新补齐,用他们干涉明流暗涌,这些人各有所长,缺了哪一个都能让她心痛。
  “殿下伤病未愈,切勿大动肝火。”叶惊弦将纱布重新缠好,起身向她行了一礼,“在下愿往。”
  御飞虹双眉微蹙,忽见一旁暮残声向她点头,这才取出令牌抛了过去,道:“可。”
  叶惊弦得令出去,暮残声仿佛一道幽魂般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所见之人无论侍卫宫婢皆无所觉,哪怕暮残声从他们身体穿过,也当是吹过了一股风。
  叶惊弦眼中掠过一道暗色,他这人知情识趣,在最初那句孟浪言语过后,现下再无半点逾越,领着暮残声穿廊过院。
  皇庄下设地牢并不大,却是幽深阴冷,看守大门的狱卒验看了令牌,这才放叶惊弦进去,后者问了两句,对方连忙表示没有发觉异常,所经牢房也都一切如常。
  直到他们打开最靠里的那间囚室,看清内中情景后,狱卒当即吓得两腿一软——只见里面有四具尸身,一名女子七窍流血,浑身筋脉暴突,剩下三名身着暗卫服饰的男子皆是被人以利器割喉,血溅满墙,死不瞑目。
  这四人正是宫婢钟灵和将她押来的另外三名暗卫。
  暮残声闪至尸身前,探手轻压钟灵颈脉,叶惊弦也回过神来,一手打晕了张口欲呼的狱卒,快步上前查看尸身,眉头深锁。
  “他们的魂魄都没了。”暮残声道。
  “此三人都是被一刀致命,观伤口形状与暗卫佩刀相符,结合适才地会刺杀殿下一事,恐怕是他们皆是被其偷袭致死。”叶惊弦走到钟灵身边,“倒是她……死因与地会相同。”
  地会看似是被御飞虹当胸刺死,实则在那一剑后他犹有余力,直到地会被暮残声拿捏住,黑气脱离身体,那人才彻底没了生机。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道:“若我没看错,那是饿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