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言齐岸
  “师姐。”
  听见言溪宁唤她,曲词晚这才回神,苦笑道:“你去哪了?”
  曲词晚竟比上次见面憔悴了很多,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言溪宁诧异不已,“你怎么了?”
  曲词晚摇摇头,无力的问着:“你真的要嫁给他?”
  这个他,言溪宁知道是秦一顾。
  下意识的就要否认,却堪堪的被理智咽了下去,她不自然的点点头。
  曲词晚笑得有些苍凉:“我原以为,你的心里是有顾西辞的,却不想,你竟然选择了他。”
  言溪宁动动唇,却说了这么一句:“一顾很好,嫁给他……我会很省心。”
  省心吗?确实,不必担心有刘婉婉这样的人出现,更不必担心有张锦络这样的存在,秦一顾跟顾西辞比起来的确省了很多麻烦。
  “何时……嫁给他?”
  言溪宁略有迟疑,答道:“还未定。”
  曲词晚若有若无的笑了笑,“我打算跟你一起定日子,咱们师姐妹一起出嫁。”
  言溪宁嫁秦一顾,而她,嫁墨瑾奇。
  曲词晚才说完,言溪宁便心下一惊,她这是决定要嫁墨瑾奇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没同意么,怎么才一个月就要……
  “她不会嫁给别人!”
  言溪宁回头,见顾西辞沉着脸走进了她,目光晦暗不明,话却是对曲词晚说的,“她不会嫁给别人!”
  言溪宁莫名的想笑,这话,她一天之内听了两次。
  她就纳闷了,顾西辞跟秦一顾怎么就这般的……说得好听是自大,说得难听些便是不要脸。
  真不愧是同门师兄弟。
  曲词晚见顾西辞冷着脸便也就退了出去。
  言溪宁便对顾西辞道:“我很好奇,你到底师承何人?”
  顾西辞淡然的眼里隐着一丝怒意,见言溪宁不冷不热的开口又只得把怒气按捺住,淡淡的开口:“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知道是哪位大师能教出你跟秦一顾这样不要脸的徒弟来。”见顾西辞脸一黑,言溪宁又道:“对了,还有公子陌那种阴晴不定的怪人。”
  顾西辞幽深的目光看着言溪宁,之前她从不曾问过,如今问起,他也不打算瞒着,直接忽略了她刚刚的话,说道:“我与秦一顾师承前朝神医齐岸,言齐岸。”
  齐岸?不是已经死了吗?
  言溪宁愕然的看着顾西辞,“齐岸还活着?”
  否则以顾西辞的年纪,哪能见到齐岸,除非他到地底下去跟拜的师。
  顾西辞却不急,悠悠的坐在言溪宁身旁,轻声道:“你上次煮的菊花茶味道不错。”
  这男人,总是在勾起她的好奇心后不紧不慢的指使着她,偏偏她还乖乖的去做了。
  菊花茶冒着热气,顾西辞终于扬起了嘴角,“言齐岸不仅活着,还活得萧遥安逸。至于公子陌,是他的老来子。”
  “齐岸的夫人呢?也活着?还生了公子陌?”
  顾西辞点头,又道:“言齐岸膝下有两子,收养有两女,长子掌管着家族事业,长女是京城慈云庵的无心师太,幼女比公子陌大了几岁,不过我却不曾见过她,她的事在言家是个禁忌。公子陌此人,你应当比较清楚。”
  言溪宁连连咋舌,天下人都说齐岸死了,一家老小奴仆皆丧生与一场大火,谁知竟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想想也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这世上没人活得好好的还弄出一个诈死出来。想当初她不也是弄了个假死吗?
  那么齐岸当初为何会诈死?
  言溪宁想到了挽生丸。
  那是能起死回生的药,若是挽生丸在他的手里,被人觊觎是毋庸置疑的,所谓怀璧其罪便是这个理。
  只是,挽生丸一共就四颗,一颗给了齐岸的夫人,一颗送进了皇宫,剩下的两颗被盗,齐岸没有“玉”,又何苦设计一出假死的戏来?
  言溪宁想不通,但看顾西辞的模样应该也是不知的,便也没有再问,只是没想到无心师太竟是齐岸的养女,这着实让她唏嘘不已。
  言溪宁忽然想起张锦络跟无心师太的密切关系,又想起她唤顾西辞师叔,不由猜测道:“所以,张锦络唤你师叔是因为她师父是无心师太?”
  顾西辞点头。
  言溪宁没有再提张锦络,问道:“那北眉不是你的师父,而是你的师兄?”
  顾西辞喝了茶,点头。
  “那……陆笑,你可认识他?”
  顾西辞放下茶盏,缓缓的道:“我唤他一声三师兄。”
  当初因吸了毒雾迷林里毒气,顾如深送他去祁云山求救,北眉对他身上的毒束手无策,把他送去了天涯湖找了陆笑,陆笑留下了他却打发了北眉,后来他便被陆笑丢进了一个小岛……见到了齐岸。
  他身上的毒被解,解了性命之忧,身体里却多了鸢毒,天下间之忧鸢毒能克制住所有的毒素。
  因着齐岸“已故”的事,齐岸收他为徒后只是招回几个弟子儿女认认人,这里面没有北眉,齐岸说过,他只是在北眉年幼时指点过北眉几次,算不上他的亲传弟子。
  言溪宁听完,不禁对齐岸敬佩不已,细细想来,他的弟子里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陆笑、秦一顾、顾西辞、还有他的小儿子公子陌,哪个是简单的人物?
  “你这师父,着实厉害,教出这么些个人精出来,就是不知他的长子跟两个养女如何。”
  顾西辞闻言倒是看了言溪宁一眼,他道:“无心师太远离尘世,言渊隐于苏州掌管家业,至于言家幼女……”
  “如何?”
  顾西辞看着言溪宁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据说看上了一个凡夫俗子,与家人断绝了关系后随那男子嫁去了京城。”
  言溪宁闻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溪宁,你有没有留意我的师父的名字?”
  顾西辞见她沉吟,低低的问道。
  言溪宁皱眉,“不是叫齐岸吗?”
  顾西辞摇摇头,“齐岸是天下人知道的名字,他姓言,言齐岸!”
  “姓言……”言溪宁忽地眯起眼,“他的幼女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