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太子解危机,冯府又遭殃
  那日傍晚,有人看到一个定国候府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进了王尚书府,却连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便被王尚书府的侍卫扔了出来,任由那个女子跪在府前苦苦哀求,想要见王夫人一面,却终是没能如愿……
  那日夜里,京城更夫看到一只身披彩霞般五彩夺目的凤凰,在定国候府上空久久盘旋,之后便朝皇宫飞入,隐入了宫墙。睍莼璩晓第二日,此传言便响遍了整个京师,更有得道高僧断言,此乃详瑞之兆,此传言不仅盖过了皇陵雷击之事,听说,还让启皇因皇陵而生病的身体一夜之间恢复健康之态,更有甚者,把此凤凰比喻成了新进入宫的凤贵妃,说是她带详瑞进宫,才让坏事变成了好事,一则,她的名字便带凤字,二则,她是定国候府的女儿,凤凰又出现在定国候府,所有种种,无不预示着此传言所指之人就是程凤舞。
  而第二日,以王尚书,慕容丞相为首的官员递交了一份奏折,请启皇下旨彻查皇陵被雷击事件,里面详细阐述了此次皇陵雷击事件的种种疑点,并让工部出面呈报了一份皇陵详细的财物所用明细,一再说明,皇陵所需财物皆已全部到位,如若皇陵被雷击之事确是事实,则皇陵想要按期交工根本不可能,若想按期交工,必须向工部呈报新的所需财物单,然,此传言已经几日,皇陵却并未向工部呈报任何东西,此只说明一点,那便是,此次京中皇陵雷击事件是有心之人所造谣言,并非事实,因此,请启皇派人严查此事。
  定国候府念慈堂
  “小姐,飞燕不明白,你这样做虽然解了太子之危,却也让程凤舞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你就不怕,她如此得势会对你利吗?”赵飞燕把新沏的热茶轻轻放到桌子上,轻声问道。
  听到赵飞燕的话,正在抄写佛经的程蝶舞淡然一笑,轻轻放下手上的笔,转眸看着赵飞燕,笑着说道:“飞燕,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着,拿过赵飞燕放到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开口说道:
  “唐代丰干禅师,住在天台山国清寺,一天,在松林漫步,山道旁忽然传来小孩啼哭声音,他寻声一看,原来是一个稚龄的小孩,衣服虽不整,但相貌奇伟,问了附近村庄人家,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丰干禅师不得已,只好把这男孩带回国清寺,等待人家来认领。因他是丰干禅师捡回来的,所以大家都叫他“拾得”。拾得在国清寺安住下来,渐渐长大以后,上座就让他担任行堂的工作。时间久后,拾得也交了不少道友,尤其其中一个名叫寒山的贫子,相交最为莫逆,因为寒山贫困,拾得就将斋堂里吃剩的渣滓用一个竹筒装起来,给寒山背回去用。有一天,寒山问拾得说:“如果世间有人无端的诽谤我、欺负我、侮辱我、耻笑我、轻视我、鄙贱我、恶厌我、欺骗我、我要怎么做才好呢?”拾得回答道:“你不妨忍着他、谦让他、任由他、避开他、耐烦他、尊敬他、不要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寒山再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处事秘诀,可以躲避别人恶意的纠缠呢?”拾得回答道:“弥勒菩萨偈语说:老拙穿破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有人唾老拙,随他自乾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这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办。
  如果能够体会偈中的精神,那就是无上的处事秘诀。”
  飞燕,其实,世上之事,莫不过如此,不管她程凤舞如何对我,只要我漠视一切,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她又能耐我何。再说,这件事细算下来,其实我并没有吃亏,太子能平安度过此危机,比起她程凤舞的得势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飞燕懂,只是怕小姐受委屈而已。”
  程蝶舞知道赵飞燕是打心底里关心自己,拉过赵飞燕的手,轻拍几下,柔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这个世上只有我自己想要的委屈,别人给的委屈,我若不想受,谁又能让我的心受委屈。我知道你对我好,放心,没事的。世上的事自有定数。说着,放开赵飞燕的手,轻轻起身走到窗子前,抬手推开窗子,看着已泛绿意的枝芽,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继续说道:“此次,程凤舞被我们因缘际会的推到了一个高台,又岂知,何时从那高台之上掉落下来,正所谓,爬得越高,摔的越疼,只希望,到时,她还能像如今一般笑的出来才好。”[综]不做渣女
  “大小姐,外面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书信。”门房的人恭敬地走进来,手拿一封信恭声说道。
  赵飞燕忙接过门房手中的书信,打发他离开后,便把信交到了程蝶舞的面前,程蝶舞也想不到此时有有谁给自己来信,接过打开,只见信上只有四个字:“安然,勿念。”字体苍劲有力,正是轩辕澈的字体。
  程蝶舞一直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想着定是李子漠和自己一样,不眠不休的把十万两银子送往了皇陵,又怕自己挂念,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把书信紧紧捂在胸口,程蝶舞露出了这几日第一抹轻松的笑容。bCeR。
  “飞燕,想听我弹一曲吗?”程蝶舞把那张写着安然,勿念四个字的纸烧掉后,一脸笑意的看着赵飞燕。
  说实话,自从赵飞燕来服侍程蝶舞,从未听她弹过曲子,直至那次皇宫宴会,可是,在府里却从未听她弹过一次。因为皇宫宴会,赵飞燕知道,程蝶舞不只弹的一手好曲,舞也跳的极好,可是,回到府中的她,却从未动过这些,有时间便一直坐在书桌前抄写着那些佛经,赵飞燕知道,不是程蝶舞不想动,而是不能动,她知道,程蝶舞的心里的苦。
  赵飞燕其实一直都懂的,因此,更加能体会程蝶舞心中的苦与痛,本以为这次随着李芸娘的倒下,程蝶舞便能苦尽甘来,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却没想到,太子被罚皇陵,程凤舞入宫成了宠妃。赵飞燕知道,自从程蝶舞不顾劳苦去皇陵探视,直至如今不顾个人安危,设计解了太子之危,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可是,她的心里是苦的,是涩的。
  那日,轩辕睿对程蝶舞的威胁赵飞燕听的清清楚楚,因此,更加清楚,如今,自家小姐如此设计,想必以轩辕睿的心计,定是无法瞒过他,那么,他又将会如何对她呢?
  对轩辕睿那日说的,打断自己的腿,斩下自己手指的话,说实话,赵飞燕也曾害怕过,可是,她情愿自己受点伤,也不想程蝶舞再陷入泥潭。
  而今,在形势不明下,程蝶舞却主动说要弹一曲,赵飞燕虽然不清楚程蝶舞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却不想让她失望,自是点头称好,于是,赵飞燕按程蝶舞的吩咐,从木匣里拿出一把沾了灰尘的琴,擦拭干净后,摆到了院子中。
  国扔侍终。轻轻抚着琴面,程蝶舞半垂的眼里划过一抹湿意,低低说道:“好久没有抚琴了,当初,想着梦圆时分,把这首曲子再弹给娘亲听的,如果早知今日,就不该藏着此曲了。想来,娘亲定十分喜欢此曲。”说完,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里写着冯婉梨三个字的牌位,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哀伤,随即撩衣坐下,双手轻抬,一首悠扬,淡雅的曲子倾泄而出……
  “风萧萧
  云慢慢
  追梦的人世间
  男男女女在*中留恋
  攀上生命之颠
  唯有孤风寒噬龙帝
  人生只是一瞬间
  忘却命运中苦辣酸甜
  平常心做神仙
  登玉屏黄山结下一世情缘
  升起渺渺炊烟2768601
  弹起舞蝶琴弦
  天高云淡溪水桃园
  天上人间
  能上下知足乐观
  天伦之乐源于自然……”
  随着程蝶舞略显飘渺的声音,静立在一旁的赵飞燕抬手不停擦着脸上的泪水。对于自小失了双亲的赵飞燕来说,虽然对韵律不太懂,可此时程蝶舞歌中所表达的意思,她却十分自然的听懂了,是呀,人活一世,就算拥有了那至高的荣耀,无尽的繁华,又有什么比承欢双亲膝下尽孝更开心、快乐呢?荣华富贵,都不如那世外桃源。就像程蝶舞,贵为候府嫡女,却过得如此不堪,就像太子轩辕澈,虽贵为太子,未来储君,不也是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
  “啪啪啪……”突然响起了掌声打断了赵飞燕的思绪,亦打断了程蝶舞琴音,就见一身皇子服饰的轩辕睿正烁烁的看着程蝶舞。
  “好一首飘渺、空鸣的曲子。如果我没听错,小舞,你这首歌所表达的寓意是看破了人世间所有*的事,放下一切名和利成功和失败,感悟人生的三个境界。”说着,轩辕睿挥手让赵飞燕离开,一步一步的走近坐在琴前的程蝶舞,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
  “人生攀到成功最高峰也只有孤风寒!不如在山中云雾间品味人间美景,享受清净自在,还有在山下过着平凡生活,升起渺渺炊烟弹起舞蝶琴弦,保持一颗平常心,不骄不躁,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着一份荣辱不惊。品着庭前花开花落,望天外云卷云舒的那份自在。小舞,我说的,可对?”
  直视着轩辕睿的双眸,程蝶舞平静无波的回答道:“二皇上子说的很对,蝶舞很是佩服。”
  对程蝶舞平静无波的回答,轩辕睿不置可否,抬手轻轻滑过琴弦,轻轻说道:“小舞,是不是你就像刚刚你歌中所唱一般,对如今身边之事,全都抱着一份荣辱不惊,一颗平常心对待?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屹立在暴风骤雨中不动不摇了?还是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所以,才会胆子大的想出如此一招以讹制讹之计?”说着,手一伸,重重捏上了程蝶舞的下巴。
  看着程蝶舞淡然无波的面容,眼里一冷,继续说道:“小舞,我真的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说动了王清澜,甚至连慕容清那老匹夫都掺了一脚,什么凤翔九天,祥瑞之兆,也多亏你想的出来,无非是给轩辕澈修皇陵抢夺时间而已,小舞,我真的后悔,当日就不应该心软,放了你的朋友李子漠,不然,如今,想必你就是想出这一招,他轩辕澈面对无米之吹,也无力回天了。”
  对轩辕睿的反应,程蝶舞早就预料到了,听到轩辕睿的话,不仅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二皇子,蝶舞自从回了府中从未出过定国候府,再说,王尚书,慕容大人乃朝中重臣,又岂是我一介弱质女子能轻易见到的,我若和他们见面,想必,别说见到,就是刚出这府门,也早被二皇子暗中安排的人给截下来了吧?再者,凤舞妹妹以贵妃之姿入宫,二皇子敢说这不是你的功劳?凤舞九天,祥再之兆,是真是假蝶舞没有那份聪慧去分析,只是,想必二皇子应该比蝶舞更清楚此中原由吧?至于二皇子说的李子漠,不错,蝶舞的确是和李公子有过几面之缘,但却只是点头之交,仅此而已。如今京中对凤舞的传言,蝶舞听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二皇子所做,怎么?难道不是吗?”综之魔法学徒
  随着程蝶舞的话,轩辕睿的脸色越发冷了起来,再听完后,脸上更是冷的像是结了冰,手用力一挥,桌子上的琴便掉落在了地上。双手用力把程蝶舞从座子上揪了起来,一双冷眸死死盯着程蝶舞,冷冷说道:“好,很好,小舞,对你的伶牙俐齿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伶牙利齿到如此地步,真是让我小瞧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皇子,蝶舞有没有做过,把你安排在蝶舞身边的暗卫叫出来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程蝶舞抱着一死之心,也不能承认的态度,高昂着头继续说道。
  “哈哈……”
  轩辕睿冷冷笑了几声,冷声说道:“好,很好,小舞,我就看看你能撑到什么地步,我等着你来求我。”说完,手一用力,把程蝶舞重重的甩到了地上,负手而立,垂眸冷冷盯着趴在地上的程蝶舞,厉声说道:“来人,传我命令,派人去城外寻找冯府一行人的行踪,找到立马来报。”
  “你要做什么?”程蝶舞看着一脸冰霜的轩辕睿,冷声说道:“轩辕睿,你究竟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小舞,对你,我不忍心下狠手,我只能把气出在你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身上,至于我要做什么?小舞,你说我要做什么?”
  “表哥一府已经被你赶出了京城,如今身无分文,已不知从何落脚,你还要怎么做?”趴在地上的程蝶舞双手紧紧抠着地面,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大声问道。
  说实话,事前程蝶舞就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根本不可能瞒过轩辕睿,也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甚至是一死。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轩辕睿会拿冯德昭来打击自己,冯府一行人,因为自己,已经被没收了所有的财产,赶出了京城,如今不知在何处受苦,程蝶舞本想着请李子漠派人找他们,帮他们安定下来,此时,又怎么能让他们再受磨难?
  “我要怎么做?无非是想看看你,小舞,看看你如何做到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看看你,如何保持着一份荣辱不惊。品着庭前花开花落,望天外云卷云舒的那份自在。”负手而立的轩辕睿冷冷回答道。
  “不要……不要,你让我求你,好,我现在求你。”程蝶舞想也不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揪着轩辕睿的衣衫,哽咽地说道:“二皇子,蝶舞求你,放了表哥一家,求求你。”
  负手而立的轩辕睿冷眼看着哭泣乞求的程蝶舞,抬脚把程蝶舞重重踢到了地上,厉声说道:“找到冯府一行人的下落,马上把他们带回京城,不得有误。”说完,慢慢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擦着程蝶舞因为自己那一脚,嘴角溢出来的血丝,笑着说道:“小舞,你不乖,这便是你不乖的结果,记着,要做我的乖女孩,懂了吗?”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念慈堂。
  “轩辕睿……”
  程蝶舞从地上努力的站了起来,拨下发上的簪子,狠狠的戳在自己的脖劲处,大声喊道。
  轩辕睿回转身子,冷冷地看着想要自杀的程蝶舞,没有想要去阻止的动作,只是负手而立在原处,眼里闪过一抹冰冷,冷冷一笑,阴狠的说道:“小舞,你可以一死了之,可以用死得到解脱,只是,我要告诉你,你死了,旦凡和你有半点关系的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甚至是你沾过一丝一毫的东西,我都将亲手送他们上路去地下陪你,如果你想要的是那种结果,你现在就动手好了,我不会阻止你一下。”说完,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念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