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5)
  成昆面如死灰:小子,贫僧乃是少林玄通方丈坐下弟子圆真。你若敢害了我的命,少林必同明教、天尊算总账。
  这成昆狡猾得很。平日用少林秃驴的身份掩人耳目做坏事,到死还能祭出少林弟子的名头当保命符。即使他做不得保命符,也成功地把明教众人的仇恨吸引到了少林身上。大家自然要觉得,陷害法王、抹黑明教的恶事,都是少林大师做的了。
  谢昀剑尖指了指成昆的咽喉,问慕容小荻要不要把他杀了。
  只听得半山腰响起来铁手的声音:不可杀。
  张无忌背着铁手回了来。铁手好容易说动张无忌,就算要离开明教,也要找个良善之人托付教务。心灰意冷的张教主才鼓起重新面对教众的勇气。
  张无忌最恨的是成昆,成昆害了他义父一生。但此时张无忌把铁手看作知己好友。他又不肯当面违逆知己好友的意思了。于是说:权且留下这个恶人赎罪吧。
  成昆发出得意的笑。
  空中忽地闪过两枚穿心钉。这两枚钉子打得是一个猝不及防。当场就要了成昆大恶人的性命。
  只见五散人之一的周颠扶着坛主朱重扒出来。刚才的丧魂钉就是周颠打出来的。
  朱光头往成昆的光头上啐了一口,跪在张无忌面前:属下无能,叫奸人钻了空子冒充于我。请教主责罚。
  边说边打自己的脸。他本就受伤,打得自己连连咳嗽。
  张无忌连忙把朱坛主扶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成昆假扮朱坛主的阴谋啊。他险些错怪了朱坛主。好在他没有发作,否则真的要上了成昆的当,把真正的朱坛主当作篡夺教主之位的叛徒了。
  张无忌勉力朱重扒:朱坛主也是受害者。快些起来,我马上过去为你疗伤。
  朱重扒不住磕头:教主高义,属下拜服。
  张无忌又燃起了重新做教主的雄心。兄弟们对他都是好的,全是外头的小人作祟。
  趴在张无忌背上的铁手冷冷地看着朱重扒。他这时才发现朱重扒的演技比他高明多了。整出谋害教主的大事件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并且顺带着把相府安插在明教中的奸细成昆也给除了。朱重扒此人若是放在朝堂,恐怕比蔡相还要阴险百倍!张无忌根本玩不过他啊。
  第119章 第 119 章
  朱重扒必须死!铁手又来找谢家兄弟商量对策。
  谢昀也着实给昨夜朱重扒的骚操作惊着了。一个人能给教主下毒、把教主气走, 然后又把自己洗得白白的,用心得是多么险恶。难怪张无忌给耍得团团转。
  谢昀拍拍哥哥的大腿:快想想办法?
  别闹。没什么好想的。
  对慕容小荻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张无忌是教主,朱重扒不过是个小小的坛主, 找个隐蔽的角落掐死了算数。张无忌之所以搞不定,还是他自己太弱懦。问题不在朱重扒, 在张无忌。平心而论,张无忌这等人同他结交是好的,却不适合当什么教主。
  慕容小荻也没拿张无忌当朋友。反倒朱重扒对他更有用。朱重扒就是张无忌的黑料啊,四舍五入就是武当侠三代的黑料呀。要悄悄给朱重扒一闷棍装麻袋丢海里, 岂不是把张无忌漂白了。慕容小荻和弟弟来到襄樊分坛走的这么多天岂不是白费了。
  慕容小荻本来跟铁手就不是一个目的,甚至本意相左。但是此刻还能合作一番。慕容小荻要找黑料, 就得扒出襄樊分坛的军火库。铁手要让张无忌认清朱重扒的真面目, 也得找出襄樊分坛的军火库。两人一拍即合, 找库要紧。
  昨天成昆拿出了一部分武器。可是众人感到储备室时,发现其他的武器一点不剩。想来成昆前脚刚走,朱重扒后脚就把器械转移了去。至于私自招募的军队, 他很有可能叫人假扮成农户散布田间。军农本就难以区分, 一时之间是难以做实的了。
  慕容小荻和铁手寻访了几天, 仍旧一无所获。铁手愈发觉得朱重扒是个人物。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张无忌干掉。
  看来找军火的法子不行。铁手转回另一条法子。利用好朋友身份逼张无忌做选择的法子。
  正巧赶上张无忌闷闷不乐的时候。
  教中的事情解决了,兄弟背叛的嫌疑洗清了。可是张无忌又接到另一个晴天霹雳。峨眉山顶来了请帖。周姑娘要同宋师哥成亲了。
  他们怎么能够成亲?
  张无忌心里空荡荡的。周姑娘险些与他成了亲,宋师哥也跟他有过肌肤之亲。他们两个忽然就成了亲, 叫张无忌好不适应。张无忌就像失去了些什么。比起当初他以为教众要叛他还要不安。
  送请帖的峨眉弟子说, 请帖是周掌门亲自写的, 要张教主务必赏脸前去。
  张无忌就更加为难了。不去, 不见, 还能缓解尴尬。去了他该说什么?一个差点是他的夫人, 另一个是他疼爱的师哥, 他都不愿失去。
  要是能三个人成亲就好了。张无忌偷偷想着。
  峨眉弟子拿来了很多请帖。连谢家兄弟和铁手都各有一份。看来周掌门是要将此事广而告之,搞得热热闹闹。
  不管怎么说,舔狗总算追上了女神。谢昀还是替宋青书高兴的。
  张无忌不痛快就会自己跑去竹林散步。
  铁手也到竹林去。兄弟不高兴,他合该安慰一番。
  张无忌枕着手臂靠在竹子上看星星。铁手拿了坛酒递给他,张无忌很快就喝上几分醉意。
  铁手还没有喜欢的女子,也不太懂安慰这些个事,只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张教主不必介怀。
  这句话对张无忌却派不上用场。张无忌是想把所有的芳草都拥在自己身边。此处的芳草要拥,彼处的芳草也要收藏。不管漏了此处的还是彼处的,张无忌都很难受。
  他在想,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呢?他也知道好多地方做得不对。比如在芷若的婚礼上把她丢下跟赵姑娘离开。可是师哥,师哥都跟他成了事,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张无忌想起上回宋青书的激烈反应。难道是他做得不好,叫师哥不痛快了?
  张无忌还是第一次搞事情。没有做过,无从评判。早知不该那么着急的。得想清楚学明白了才去做。
  张无忌十分渴望能有更多的学习机会。
  他偷偷地瞟了眼铁手。铁大哥也是个很好的人,能为他舍出性命的兄弟。可是张无忌又怕犯同样的错误,把铁大哥也气走了。
  张无忌想着想着愈发地不安分。他练的九阳神功本就叫令人阳刚硬朗。很快地他便有了剑指明月傲问天的豪情。张无忌不住地咽着口水。特别想发泄身上使不完的劲儿。
  铁手察觉到张无忌身上的热气。内力充沛的人一旦散热,周围的人都会给他强大的气息给笼罩着。
  铁手劝他:你还是把衣服解开吧。再调适心神,莫要走火入魔了。
  张无忌不会轻易走火入魔。他只是纯粹的躁动。但既然铁大哥想看他脱衣服,他就解开。
  铁手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着。看着就好奇。他指着张无忌左边心口前一新一旧两道伤疤:这是怎么来的。
  张无忌告诉他,旧的疤痕是周姑娘留下的,新的疤痕是宋师哥刚刺的。还有肩膀上的新牙印,是宋师哥咬的。手腕上一新一旧两道牙印,是表妹阿离和赵姑娘咬的。张无忌如数家珍地展示着他身上的伤疤,每一道伤疤都有来历,都是他的好朋友留下的杰作。
  铁手越看越傻,问出了个傻问题:你最要好的朋友都往你身上留伤疤啊?
  张无忌点头。赵姑娘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赵姑娘说,留了伤疤就会叫张无忌一辈子记得。张无忌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就算芷若和师哥不理他了,他看到身上的牙印和剑伤,也会记得他们二人的。
  张无忌把酒浇到他的伤痕上。被宋青书新咬新刺的伤痕还没结痂。酒水浇上去十分疼痛。张无忌皱了皱眉,却是很开心。这些痛能叫他想起那些人,记住那些事。
  张无忌想到了新交的铁大哥。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叫铁手也在他身上留道伤痕。
  铁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天下人都怕受伤,偏生张教主想受伤。他要怎么给张无忌留伤呢?运足铁拳打过去,会不会把人打死啊?
  张无忌不要他的铁拳。要能留下印记的。而且张无忌也不怕铁拳。铁手功夫再厉害,也破不了他的护体真气。
  张无忌说:要不铁大哥跟我师哥一样,咬我一口吧。我正好两处剑伤,三处咬痕。再来一处,左右对称。
  说罢便把另一边没被咬过的肩膀转过来,让铁手咬。
  铁手磨磨牙。张无忌的要求太奇怪了。干兄弟歃血为盟的有,咬人的倒很少见。看来魔教教主虽然生性纯良,奇想怪俗还是很多的。铁手有点慌:我咬了你你可不要咬我。
  张无忌让铁手放心。芷若、师哥、赵姑娘、表妹,张无忌都没有报复回去。他们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以后,张无忌只会更念着他们。
  铁手还是有点难以下手。这举动显得他像条疯狗。
  张无忌目光黯淡。看来铁手还不是特别喜欢他,连在他身上留个标记都不愿意。
  张无忌把衣服穿起来:罢了。铁大哥还没好到能咬我。
  铁手可不能叫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度清零。他一把握住张无忌的手腕:咬。你不许动。
  张无忌黯淡的目光重新闪耀。铁大哥对他还是好的。
  铁手把张无忌批起的衣服重新扒开。咬着牙埋下头。再腌臜的卧底他都当过,咬个人算什么啊。
  这一口下去不得了。
  张无忌的九阳真气就像开了个口子往他嘴里灌。铁手被真气一灌,只觉得透体发热,丹田充盈,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头。这就是九阳神功的厉害吗?铁手暗自赞叹。
  可是理性越来越被身体的燥热所压制。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竟抑制不住冲动,非使出套气力才能排解郁结。铁手狠狠地将张无忌摁在地上,眼睛里布满了狼性的血丝。
  张无忌起初只是享受着肩膀上新留下的牙印。后来发现铁大哥不止咬了他的肩膀,还往别处咬,跟老鼠啃啮着磨牙棒一样。张无忌暗暗叫了几声疼,心里却是很欢喜的。看来铁大哥对他的在乎,比从前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铁大哥唯恐他记不住,于是要留下更多的标记。
  咬吧咬吧。最好留下满身伤痕。
  张无忌斗志昂然。闭上双眼。铁大哥对他那么好,待会应该不会介意他的回礼吧。
  风吹过滚烫的皮肤,吹响沙沙的竹林。
  张无忌默默接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他准备反击了。
  突然他感觉到了异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一声贯透夜空的惨叫。
  这痛是真的痛,痛得他几乎要把铁手踢飞。
  铁手是练武之人,此时野性大发,比平时更加灵敏。用膝盖骨钉住了张无忌的腿,黑色官靴的靴尖向内扣住张无忌白靴的脚腕,拳术了得的两只大手把张无忌两条胳膊扣得紧紧的。
  最要紧的是,他无意中打破了张无忌的罩门,叫张无忌体内充盈的真气轰然倾泻。这时的张无忌全身力气卸去大半,完全无力挣脱铁手的牢笼。只得惶恐而断续地叫着不要。
  铁手根本不肯放过他。如疾风如雷电,炸得整片竹林木叶萧萧。竹叶落到张无忌的额上,盖住了他的眼睛。张无忌甚至没法腾出手去拨开。只望见眼前一片黑暗。黑暗里他听不到自己叫了些什么,像在哀求又像是渴望。再来一片竹叶落进他的嘴里,几乎呛着他的喉咙,他连叫都叫不出了。
  竹林真是个约会的圣地。
  慕容小荻和谢昀也在附近。刻意跟张无忌铁手两人拉开了距离。两人多次过招,呼喝叫喊不会很激烈,拿捏得只要彼此听到又不打扰旁人的火候。可是张无忌的惨叫实在太破坏情绪。谢昀有些不高兴:他们好烦。
  慕容小荻捂住弟弟的耳朵:第一次嘛,难免这般。你当时叫得更厉害。
  谢昀不服:都怪你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