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次发作
  “好说,大爷是做首饰的,不如先帮我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发冠,既要漂亮耀眼,又要威严霸气!”莫小妖想着,便说了出来。老银匠乐了:“好,好,我回去马上就动手,画好了草图,给您送去过目。您住在哪里啊?”
  “我住山里,不太方便,还是派人来取吧,什么时候能画好。”
  老银匠想了想,咬咬牙道:“两天!我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好,两天之后,我叫人去你铺子取。”
  这边事了,莫小妖带着小莲回了伏日教,安置在暖芳阁。她没想过让小莲回娘家,小莲自己也没想过,两年的消磨中,她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家,有爹娘。
  兰已竹回到客栈,悠远一听到动静就前去询问。“师叔,怎样,那妖女很厉害?”
  “我跟她没有交手,只是说了些话。”兰已竹看着悠然,神情有些异样,“或许不必动武,我们亦可达到目的。”
  悠远不明白。
  “莫小妖跟凌卓绝不同,她进入魔教不过两年多,本心还在。”
  “师叔想,化干戈为玉帛?可能吗?”
  “说了她不同。如凌卓绝这般,自幼长在魔教,被当做继承人来养,魔性已成,是没可能改变的。但莫小妖还可以,我想试试。”
  悠远有些担忧,可以吗?
  凌卓绝北行在即,手下早已开始收拾,莫小妖的继位大典也在筹备中,就在三日后。
  夜间,凌卓绝带着两名手下,出现在暖芳阁。“我留下他们两个辅佐你,赵成,梁安,过来拜见你们的主子。”
  “属下拜见莫姑娘。”两人跪下道。
  这两人是跟在凌卓绝身边的亲信,地位非比寻常。莫小妖笑了笑,让他们起来先出去。
  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凌卓绝道:“没错,他们是我的心腹,可以辅佐你,必要时也可以杀了你。”
  “教主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吓得人家心里都害怕了。”莫小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凌卓绝:“如果你够强,杀了他们也不难。”
  “打狗不难,就怕把狗主人也招来。”莫小妖胆子确实不大。
  “你知道就好。”凌卓绝就是来警告她的,目的达到,就要离开了。
  莫小妖在他身后道:“是不是只要我不背叛赤炎魔宗,随便我做什么,杀什么人都可以?”
  凌卓绝脚步一滞,她说的是谁,他自然明白。“你坚持了两年,不就是为了她吗,不让你报仇确实说不过去。随你心意吧。反正我到了北地鞭长莫及。”
  “哇!”莫小妖夸张的叫,“真的放下了,厉害啊。到底是教主果决,拿得起放得下,属下佩服!”
  跟那个人有关的话题,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提起。也只有这个不知死活的莫小妖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偏偏他愿意她说,也只有她能和他说一说那个人。“不必谦虚,你不也一样吗?卓煜还不是被你伤的体无完肤!”
  “教主这话就不对了,不能因为我伤口愈合快,就认定我伤的轻。再说,我走上了教主只给我的不归路,何必拉上他呢?”
  凌卓绝回头:“这辈子,我欠他的事还不清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干,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你若死在我手上,我欠他的就更多了。”
  莫小妖娇笑:“教主还是先给他找个女人吧。”
  “当然,这不需要你提醒。”石块一般的面孔上,居然露出一些痞气。
  与人斗嘴,莫小妖从来不认输。“我今天见到她了,她就在最近的小镇上,和,兰已竹一起。”她故意把那个名字念得很重。
  果然,凌卓绝脚下一顿,出去的脚步明显快了一些。
  “哼哼,跟我斗,气死你。”莫小妖对着夜空吐舌头。
  乌云遮蔽了繁星,莫名就变了天,果然要入夏了,天气无常起来。
  小莲半夜小解,看到远方天际亮起道道闪电,沉闷的雷声隐约传来。想了想,没有衣物在外面晾着,正要回房继续睡,猛地听到一声压抑的呻吟,似乎是莫小妖的房间。她怎么了?小莲忙跑过去,准备进去看看,门口两个侍卫却拦下了她。一个说道:“莫姑娘正在休息,不许打扰。”
  小莲急忙道:“我听到里面有声音,是不是她身上有伤复发了,我进去看看就走。”
  “你听错了,我们什么也没听到。莫姑娘吩咐过,任何人不许打扰她休息。”
  是这样吗?小莲竖起耳朵细听,果然除了滚滚的雷声,就是呼呼的风声,看来真的是听错了。担忧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回房间去了。
  她刚走没多久,凌卓绝便大步走来,身上穿的是一件简单的外袍,像是临时披上的。侍卫当然不敢拦他,低头行个礼退到两边。凌卓绝快步走进莫小妖卧室,窗户已经被风刮开了,唯一燃着的一根蜡烛在风中摇摆舞动,晃得人影也凌乱跳动。莫小妖蜷缩在地上,披散的头发覆在身上,全变成了灰白色。
  凌卓绝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但见她脸色雪白,嘴唇也失了颜色,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淡紫,眼珠跟头发一样是灰色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你怎么样,还能忍吗?”凌卓绝也坐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还,还好。”莫小妖哆嗦着,断断续续说道。
  “这是你离岛后第一次发作吧,夏天到了,阴雨天气还有很多,能坚持吗?”
  “比,比岛上,好多了。”莫小妖笑着。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怎么说呢,在岛上的日子,就像身体里有几百条虫子在啃咬,啃着啃着也就麻木了,习惯了。今天不过就像几千条虫子在咬,也会习惯的。况且,又不是每天都这样,晴朗的日子还是很多的。
  凌卓绝握着她的双臂,感觉到她又开始剧烈颤抖。她牙关紧咬,不发出一声呼喊。他知道她在忍受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却生硬的说道:“很好,以后就要像这样,不能出声,不能让人察觉到异常,不然,他们一定会趁机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