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亲吻绣鞋,王府来请(必看)
  法医嫡女御夫记,067,亲吻绣鞋,王府来请(必看)
  窦姑娘什么鞋?李小四并不清楚,昨日他又没亲眼见到自家公子的所作所为,不过自家公子失常的方向一想,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猜出个*不离十。舒唛鎷灞癹
  不就是一只绣鞋吗?又不是神恶魔珍贵的东西,犯的着这么宝贝吗?
  坏了,真的坏了,看来自家公子是真的魔怔了。
  夜色深深,湖边的绿柳在夜风中不断舒展着枝条。
  月色下,湖水漾着银白色的波纹,李小四直愣愣地看着自家公子一会身子钻入水中,一会身子浮出水面。
  这留园的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在这湖中找到一只绣鞋,那也是一项艰巨的工程,自家公子这么找下去,何时是个头呀!
  “还愣着干什么,下来帮着你家公子一起找。”李三公子在湖水中摸了良久,也没有摸到一只绣鞋的影子,可他偏偏犯了执念,非要找到这只绣鞋不可,浮出水面,看到唯一的随从站在岸上发呆,当下唤道
  小四无奈呀,主子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当下也扑通一下,跳到了湖水中,清凉的感觉瞬间浸透了他的身子。
  还好,这夏日的湖水很清凉,呆在这水中感觉也挺舒服,他也就不再计较自家公子非要逼着他下水了。
  飘在湖中,小四却一片茫然,湖这么大,湖水还在四处流动,要从这湖中找出一只鞋来,跟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家公子找不到那位窦姑娘的绣鞋,
  ——而是因为找不到绣鞋,自家公子一直待在这湖水中不回府,那他这个做随从的难不成也要一直泡在这湖水中。
  自家公子的固执,他可是领教的再也不想领教了。
  “快找!别偷懒!”自家公子游过他身边,看着他继续在湖水中发呆,一抬脚,就将他的屁股踹了一下,以示警告。
  小四无法只好也在这湖水中乱摸了一会,没有摸到什么绣鞋,倒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摸到了一些,在继续这样摸下去,何时是个头呀!当下再次开口道:
  “公子,您确信这鞋是从这个地方掉下去的?可那位姑娘的鞋子那么轻,就算从这里掉下去的,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找找?”
  “小四,不要废话,继续找!”李三公子的心思都在绣鞋上,根本就没有留意去听小四在说什么。
  小四很想对风流泪了,最后想了想,自己的泪水还是很珍贵的,流下来掉到湖水中,自家公子也看不到,这不是浪费他的感情吗?还是将一把辛酸泪给硬生生地挤了回去,继续认命地找鞋。
  半个时辰后,小四再也受不住了,再次开口道:“公子,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找,这可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呀!不如我们先回府,明日一早,多带一些人来找,一定会找到窦姑娘那只绣鞋的。”
  其实,小四心中都想好了,等把自家公子哄回府中,回头他派人马上往这湖水中多扔几双鞋子,就不信到时摸不到一只鞋。
  “明天一起来找?”已经在湖水中泡了两个时辰的李三公子没有找到窦子涵那只绣鞋,心中也很失望,从崔府的门口离开后,他总是感觉心口空空的,想呀想,也没想出什么原因来,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之所以胸口空空的,一定是今日没有得到窦姑娘那只绣鞋,如果他得到窦姑娘那只鞋,将鞋子藏在胸口,就不会那么空了吧。
  可怎么才能得到窦姑娘的鞋子呢?自然不能去跟人家姑娘要,这点认知李三公子还是有的,
  后来,他躺在床上想呀想,终于想到,不是湖中也掉了一只绣鞋吗?
  如果将这只捞上来不是更好,也没有人跟他抢,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的东西更珍贵呢?
  可这下水捞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无所获,这让他心中生出一种感觉。
  他一时半刻也形容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似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从指缝中流走一般,这让他心中的惶恐感越来越浓烈,甚至产生了一抹凄凉的感觉,感觉有点伤心,心口处更空了,就好像真的缺失了某样东西一样!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那只鞋,就算多找几天,多派几个人来找,也一定要找到。
  小四庆幸,公子这次终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再接再厉道:“公子,这天色也快亮了,我们先回府好好吃顿早饭,然后将府中的人多召集几个来,一人一个地方,小四相信,就算把这湖翻个天,也能找到那只绣鞋。”
  “好,那本公子在这湖边等着,你回府带点吃的来,再带几个人来。”李三公子这下干脆地拍板了。
  小四闻言,嘴角又抽了抽,谄媚地道:“公子,还是我们一起回去吧,您今早还要去给老祖宗请安呢!”自家公子守在这里不走,他怎么想办法把其他的鞋子扔到这湖水之中呢?
  “笨!等鞋子找到了去见祖母也是一样的,我们要是都走了,那绣鞋被别的什么人捞走了怎么办?”李三公子现在手中没有扇子,伸手就在小四的脑袋瓜上弹了一下。
  小四闻言,现在只想闭上眼睛淹死在这湖水中的了,是自家公子笨还是他小四笨,不就是一只鞋子吗?
  还是一只被水泡了可能早已变形的鞋子,除了自家公子,别人谁吃饱了撑的,要去下水捞一只鞋子,还是一只鞋子,不是一双能穿的鞋子,更何况这鞋子又不是价值千金,送给一些人,人家还未必愿意用眼睛瞄一下呢?只有自家公子魔怔了,才将这鞋子看的那么珍贵?
  就算这鞋子再珍贵,又不是三少奶奶的鞋子,是人家未婚妻的鞋子!
  呜呜,他小四恨这只鞋子,折腾的他半夜没有睡觉,明日还要继续寻找,要是明日还找不到这只鞋怎么办?
  “我说公子呀,小四回去调人可以,可要是碰到老祖宗,老爷,夫人,大公子的人,小四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自家公子正守在留园的湖水中,等待打捞一只绣鞋不成?
  “笨!府中的人要是调不出来,那个城外的五里坡多的不是人吗,借他们的人来用用。”
  小四觉得他现在就算被淹死,也被自家公子强大的答案给打击的活过来了,当下结结巴巴地道:“公子,五里坡那群人可是山贼呀,您真的打算请一群山贼来帮着捞鞋子?”
  “山贼怎么了?反正捞的是窦姑娘的一只绣鞋,就算被他们捞到了,再见财眼开,也不可能打劫,或者私藏一只绣鞋吧,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四悲催的真的想流泪了,公子呀,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好不好,而在于他们是山贼呀,公子怎么能跟山贼混在一起,还请他们帮忙呢?要是山贼也打劫一只绣鞋,那山贼们的脑袋也坏掉了。
  “小四呀,难道你忘了我们前几日正好听到山贼的二当家况老二说,近日很想在举办荷花会的留园免费一游,本公子免费为他们提供这个机会,不过就是让他们帮着捞一只绣鞋罢了,难不成他们还不愿意帮忙?”
  小四已经彻底无语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李三公子看着自家随从一副呆愣的样子,只好再次提醒道。
  “没事,没事了,公子呀,小四现在终于发现,您是很聪明,不但聪明,而且聪明的很强大很强大了,小四永远都及不上您的一二。”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真的不想让自家公子当自己的救命恩人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不会为了报恩,当自家公子的随从呀!
  “怎么会,本公子的随从怎么说也有本公子的一两分聪明,现在,你家公子饿了,你还是快点回府派人送些饭菜来,再多找几个人来帮着捞鞋。”李三公子摸了摸自己扁掉的肚皮道。
  昨天下午他的晚饭就没有吃,这一晚上,又耗费了许多精力,现在确实饿了,当下催着小四快点回府送饭找人去。
  “那——公子,小四先回府了,您还是先上岸等着吧,小四很快就来。”小四自己上了岸,不放心的在岸上叮嘱。
  “嗯!”
  李三公子筋疲力尽,也向岸边游来,小四看到自家公子也要上岸了,才放下心来运起轻功很快向英国公府奔去。
  李三公子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慢慢地爬上了岸,坐在湖边的小桥上,对着湖水发呆,心中又喃喃地道:“他为什么就不愿让给我呢?”
  随后又想到,窦姑娘是别人的未婚妻,不会属于他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只泡在湖水中还没有找到的绣鞋,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只鞋。
  留园在每年的荷花会过后,会开放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到百姓走卒,只要每人交上一两银子,就可以在这留园游玩一天。
  当然,这收来的银子是用来举办来年的荷花会的,这已经成为一项惯例了。
  昨天的荷花会过后,许多装饰摆设还没有去掉,游客们进门也可以长长见识,所以,今天来往的人流也很多。
  有些来的早的人,天蒙蒙亮,就进园中了,可他们惊讶地发现,有人比他们还早,身上穿着一件没有干透的锦袍,痴痴的望着那片湖面。
  不认识李三公子的人相互打听,这人是谁呀,长的也算人模人样,穿的,戴的也非他们能比的,为何这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呢?
  认识李三公子的人虽然心中好奇,这位混世魔王今日在这湖边又要搞什么鬼,但为了避免祸及池鱼,他们自动躲的远远的。
  有个别消息灵通的,也听到了昨日荷花会上的一些风声,当下说出来卖弄。
  只是这时代有无准确透明的新闻报道,经过许多人的传播后,现在流言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早已远远地偏离了真相,
  可不是么!其中一位富商对身边的一人道:“看来,昨日的传言是真的了。”
  “什么传言?”旁边这人消息不太灵通,当下竖起了耳朵问道。
  “据说昨日举办的荷花会,有一位姑娘是李三公子心爱的姑娘,掉到这湖中溺水而亡了,李三公子这是痛失伊人,深受打击呀!”看那样子,现在坐在这湖边,分明是来凭吊的。
  “不对,我怎么听说是,有位姑娘对李三公子当众求爱,结果李三公子将其扔到湖中淹死了!”反正李三公子胡作非为的名声一向在外,将一个姑娘扔在水中的事情,他并非做不出来。旁边另一人摇头晃脑得道。
  “不对,我听说是,李三公子拒绝了这位姑娘后,这位姑娘羞愤之余,投湖自尽了。”有一个人用绝对权威的口气道。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说,那位姑娘无意中掉到了湖水中,结果李三公子和薛七公子打赌,赌那位姑娘是会游水的,还是不会游水的,结果,这姑娘淹死了,李三公子赌输了,输掉了英国公府大半个家底,现在不敢回英国公府了。”只好呆在这湖边发呆。
  另外一人的语气更激昂。
  要是窦子涵在这里,一定会悲催地望天,尼玛姑娘我活的好好的,你们干吗都说姑娘我被淹死了,姑娘我这是招惹睡了,非得这么被诅咒着,姑娘我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吗?
  这些议论的人,大多都知道李三公子的名头,也不敢靠的太近,都是窃窃私语,唯恐这位李三公子听到了,找他们的麻烦,时间一长,这小桥上远远地围着一群站着人,远处,李三公子孤独的身影坐在那里,面对湖水发呆!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成为今年留园开放第一日的景观,永远地被记录在留园日志上了。
  半个时辰后,小四气喘吁吁地提着一个食盒飞步进了留园,老远处,就看到那湖边围了一大群人,不好,不会是自家公子出了什么事吧?不会是自家公子溺水了吧!
  “让让,快让开!”小四拨开众人,挤了进去,看到自家公子好端端地坐在湖边,这才放下心来。
  “公子,吃饭了!”小四将食盒拿了出来,打算摆放碗筷。
  “哦,人带来了没?”李三公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问道。
  “公子,府中的护卫大多数被大公子带走了,还没有回府,我留话让他们回来了就过来。”小四尽职回答。
  “那五里坡的人呢?”
  “五里坡的人,小四已经派人去送信了。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来,小四也不知道。”小四撇撇嘴,公子怎么就是忘不了那一伙山贼呢?
  哎!虽然心中对自家主子的所作所为很不齿,可他也得罪不起自家主子呀。
  话说上一次,他没有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结果自家主子将他用药一迷倒,然后昏睡了三日,三日之后,他清醒过来,主子第一句话就说,小四呀,本公子做了好事去了你下边那东西,这就送你进宫去服侍贵人吧!
  他当时就吓的魂飞魄散,结果下一刻,却被自家主子用扇子狠狠地敲了一下,笨,本公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不会先低头看看吗,你那东西还在呢,不过——要是有下次,本公子绝对说道做到。
  他还要留着这东西娶老祖宗身边的梦儿姑娘呢?他可是他们老李家的独苗呀,怎么也不能让老李家断后不是,将山贼请进留园来,虽然很可怕,但是违背了自家公子的心意,更可怕呀。
  “只要信送到了就好。”只要信到了况老二他们手中,相信他们会很愿意帮自己这个忙的,李三公子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那,公子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小四把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了出来,李三公子这才发现,他的身后围了一大群人,有些困惑地说:“小四,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莫非他们都是来跟本公子抢鞋的?”
  “公子,嘘!小声,小声呀!”自家主子不要脸习惯了,可他小四还是要脸面的,要是让这么多人知道,自家公子守在在湖边,是为了水中一只鞋,那还不知会说成什么样呢?
  更何况,一只女子的绣鞋,公子当做宝,人家才不会呢?
  旁观的众人虽然不明白这一对主仆在搞什么,但都舍不得离开此处,等着看热闹。
  李三公子主仆两人这下也不再说话了,当下有默契地吃完食盒中的饭菜,小四正在收拾碟盘时,人群后面响起一个轰雷般的声音:“让开,快给爷爷我让开,李三公子这可在这边。”
  小四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山贼的二当家况老二真的来了。
  况老二此人生的十分黑壮,远远地站着,就像一座黑塔立在那里,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帮山贼弟兄们。
  此时,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么一群身穿公子袍书生打扮的凶神恶煞,先是觉得非常可笑,实在是因为这一群人的样子都非常滑稽。
  可再仔细抬头一看,觉得这一群人面相都怕怕地退后几步,为对方让开路去,其中还有一两个人在这伙山贼的手下吃过亏,认出了其中几个山贼来,当下大喊一声:“山贼来了,大家快跑呀!”
  众人一听,都直觉地开始跑路,跑出去几步后,聪明的马上想到,这留园这一个月可是京畿卫的兵马维持秩序的,这些山贼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劫吧,当下都放下心来,不再继续乱跑,更不敢随意靠前,只能远远地围着看热闹。
  当看到况老二带着身后的一群身穿公子袍拿着折扇书生打扮的山贼出现在湖边时,小四的头顶又是刷刷飞过一群乌鸦,他实在有些太不适应了,想想五大十粗的山贼们,没有丝毫文人的雅致,偏偏要穿个白袍,手中拿个扇子,这一行怎么看怎么都怪异非常。
  况老二抬首挺胸,得意地看着众人“崇拜”的目光,瞧见了吗?爷爷这可是标准的书生扮相,为了应付官兵的检视,他们可是做全了准备。
  “三公子,听说你找俺帮忙?”况老二上前,蒲扇般的手就在李三公子的肩膀上一拍。他们这也算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就直说了。
  “况二哥,这湖中有一样东西,对小弟非常非常非非常重要,劳烦您一定要帮小弟我捞上来呀,回头,我请兄弟们去吃酒,”
  李三公子毕竟练过几天功夫,这点力道还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捞东西呀,是在这湖里吗?这简单!”五里坡后面就有一条河,这些山贼们大多都精通水性。下水捞东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劳烦几位兄弟跟小弟一起下水了。”李三公子闻言,既然人来了,就打算再次向水中跳,打算继续开工。
  “等下,三公子,您还没告诉俺们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呢?”况老二和众山贼们都直直地盯着李三公子的嘴,想知道是什么宝物,竟然要亲自送信来让他们这些山贼出马?
  “一只绣鞋!”
  “什么?一只绣鞋?”况老二的声音就像打雷。其他山贼也直愣愣地看着李三公子,好似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小四抚着自己的额头,这下,恐怕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自家公子请了一班山贼来打捞一只绣鞋。
  “是呀,有问题吗?”李三公子答的坦坦荡荡。
  “没问题,没问题!”况老二有些后悔,他早就知道这位李三公子不正常,想当年,这位公子可是一日连着十次打扮成肥羊,等他们这些山贼去抢他,
  第一次抢,还觉得挺新鲜,抢了一位国公府的贵公子。
  第二次抢,一天被抢两次,这人不是傻的吧!
  第三次抢,看花眼了吧!
  第四次抢:这人真是傻子吧!
  第五次抢:心道,怎么又是他?
  第六次抢,尼玛为何还是他?
  第七次抢,麻木了!
  第八次抢,看着烦,揍了这丫一顿。
  第九次抢,这张脸看的,连揍都没兴趣了。
  第十次抢,不抢了,求您别再出现了。
  比起一日被他们抢十次的经历,这下水捞只绣鞋算什么。
  “兄弟们,下水帮三公子捞鞋!”
  “慢着,我家公子的事情,不用劳烦各位了。”就在况老二打算下水一起帮李三公子捞鞋时,有一队人马出现了,这队人马服饰整齐,走起路来虎虎有声,小四不用看,就知道他们是英国公的护卫们。
  为首的正是护卫统领姜统领。
  英国公府的护卫们可不是简单的府第守卫,他们大多都是有军职的,京城有三分之一的兵马是由英国公府的大公子,也就是我们李三公子的大哥统领的。所以,算起来的话,是名副其实的官兵。
  “三公子!”姜统领上前见礼。
  “姜统领呀,你也来了,那就更好了,一起下水帮本公子捞鞋,对呀,你们两边可以互相比赛,看谁先帮本公子捞到鞋。”李三公子看着又来了一群帮忙的,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姜统领的嘴唇抽了抽,还想说什么,李三公子手一挥道:“姜统领,如果不想帮忙的话,你大可以带着他们先回府,本公子现在不想听废话。”只想早点捞到那只绣鞋。
  “属下遵命。”姜统领知道,虽然大公子拿这位亲生弟弟也没有办法,可却是疼爱的很,要不是国公府的老祖宗与大公子惯着,也不会把三公子惯成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物,可他同时也知道,这位三公子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统领能够得罪的起的,否则,三公子一记恨,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他们呢?
  还好,今日,三公子只是让他们帮着捞鞋,而不是作奸犯科,为虎作伥,只是,与山贼一起比赛,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如果他没忘记的话,几个月前,他们还围剿过一次山贼呢!
  于是,一大群衣饰整齐的护卫们也扑通一下,跳到了水中,开始找鞋子。
  湖边围观的众人们早已看呆了,官兵和山贼们一起跳下水,就是为了捞一只鞋,而且听说还是一只女人的绣鞋,让人不得不叹服,李三公子永远引领着京城最新的娱乐精神。京城最近爆的消息永远出在李三公子身上。
  山贼和官兵们私下里总还是有些摩擦的,有些人就开始在水底下公报私仇,岸上的人看不到,水下的人打的那个热闹呀!
  留园有如此景观,很快惊动了更多的人,转眼间,这湖边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终于惊动了负责治安的京畿卫指挥使王皓王公子。
  王皓带着几个人带到这湖边时,湖中捞的热火朝天,打的也是热火朝天。这都是在干什么,当看到与山贼和官兵一起在水中打转的李家表弟后,他的眼睛也开始抽抽了。
  “哈哈,老七,看老子捞出了什么?”山贼中一人竟然捞出了一枚发光的夜明珠。当下冒出头给,给别的人炫耀。
  “老五,你真是好运气,刚才我捞出一支金钗,都觉得发财了呢!没想到,你捞出的这个更值钱。”山贼们边捞鞋子边聊天。
  “那这东西要不要交给三公子呢?”这山贼还算是个老实的,当下问道。
  “你笨呀,这捞到了就是我们的,三公子要的只是鞋,一只女人的绣鞋,你明白不明白。以三公子的身份,就把这东西放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老七顺便教训老五。
  “明白了。”那老五很快地将明珠藏在了怀中。
  比起那些山贼来,这边护卫多少尽职的多,不过也别说,这湖中这么多年,倒是真的掉了许多好东西,护卫们也是收获很大呀,就算先前有些不情愿,现在捞的更起劲了,他们还要感谢三公子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呢?
  反正,三公子的为人他们也知道,不会让他们交公的。
  湖中捞的热火朝天,岸上围观的众人看得眼馋,双目发光,早知有这等好事,他们也帮李三公子捞鞋子了。如今下去,已经迟了,水中的山贼和官兵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能惹得起的。
  “哈哈,三公子,鞋子找到了,我找到鞋子了。”一个山贼终于从水中找出了一只鞋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真的?”李三公子听说找到了鞋子,心中一喜,马上将身子浮出了水面,向那个山贼所在的方位游去。
  下一刻,那山贼手中的鞋就落到了况老二手中,况老二摇着手中的鞋子马上邀功道:“三公子,鞋在这边,您看!”感谢三公子给了他们一个发财的机会,有了这些财宝,他们很长时间都不用下山去打劫了。
  “快拿给本公子看看。”李三公子可不管是谁找到的绣鞋,他的目的只是在鞋子上。
  接过鞋子之后,上下左右翻着看了看,口中喃喃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昨日,他将人救上来时,窦姑娘脚上穿的另一只绣鞋,他可是记的很清楚的,就是这只,花样,尺寸一模一样。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水中的人听说找到了鞋,也不再找了,都纷纷上了岸,就在这时,众人看到了让他们无比诧异的一幕,李三公子竟然将那只捞到的绣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啊啊,李三公子亲了一只鞋。
  这下,所有的人都被雷的回不过神来。不仅如此,站在岸上冷眼旁观的王皓王公子,脸色彻底黑了,这位表弟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不把窦家姑娘的名声毁个殆尽,不甘心吗?
  也许旁的人不明白,李三公子发什么疯?可王皓公子可是昨日的目击证人,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最清楚不过了,表弟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对窦姑娘起了什么心思?他这样做,不是彻底毁了窦姑娘的名声吗?
  平日里再胡闹,也不至于胡闹至此,看来这次,他一定要找到大表哥,必须要请大表哥好好管一管了。
  王皓王公子的心思从自家表弟的身上又转到了窦子涵身上,想起前天晚上,两人说过的话,窦姑娘明显对他们之间的婚事抱拒绝态度。
  想到这里,王公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一致认为由自己来娶窦姑娘这样的女子是最好的,可如果李家表弟也横插一杠子的话,窦姑娘会怎么想?
  就算她不会对李家表弟动心,可以李家表弟这种性子,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也不足为怪,那他呢?就此放弃?他不甘心!
  可是如果不放弃,娘亲那里是个问题,娘亲明显的不喜欢这位窦姑娘,可不从娘亲那里下手,只能从皇上那里入手,去找皇上赐婚?可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头,怎样求的这分旨意呢?
  王皓王公子纠结了!站在岸边深深的纠结了!
  “各位兄弟和各位护卫们都辛苦了,本公子请你们去吃饭。”李三公子将绣鞋小心翼翼地收在自己的胸口,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当下向众山贼和护卫们打招呼道。
  “三公子,这顿就免了,下顿吧!”山贼们急着回山上清算从湖中捞出的东西,难道还继续待在这里,等着官兵抓吗?
  说完之后,迅速套上衣袍,不等众人反应,刷地一下都如鸟兽一般奔向留园园门处。
  “三公子,这是属下职责所在。”护卫们反正要跟着李三公子回府的,这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多少就显示了一定的纪律性,组织性。
  “咦,表哥,你也在呀,你接着忙,表弟我要回府了。”李三公子这时也看到王家表哥黑着脸,站在岸边望着他,也不再理会,当下带着身后的一众护卫们扬长而去。
  主角们走了,大家的戏也都看得差不多了,各个回味无穷呀!
  且说李三公子回到了国公府,就直直地回自己房中去换衣服,一进房门,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十五六岁的丫鬟迎了上来,嗲嗲地道:“公子,瞧您这衣服脏的,奴婢帮你换换。”说完,就要伸手来扯李三公子的腰带。
  李三公子停住脚步,上下将这丫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打量完毕,皱了皱眉,喊道:“小四!”
  “公子,小四在!”小四正准备回房去换自己的衣服呢,就听到自家公子在叫了,忙急急地走了进来。看到那丫鬟,大概也就知道什么事了。
  “小四,本公子的房中何时房中进了贼,你们都不知道,还不快将这贼给我拉出去,打三十板子!”
  “三公子,奴婢不是贼,是夫人和老祖宗送来服侍你的。”这丫鬟进了府后,也听了一些关于这位三公子的传闻,可却是个自大愚蠢的。
  自认为任何男人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可此时,见这位国公府的三公子刚一见面,一开口,就说她是贼,要将她拉出去打板子,当下也慌神了,忙跪下辩驳。
  “不是贼,你解公子我的腰带做什么?难道不是要从本公子身上偷东西?”李三公子责问的振振有词。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是——”这丫鬟还要继续争辩,李三公子根本不给她继续争辩的机会,手一挥道:“这年头,贼是越来越狡猾了,以为派个女贼来,本公子就会心软吗?还不赶快拉出去打。”
  “是,公子。”小四见状,也和院子里的两个护卫将那丫鬟向出拉,他当然知道这丫鬟不可能是什么女贼,可公子已经发话了,他只有执行的份,怪只怪这个丫鬟不长眼睛,自家公子就是随便可以碰的吗?
  李三公子神情不变地走进了内室,自己动手去换衣袍,换衣时,将窦子涵的那只绣鞋拿出来,又多看了几眼,然后小心地收好。
  心中忽然想到一幅画面,他从门外进来,房中走出一位袅袅婷婷的美人,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窦姑娘,美人上前,轻轻扯开他的腰带,柔柔地道:“公子,奴家帮你来换衣。”
  李三公子沉浸到自己的幻想中,滴答,滴答,房内怎么下雨了?低头一看,李三公子囧了,不知何时,他竟然流鼻血了。身下更是肿胀的厉害。
  不行!他腾地一下站起来,那位窦姑娘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不会放弃的。
  门外刚才那丫鬟早就被打的全身疼痛,可口中塞了东西,也叫不出声来,当下心中又悔又恨。
  这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然不会真的是贼。这事还要从今天一早说起。
  话说今日一早,英国公夫人也就是李三公子的那位继母前去英国公府老祖宗那里请安时,向李老祖宗进言道:“老祖宗,媳妇听说了一件三哥儿的事情,不知该不该讲。”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李老祖宗看在儿子这个继室在对待三孙子还可以的份上,倒是常常能听进去英国公夫人的话,此时一听,又是关于自己最疼爱的李三公子的,当下催道。
  “老祖宗您看,这三哥儿,年纪是不小了,这婚事是不能再顺着他性子来了。”英国公夫人小心地看了看李老祖宗的脸色,才声音软软地开口。
  “哎!这孩子,你也知道的!”说起这话,李老祖宗也叹气了,话说自己的三哥儿小时候也长的玉雪可爱,这长大了也是一翩翩公子的样子,可这性子,根本就没几个名门闺秀愿意跟李家做这门亲事,一般的人家的女儿,李老祖宗也看不上,这都拖到二十二岁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老祖宗,这婚事也是急不来的,讲究的是缘分,只是这三哥儿身边也没几个贴身的丫头们侍候着,倒是和小四那个奴才整天混在一起,这时间长了——”英国公夫人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足以让李老祖宗浮想联翩。
  “回头先送两个丫头过去吧!”李老祖宗发话了。
  自从李三公子成年后,身边的丫鬟们待不长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再强大的丫鬟都受不了李三公子的各种折磨,在丫鬟的身上放蛇都是小状况,把丫鬟们关在小黑屋中,装鬼吓她们是小事情,在饭菜中放巴豆,总之,怪招迭出,久而久之,也没有丫鬟敢在李三公子的面前晃荡了。
  今个这位,是英国公夫人从外边买进来,专门给李三公子做通房的,手底下和床上都是从小受了调教的。
  “对了,三哥儿不是昨日去了荷花会吗?可看上了心仪的姑娘?”李老祖宗突然想起这事来。
  “这——”英国公夫人语调有些踌躇,面上有些为难。
  “怎么,真的有?”李老祖宗一看英国公夫人这样子,一看就是有情况的样子。
  “回老祖宗的话,媳妇倒真是听说了一件事。”
  “说吧,到底什么事?”李老祖宗这些年,已经被自己这个孙子锻炼的心脏十分的强悍了,一般事情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听说三哥儿昨日在荷花会上救了一位掉到湖中的姑娘。”
  “哪家姑娘?是如何掉到湖中的?男客和女客不是分开的吗?又怎么偏偏让三哥儿给救了?”李老祖宗也是大风大雨过来的,初听根本就没有称赞宝贝孙子救人的壮举,反而先点出了利害关系。
  “回老祖宗的话,这件事,媳妇听了也觉得蹊跷,那姑娘据说是崔家的外孙女,家中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好像是个商家。”英国公夫人再次小心翼翼地回禀。
  “崔家的外孙女,我记得崔家的两个姑娘都是庶出的,家中的女儿好像都出嫁了吧?”李老祖宗这几年为了李三公子,可是把京城许多名门闺秀的底细都给打听清楚了。脑子只需轻轻一转,就马上对上号了。
  “老祖宗,那两位姑奶奶的情况您自是了解的,可您别忘了,崔家还有一位三姑奶奶的。”英国公夫人在旁边小声地提醒道。
  “你是说那个做出丑事的?”李老祖宗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当年自家儿子跟女婿为了抢这个崔家的姑娘,打的头破血流的,李老祖宗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正是,听说那位崔家的外孙女就是这位三姑奶奶的女儿,前一段日子,才上京投亲的。”英国公夫人接着道。
  昨日,荷花会上发生的事情,到了晚间,她很快就知道了,又怎么会不去查窦子涵的身份,到了今早,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大半。要不是掌握了情况,以英国公夫人谨慎的性在来说,绝不会再李老祖宗面前轻易开口。
  其实,英国公夫人巴不得李三公子娶窦子涵这样一个没有名声,没有家世的姑娘呢,要是李三公子真的娶了一个名门贵女,她不但多了一个厉害的媳妇,而且,好姑娘她都是给自家儿子留的,怎么能让那个混世魔王的了去呢?只是,她向来做事小心谨慎,才在李老祖宗和府中下人的面前,维持着良好的名声,这次,之所以将昨日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过是先探探李老祖宗的口风,然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从过往的事例证明,只要是面对国公府的三公子,老祖宗就算开头再坚持,到了最后都会妥协,尤其是这些年,三公子的名声在自己有意为之和三公子自己胡作非为下已经断送的没有了,是没有哪家好好的千金愿意嫁给他,那些千金不是嫌弃三公子,而是怕三公子折腾人的手段。
  崔家那个外孙女如果真的进了英国公府的门,能不能为自己所用现在还不好说,但那丫头的出身决定了她绝不敢忤逆她这个婆婆,所以,她有必要在这个儿子房中放一个眼线,而且是能够出入三公子身边的眼线。
  那个丫鬟可是千挑万选的,从三公子昨日对那位崔家表姑娘的表现来看,终于算是在这男女之事上开窍了,这男人一旦一开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就不信能忍得住?
  “如果是那丫头的女儿,这娘亲是这样,这女儿也不配进我们李家的大门。”李老祖宗想都没想,马上就下了定论。
  英国公夫人闻言,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心道,人家娘亲当年宁肯跟着一个穷书生私奔,都不愿嫁给国公爷,这做女儿的要是跟娘一个性子,就算去提亲,人家未必会答应,不过她倒想想个法子,成全这门婚事的,就看三公子配合不配合了?
  听说昨晚三更半夜,三公子又去了留园,还真是对那地方恋恋不舍了。
  “来人呀,去请三哥儿过来,今早我还没见这孩子呢!”李老祖宗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自己的宝贝孙子说说才是。
  “夫人。”英国公夫人的心腹妈妈悄悄地走进来,在自家主子耳边轻声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三公子快把暖玉给打死了。”
  且说李三公子这边如何如何的热闹,身在崔府的窦子涵也是不知道的。
  荷花会已经过了,她的生活暂时就恢复到了往日的习惯。一大早,准备起床,梳洗,然后继续去崔老祖宗那里请安,然后继续跟桂嬷嬷学规矩。
  “表姑娘,这只鞋子该怎么处置?是不是烧掉?”含笑正在整理昨天换的衣物,鞋子等等,这时,手中正拿着昨日窦子涵掉下湖中时穿的另一只绣鞋。绣鞋泡了水,多少有些变形,只有一只,自然不能再穿了。
  昨日,窦子涵换上李三公为她子找来的鞋后,这只鞋还是被临郡王世子妃身边的侍女给收了起来,等窦子涵回府的时候,将这只鞋交到了含笑的手中。
  这年头,女子贴身的东西,什么帕子呀,首饰呀,内衣呀,还有鞋子呀,这些东西就算是不用的也不能随便乱扔,要是落到有心人手中,就会坏了姑娘家的名节,可这只鞋子只剩了一只,也不能穿了,只能烧掉,但含笑还是问了窦子涵一声。
  “烧掉吧!”窦子涵头也没回随口道。
  “好的,表姑娘。”含笑正要准备瓦盆,将这只绣鞋烧掉。
  窦子涵这时却又出声阻止道:“算了,还是先放着吧!”
  这鞋子可是她昨日被人算计的证据,不如继续留着,时刻提醒她不要轻信他人,懂得保护自己。
  “那奴婢就将它收在箱底好了。”含笑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可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窦子涵虚应一声,准备净面。
  “大小姐,老祖宗身边的如儿姐姐过来说,让您今日好生打扮一番,一会与老祖宗用过早饭后,要去平西王府做客。”阿蓉来到她身边禀道。
  “平西王府?”窦子涵闻言,有些诧异地放下手中的东西。
  她怎么觉得平西王府这个称呼怎那么耳熟呢?片刻后,当含笑放好那鞋子,将另一套衣裙拿过来时让她换衣时,她终于恍然,终于想起了这个称呼为何如此耳熟。
  当日,她不正是听到了含笑和豆蔻在讲述李三公子,以及平西王世子的八卦时,才将含笑调到自己身边的吗?
  平西王府的老祖宗据说是崔老祖宗的妹妹,十多年两家都不来往了。
  既然十多年两家都不来往了,为何今日崔老祖宗却要带着她前往呢?
  “四表姐和几位表妹不去吗?”
  “回大小姐的话,如儿姑娘传话时,只提到了您,并没有提到崔家其他几位姑娘。”阿蓉尽职回答。
  自从来到崔家之后,阿蓉这日子可是好多了,简直和从前在窦家是天与地的差别,自家主子在崔家得宠,她这个当丫鬟也跟着享福,还是第一次在吃,穿,以及其他方面享受这么好的东西呢,这是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幸亏,她当初侍候的是大小姐。
  虽然这几年受了很多苦,可是现在的日子过的可是比二小姐,三小姐她们都要好。
  阿蓉虽然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但也不是那种特别愚笨的,虽然大小姐自从碰柱自尽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这样也没有坏处,只要她好好侍候,将来大小姐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窦子涵没有关心阿蓉的小心思,她还将心思留在刚才的那个问题上,崔老祖宗去见十几年不曾来往的妹妹,却只带她这个半路来的外孙女去,她总觉得这事情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可具体哪里不太对劲呢?她又说不出来,这崔家的事情她这些天也只是知道一些基本的,许多隐秘的都不知道,更别说平西王府了。
  除了知道两家有这个亲戚关系之外,她对其他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崔老祖宗和平西王府的老祖宗当年为何会交恶,现在是要和好了吗?
  不过转眼间,窦子涵就将这些事情先放在了一边,既然根本不清楚这中间的故事,平西王府不过就是个亲戚家,她干脆什么都不想,就权当是跟着崔老祖宗去走一次亲戚,去认认亲戚罢了。
  至于到了平西王府,到时在见机行事。
  窦子涵这边打扮停当,就带了身边两个丫鬟去了崔老祖宗房中。
  只一进门,窦子涵就觉得今日崔老祖宗的打扮看起来要比往日讲究的多,整个人的气色也要好上很多,看的出来,崔老祖宗心情应该不错,如此看来,两姐妹是真的要和好了吧?
  在崔老祖宗房中并没有见到崔家几位夫人和姑娘们,倒是教规矩的桂嬷嬷陪在崔老祖宗身旁,让她微微有些奇怪,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丫头,坐下来陪外祖母一起用饭吧。”窦子涵进来时,崔老祖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的装扮,觉得挺不错,既不显得太过素净,也不显得过分华丽,落落大方,娴静美丽,甚至还能看出当年妹妹的几分身影。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之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崔老祖宗有些感慨。
  “是,外祖母。”窦子涵见礼过后,落座。
  当下丫鬟们将早饭一一送上,崔老祖宗的早饭用的其实并不丰盛,就是几样普通的五谷杂粮熬的米粥,和一小块饼子。
  窦子涵跟着她用餐,基本上两人吃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她的粥是红枣莲子的。
  崔老祖宗有自己的小厨房,她的饮食大多都由小厨房来做,那日,玉佩事件过后,崔老祖宗就吩咐她院子的小厨房,窦子涵的一日三餐也由小厨房安排。
  小厨房厨子的手艺还不错,窦子涵这人在吃食上并不是那种很挑剔的人,虽然古代的调味品很缺乏,可她觉得这时代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吃起来就有一种原汁原味的甜美感觉。
  用完早饭后,崔家的总管早来禀告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窦子涵和岳嬷嬷扶着崔老祖宗的手出了院门,就看到崔家的其他几位夫人和姑娘们前来送行。
  其他人的脸色她并没有多加留意,只看到崔四姑娘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崔家的女眷们上前见过崔老祖宗一阵虚与委蛇之后,窦子涵与崔老祖宗上了同一辆马车。随行的带了岳嬷嬷和两个丫头。只是她们仨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崔老祖宗坐的马车明显比昨日她和崔四姑娘坐的马车更华丽,更平稳一些。
  上了马车,出了崔家的正门,马车缓缓驶上了街道,崔老祖宗才幽幽地开口道:“丫头,你可知道平西王府的老王妃跟外祖母我是什么关系?”
  “回外祖母的话,子涵听丫头们说,您和那位老祖宗是嫡亲姐妹。”
  “不错,我们就是嫡亲姐妹。”
  “那外祖母今日去是——”窦子涵没有继续问下去。
  “子涵,你那块玉佩可戴在身上?”崔老祖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回往外祖母的话,贴身戴着呢!”窦子涵将那块玉佩从内衣里面拿了出来。
  怎么又提起那玉佩了,对了,这玉佩上还有一个字,不知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从这个字看来,好像是女子才用的字吧!可好像并不是这原主娘亲的名字。
  “这块玉佩,就是平西王府老王妃送给你娘的。”崔老祖宗看着玉佩,缓缓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看来这块玉佩是能够表明这原主身份的重要证物,刚进崔家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作用,也只是将它收了起来。
  后来任妈妈在她的房中无意中发现了它,然后拿给崔老祖宗看了,从此之后,崔老祖宗就对她的态度大变了,她才能今天和崔老祖宗一起闲适的对答。
  这块玉佩,只是一件单纯的贴身之物呢?还是背后包含着什么东西?
  “好好保管这块玉佩,外祖母给你存取的嫁妆,没有这块玉佩,任何人都动用不了。”
  “嫁妆?这——”窦子涵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怎么话题突然又转到嫁妆上了。
  现代人婚嫁,并不是很注重嫁妆这东西,虽然有些父母也会陪嫁许多东西给女儿,可在窦子涵的观念中,还是觉得不太适应。
  她不知道崔老祖宗给她准备了多少嫁妆,但凭崔老祖宗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这嫁妆的数目就不会太少,让她凭空多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再说,崔老祖宗的东西也应算是崔家的东西,她其实并不想要。
  可是当着崔老祖宗的面,拒绝的话她绝对不能说。只是觉得这位老人家是真的将她当最外孙女了,只可惜,原本的窦子涵永远都没有机会享受这位长辈的亲情了。
  “外祖母眯一会,到了王府再唤醒我。”崔老祖宗拍了怕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后斜靠在马车后面的靠背上,闭上了眼假寐。
  崔老祖宗好久没出门了,这一出门,马车虽然尽量弄的舒服了,但还是有点颠簸,她总觉得精神有点乏,不过刚才子涵这丫头的表现她还是满意的,听到嫁妆,脸上的惊诧倒是多于惊喜。不为钱财动心,这才是好孩子。
  窦子涵与崔老祖宗出府之后,崔家的其他女眷并没有马上回房,而是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闲聊。
  “大嫂,你说这平西王府和我们崔家十几年都不来往了,昨日,老王妃却送了帖子来,是不是说从此之后,两家又要开始走动了?”
  崔二夫人率先开口。窦子涵可是她看准的儿媳人选,今日,老祖宗偏偏只带着这位表姑娘一个人去了平西王府,怎么着,她都有些担心,她可没忘记,平西王世子还没有世子妃呢?
  老祖宗不会打算来个亲上加亲吧!
  虽说当年老祖宗姐妹两之间起了龌龊,可不管怎么说,亲姐妹就是亲姐妹,这可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老祖宗的打算不是我们做媳妇的能够想明白的。”崔大夫人心中也不喜,虽然她为崔四姑娘看上了京畿卫指挥使王皓王公子,可平西王世子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美男子,那种风华,可不是一两个字能形容出来的。
  先前,她根本就没有把心思往那上面放,是觉得两家已经不走动了,自然平西王世子那里就没戏了,可现在突然之间,两家又开始走动了,老祖宗偏偏带那个野丫头去,不知是什么意思?
  “三弟妹,怎么你事先也不提点我们一声,好歹大家都是一家人。”崔大夫人将矛头指向了崔三夫人。
  崔三夫人虽然是崔三老爷的继室,可她的堂姐却是平西王王妃。
  虽然崔三夫人的父亲不过是一四品小官,可毕竟是与平西王王府沾亲的。
  “两位嫂嫂,弟妹我也是才听到这个消息,这些年,两家都不怎么来往,我自然与堂姐也疏远了。”
  崔三夫人有些委屈地道。
  崔四姑娘还是见过平西王世子几面的,世子的相貌整个京城却是是无人能比的,她转眼又想起王公子,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心慌,觉得哪一个都不错,可不管嫁给哪一个,这南平侯府的婚事总是先要解决的。
  年纪小的几个孩子,根本对平西王府没有任何印象,倒是无所谓,只觉得娘亲说的事情很无聊。
  平西王府与崔家距离并不很远,窦子涵根据自己的感觉判断,大概也就两公里多的路程吧。
  今个大街上的马车并不多,这一路上走的也算顺顺当当的。
  窦子涵是现代人,对权势等级这东西并没有一种天然的敬畏。
  东唐皇朝,凡是封王的多半都是皇室宗亲,平西王府也不例外,和临郡王府不同,平西王府的老王爷当年可是为保卫东唐国的边疆安全上过战场的,从他的封号就可以看出来。
  因此,平西王爷和一般的王爷不同,他手中其实是有一部分兵权的。
  老王爷一生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有一样不太如人意,那就是子嗣不旺,虽然王府中也有几位侧妃和侍妾,可各个生出来的都是女儿。
  老王妃本就比老王爷要小上十岁,进门的时候,最大的庶女都可以出嫁了,夫大妻小,老王妃本就是老王爷喜欢的,进门之后,也算备受宠爱,可却迟迟没有身孕,最后,终于有了身孕,生下来的还是个女儿。
  老王爷也看开了,如果命中注定他无子的话,也是强求不来的,这个小郡主倒是长的玉雪可爱,又是老王爷嫡出女儿,自然要比一般的庶女要多疼爱几分。
  只可惜这个孩子三岁时,出了天花,最后不治身亡。老王爷和老王妃深受打击,此后的三四年来,老王爷倒是多半都歇在老王妃的房中,可这时,偏偏有一位侧妃怀孕了,而且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老王爷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儿子,自然是十分疼爱的,也爱屋及乌,与那侧妃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了。
  老王妃黯然失神,但这只是个开始,那侧妃有了儿子,渐渐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几次陷害老王妃对自己的儿子不利。
  刚开始,老王爷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还是相信老王妃的,可这时间一长,那侧妃本就是个有心计的,如今又有了儿子,这王府的那一干势利小人都开始为她所用,将老王妃逼的没有喘气的地方。
  好在老王爷是真心喜欢老王妃的,虽然怀疑老王妃做了错事,但私下里总是多了几分容忍和维护。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两年后,老王妃再次有了身孕,这次,老王爷也是心中充满了期盼,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庶子,破了他无子的命格,那这次,说不定老王妃生的就是个儿子。
  结果十个月后,老王妃真的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生下来不像一般孩子皱皱巴巴的,他看起来就很漂亮,一看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老王爷有了嫡子,心中自然是万分欣喜的,加上这孩子,长的又是那么可爱,老王爷的心自然偏向了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这下,府中的风向再次变了。那位侧妃原本谋划的好好的,却没想到,老王妃的儿子一出生,就夺取了她儿子所有的一切,老王爷甚至不顾这孩子才一丁点大,就准备上封世子了。
  侧妃再次故技重施,诬陷老王妃要害死自己的儿子,谁知这次,老王妃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再加上府中的人看到风向变了,早有人事先向老王爷告密了。
  这下,老王爷大怒,不仅将那侧妃夺了名号,圈禁了起来,也从此对这个庶子有些不喜,后来,又有那侧妃身边的丫鬟密告,说这孩子并非老王爷的骨肉,而是府中一个护卫的儿子。
  虽然证据确凿,可老王爷也丢不起这个脸,仍为这个孩子供吃供喝,但就是不愿亲近这个孩子,后来,老王妃的儿子,就是现在的平西王爷四岁的时候,有府中的侍卫亲眼目睹,那侧妃的儿子将小世子推下了水中。
  老王爷大怒,从此将那个庶子关在一个侧院中,整整关了十年,最后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只知道吃喝的废物。
  平西王世子的容貌其实多半继承了其父,年轻时的平西王爷曾是京城第一美男子,现在,荣登京城第一美大叔了。
  “老祖宗,表姑娘,平西王府到了。”马车外的崔家的护卫禀告道。
  “外祖母,王府到了。”窦子涵在崔老祖宗的耳边轻声唤道。此时的窦子涵绝对想不到,她竟来的命运竟然与这王府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