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天晚上,巫白和维纳深入交流之后,维纳突发奇想提起下午的事, 就以后崽崽取什么小名发生争执。
  甜食控巫白坚持崽崽应该取一个甜蜜蜜的名字,光是听着心情就会很好,所以小名全部从甜食里取。
  通吃派维纳觉得什么都好吃, 应该挑最受欢迎最好吃的来当小名,各种食物都说了一遍。
  两人各执己见, 谁都说服不了谁, 最后决定妖精打架,赢的那一方给崽崽取小名。
  第二天,维纳跑来找高璇玑抱怨, 哭唧唧地说:“我根本不应该和巫白生崽崽!他都不让让我!”
  听完他们俩妖精打架的原因, 高璇玑难免好奇地问了句:“所以,最后是巫白赢了?”不然维纳也不会来抱怨。
  维纳一僵,不甘不愿地点了头,男性在这方面总是有天然的优势。
  高璇玑:“所以巫白取的小名是什么?”
  维纳不开心地鼓了鼓腮帮子:“棉花糖。”
  闻言, 高璇玑想也不想就说:“这个好!”
  昨天她被维纳取的小名荼毒了一下午, 麻辣烫、酸辣粉、烧烤火锅的小名哪一个比得上棉花糖?!!
  维纳怨念地瞅她,再瞅她, 就差直说“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
  高璇玑:“……”集美,我帮理不帮亲啊!
  “咳, 我觉得棉花糖吧, 更适合可爱的雌崽崽,不然你们俩再取个适合雄崽崽的小名?”
  维纳欢喜地说:“肉包!”
  太过兴奋,她没看到高璇玑僵硬的脸色和抽搐的嘴角,还起劲地说自己取这个小名的理由:“你昨天说这个小名不适合雌崽崽, 现在雌崽崽有棉花糖的小名了,雄崽崽的小名就用肉包!”
  高璇玑:“……”肉包,我对不起你!
  如果真的有兽神,麻烦您老人家费费心,请给巫白和维纳一只雌崽崽!
  肉包真的……还不如豆沙包呢。
  关于小名的讨论持续了好几天,维纳昨天刚安排完雌崽崽和雄崽崽的小名,今天又开始着急第二只雌崽崽和雄崽崽的小名。
  高璇玑真的是很无奈了:“维纳,你想生几只崽崽啊?”
  崽崽的小名等出生后再取也不会来不及,没必要想那么早。
  而且,人类崽崽是怀孕十月就能出生,人鱼崽崽不是颗孵不出来的蛋吗?
  维纳掰着手指数,“人鱼族雌少雄多,我生雄崽崽的可能比较大,最好能生一只像我一样漂亮的雌崽崽,再生三只像……王那样厉害的雄崽崽。”
  “你这是嫌弃巫白?”高璇玑注意到了中间那个不可忽视的停顿。
  维纳望天:“就巫白那瘦弱的身材,我很怀疑以后生出来的雄崽崽会不够健壮,还是像王那样的好。”
  要不是知道维纳对塞壬没那方面的想法,光凭这句话,高璇玑就能赏她几个过肩摔,好好清醒清醒脑子。
  虽然说者无心,可是听者有意啊!
  高璇玑暗哼几声,趁维纳吃东西不注意的时候,招来一个仆人对他说了几句。
  不多久,仆人匆匆赶去孵化池,找到巫白传达原话。
  巫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当晚,维纳被巫白来来回回折腾得像条濒死的鱼儿,身体力行地证明他的身体到底够不够强壮,崽崽到底该不该像他!
  第二天,维纳没能再来院子里和高璇玑唠嗑。
  过了几天被叽叽喳喳打扰的日子,高璇玑一时间有点不太适应,干脆带着新出炉的点心去了孵化池。
  兽神殿建了一半,运用了人鱼族的黑科技,将动工的部分包裹隔离开来,并没出现灰尘乱飞的情况。
  汤圆趴在玄武神像的脖子上呼呼大睡,露出粉粉的小脸,银色的小鱼尾软软地贴着一条金色的大鱼尾。
  塞斯这个伯父做得挺好,侄子睡着了也没走开。
  孵化池前盘腿坐着数个埋头苦干的人,不知道在弄什么。
  高璇玑带着点心走进一些,就看到那些人面前的地上摆放着一个个巴掌大的雕像,雕的是小小的玄武,以及玄武背上的……汤圆?
  “你们这是……”
  “王后!”几人忙不迭站起身来。
  其中一人解释道:“王召我们前来做玄武兽神的兽神像,我们先用小的进行练手,看到汤圆之后就……”他讪讪地挠头,“汤圆太可爱了,我就没控制住把他雕了进去。”
  “我们几个也是。”另外几人不太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们雕吧。”全人鱼族就这么一只崽崽,就算不知道长相又有什么用?高璇玑早看开了。
  “等你们手艺熟练了,送我几个啊。”
  “好!”
  “一定!”
  几人异常惊喜,当即坐下开干,动力更足。
  他们还以为自己只能偷偷地雕汤圆崽崽,没想到得到了王后的应允,王后还想要几个!不努力怎么行呢?!
  高璇玑给他们放了一些点心,走到孵化池边。
  塞斯退开两步,确认汤圆趴得好好的不会掉下来,再风似的飘过来,带着高璇玑回到玄武脖子上,盘起腿来吃点心。
  高璇玑摸了摸汤圆的银色小鱼尾,上面没有一点水,“汤圆已经能够控制了?”
  出生之后,汤圆一直是入水变鱼尾,出水变双腿,不受控制,算是人鱼族的一种本能行为。
  没想到,这会儿睡觉的时候也能变成鱼尾了。
  “汤圆快一岁了。”塞斯咽下嘴里的点心,“我和塞壬有意识地锻炼了他这么久,当然能控制。”
  按道理说,小人鱼崽崽得出生两岁以后才能达到自由控制的程度。
  高璇玑也不知道汤圆过早地学会这项技能,究竟是好是坏。
  毕竟有一个词叫做“拔苗助长”。
  塞斯:“放心吧,如果对汤圆有一点不好,我们是不可能会做的。”
  这一点,倒是真的。
  就塞壬塞斯对汤圆的那个宠溺度,不宠成无法无天的熊孩子,高璇玑就得谢天谢地。
  他们在玄武兽神像背上坐了一会儿,维纳来了,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高璇玑多看几眼,觉得维纳很像繁衍期被塞壬折腾坏了的自己,想到昨天让仆人给巫白带的话,不由望天。
  男人啊,啧啧。
  维纳一步步走来,动作迟缓地在孵化池边跪下,面朝玄武兽神像虔诚地许愿。
  维纳的说话音量不高,高璇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大概能猜到。
  这时,塞斯低声地说:“她每天都来,每次都来祈祷兽神能够给她一只崽崽。”
  塞斯的表情是那么的不以为意,显然不觉得早没了兽神的雕像能够有那个用处,但是看在维纳如此虔诚的份上,并不会嘲笑她的无用功。
  三百多年以来,人鱼族为了崽崽尝试过无数办法,倘若只是跪一跪许愿就能有崽崽,全族上下都愿意跪到有崽崽为止。
  高璇玑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下方的维纳,见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还要过来祈祷,明知希望渺茫却不放弃,顿时心生不忍。
  吃胖自己适合怀崽,要汤圆的东西沾喜气,日日不落地前来祈祷……为了崽崽,维纳兴许还做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就不能怀孕呢?
  “呐,玄武,给她一个孩子怎么样?”
  怎么说得跟“给她一块点心”一样?
  塞斯正要打趣高璇玑的语气可以更正经些,就见她的眼中并无焦距,反而有一朵隐隐约约的小火苗,下意识推了她一把。
  高璇玑一个踉跄,摔在龟壳上,没好气地瞪塞斯:“你干嘛!”
  “我还说你干嘛呢?”塞斯狠塞好几块点心,“你刚刚干嘛说那句话?”
  “我说什么了?”值得你推我。
  高璇玑坐起身来,重新想了一遍发现自己真的没说话,不由更气,“我都没说话,你幻听了吧!”
  塞斯:“……”所以是我和玄武有仇,才幻听成那样?
  他们坐在玄武兽神像上,高璇玑的那句话说得很轻,也没别人听到,塞斯只能多吃几块点心,忍了!
  半个月后,维纳怀孕了。
  消息一经传出,王城沸腾。
  维纳怀孕和高璇玑怀孕是不同的,高璇玑怎么说都是人类,塞壬是人鱼王族,而维纳就是普通的一条雌性人鱼,巫白稍微特殊点是个巫医。
  在族人们看来,高璇玑能够怀孕,他们不一定能怀。
  但是维纳怀孕了,他们也可以啊啊啊啊啊!
  无数的族人蜂拥到维纳和巫白的家,要问他们平日里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平日里又是用的什么姿势。
  那疯狂的架势,就差把他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所作所为全部复制过去。
  吓得巫白赶紧进宫问塞壬和高璇玑要了个院子,说是希望能够让维纳在这里住到生产。
  对于族里来之不易的第二只崽崽,塞壬和高璇玑没有不应的,当即拨出一个僻静的院子,维纳和巫白就住了下来。
  尽管还有一些大臣借着各种名义进宫,来找巫白说话,总比之前住在宫外要少一些。
  维纳能够怀上崽崽,她和巫白都很高兴。
  鉴于自己对崽崽的渴望,两人合计整理出来不少他们觉得可能有用的点,再和塞壬高璇玑讨论一下,告诉族人。
  等塞斯听到的时候,全城已经就汤圆用过的一条小手帕开出了八家店铺的高价,“……”
  他能理解族人对崽崽的渴望与不计代价,但是不知怎么的,高璇玑那天的话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徘徊。
  ——“呐,玄武,给她一个孩子怎么样?”
  那句像是和玄武兽神商量的话,以及高璇玑眼底燃烧的小火苗,再加上维纳怀孕的时间就是在那之后,还有高璇玑关于朱雀兽神并没有留下诅咒的坚持……
  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诞生了。
  塞斯哆嗦了一下,他们塞家看来是娶了个不得了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