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正面刚的恶果
  如此,便想到了,的确不会是杨武媚,亦不会是铁木家的人。
  这倒不是说,铁木家是否会关心他这个小小武士的问题,而是在张正的罪责不涉及铁木家的情况之下,平原君这等身份的人,只要处置了失责武士后,事后知会一下铁木家就可以了。
  认为杨武媚有可能救他,只是张正的自我感觉,亦是给他带来的错觉。
  如此一想,便是艮本不会有人来关心他这个人的。
  只会有人在关心这件事。
  那么,他若被做成秦人的兵俑,谁会不舒服呢?
  国君!
  国君会很没面子。
  何况这美女说了一句此尊。
  张静涛勾起嘴角,清雅一笑:“哦,原来是国君求情,说起来,倒是在下的荣幸了。”
  美女这下真的讶异了,回头说:“不错,你这小小武士能想到这一点,倒是不易,但这亦救不了你。”
  张静涛很镇静,若这美女一意要责罚他,刚刚艮本不需回答他的提问。
  便说:“为何?既然在下送玉是计划的一部分,那么在下就是很逼真地完成了君上的任务,不但无罪,还有功,为何还要责罚?”
  “有功?你的脸皮倒是挺厚的。”美女惊讶了,语气里都带了点娇嗔。
  张静涛昂然抱拳:“请君上定夺!”
  然而,平原君依然不出声,只略皱了一丝眉头。
  因这番对答到此为止,竟成了这小兵在胁迫他平原君要给赏赐。
  美女便又说:“你既然当街喧哗,那么,为何不说要将你作成兵俑,送于秦人?为何不说你的冤屈如长平之坑?”
  是啊,为何不说。
  就如那长平之坑,对于城中百姓来说,应该是颇为仇恨的,说了,岂非更能博得同情?
  要知道,这战国时代,华夏人口虽极为庞大的。
  真正的遍布全天下。
  普天之下,莫不自认是华。
  光文明祖地,太湖平原之地,就不下于五千万人口。
  但诸侯国这种如带有大量宿舍的集团公司的城邦,每个城邦人口却是不多的,小城一般都只是说镇寨,不过十万人左右,大一点的一般为四十万人。
  并随着门阀发展,如今一些大城也能达到百万人,比如寒丹这个大城就是,差不多有一百万人口。
  也就是说,那并非华夏人口。
  而仅仅是诸侯国的‘公司’人口,为此,诸侯文人记载的户民人数从来是不多的。
  如此,才有十几城换和氏璧的说法,实则,那不过是镇寨为主的小城。
  可想而知,赵国的几万士兵被坑杀后,‘公司’里有不少父户人家都体会到了丧子之痛的。
  寒丹也是,若说起长平之坑,再容易博取同情不过了。
  可以说,这美女的问话十分考验思考能力的,是真正懂政务的人才能回答的,甚至,不会独立思考的人,连这问题的侧重是啥都会艮本听不懂,好在张静涛在枢密院呆过,倒是听得懂。
  张静涛便道:“白起此人,明明只杀了几万人,却号称四十万,不以杀为恶。赵王对白起,是又爱又恨吧?秦王如今则非常想杀白起吧?不以长平之事来喧哗,却是本人对白起的态度。”
  如此一说后,美女的眼神真的很惊讶了。
  便细细打量张静涛。
  连平原君的脑袋都侧过来了,亦是上下扫了张静涛一眼,才又转过了头去,看窗外。
  但这美女虽说起了此节,这二个大人物对此事,却并未表态。
  的确,这些大人物的所思所想,怎会轻易让他知道。
  平原君更似乎是很轻视寒门的,尽管他受了很多门客。
  美女略一沉吟,只说:“虽然你是身处危局,想要自救,但毕竟作为征募士卒,你应效死而无怨,而不该喧哗,所以,死罪可免,活罪却不能免,如今,秦人给了国君找玉时间,暂时休兵,何时会进攻不定,但我就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之后,仍充前线敢死营,以队正领一支敢死小队,探查和氏璧的下落。”
  这话,既是对张静涛的裁定,也是说,和氏璧之后还是被盗了。
  “啊?和氏璧不在君上这里么?”为了破业障,张静涛心中亦是很想探查和氏璧下落,连忙问。
  至于他不问为何可以休假一月,因为他对此很理解。
  既然和氏璧之后还是被盗了,那么为了麻痹盗玉者,就不能急急动手去查的。
  而秦军,似乎愿意为了和氏璧而等待,而且诸侯们也都信这一点,因而大家都可以等。
  然而,在张静涛看来,和氏璧固然重要,但这亦是秦军修整的借口。
  无疑,秦军此刻是很需要修整的,且何时进攻的主动权一直在秦军手中,他们无需太急。
  而赵军,当然也需要修整。
  为此,这当然也非真正停战,在这种休兵中,仍是不断有大量的小规模冲突的。
  赵国在局部战场上都是很吃紧的。
  果然,美女说:“是的,本来,在你到达前线军营后,和氏璧会由另一队武士送达,而后才知会秦使、子楚等人,然而那队武士却未再出现,而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探查清楚君上行动的,除了田狐,应只有敢死营的人能做到,十之八九,劫玉的便是敢死营校尉魏爽,此人本是魏国人,你最要注意的是,他是否和魏王宠妾玉如夫人接触,这玉如夫人一个月后,又会来寒丹。”
  张静涛问:“一个月后?玉如夫人之前已离开了么?”
  美女轻咦了一声:“未料你这小小武士倒是对赵国政殿要务很清楚么,是的,此姬大约是预知会人动**玉,便在表达了魏王也想要和氏璧后,就提早离开了,以免嫌疑。”
  “原来如此,只是这偌大的事情,君上就如此随便交给我么?”张静涛的拳头便暗暗捏紧了。
  没错,这是明罚暗赏,他也的确是想看一看那和氏璧的,但这仍不是他想要的。
  这便是正面刚的恶果了,因只是一名小队长的话,和单兵几乎是没差别的,有很大的概率会枉死在战场,更别是说敢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