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凌小小是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留在罗府的。
  因为还想着为罗海天保持着最后的那点颜面,凌小小的这番话,说的不急不慢,异常平静,话里话外针对的都是黄明珠,对罗海天的背信弃义,根本提也未提。
  罗海天虽然难堪,却也没有气得一佛跳脚,二佛升天,只是对小小生出些不满,不过他又想到这些年小小的性子,想到昨天小小的平静,虽然面上不太舒服,却也没放在心上。
  罗海天的心中,凌小小可不是软弱无能的人,偌大的罗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与人来往也是滴水部落,就是朝廷中的夫人也对凌小小赞誉有加,而三年来更是将罗府的产业扩大了几倍,让罗府在朝中既不会遭人白眼,也不会遭人嫉妒,这些都是需要手腕的呀。
  而凌小小的手腕,今儿个让黄明珠是有苦也说不出,不过她的苦并不止这样:原本她加在小小身上的苦,现在却成了她的,众人的眼里现在都认为她不守礼教,不知进退,就是罗海天都认为她有些不知轻重,她原本的心思却是要罗海天看清楚凌小小的泼辣,而衬托出她的好。
  但她最大的苦却还是,凌小小假装的贤良淑德……生生把她要进罗府的高兴,开怀都化成了苦水流进她的心底,苦的她现在想破口大骂,想去撞墙,但是,今儿个,眼前的情况却让她连一个苦字也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她可没错过众人眼底的鄙视,也没错过罗海天的无可奈何。
  于是,这就让她更加的痛苦了,凭什么凌小小可以过的这么幸福。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今儿个总算是知道了,她面上一边儿流着眼泪,心里却一边儿叹息,懊恼不已:她小看了凌小小,这女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
  而凌小小身边的四个丫头瞧着黄明珠做作的流着泪的脸,再瞧瞧自己老爷不算好看的脸,心里都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位黄小姐还未进门就想打压夫人的气势,她实在是做梦,也不看看他她们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四个丫头的心中,自己夫人那是要手腕有手腕,要美貌有美貌,该软的时候软的下身段,该硬的时候,就是砍断脖子也不会退上一步,岂是白白吃亏的人,而且丫头们心里很清楚,夫人现在不发作老爷,并不是夫人对老爷还有什么情意,而是不方便发作:为了小少爷和小小姐。
  四个丫头都是小小从凌府带过来的,都是从小跟着小小的,凌小小什么性子,她们是最清楚不过的,而且在小小的长期耳濡目染之下,这几个丫头的思想都不同于常人:男人变了心,就不值得交心了,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要死要活,根本就不值得。
  四个丫头看着自家的夫人浅笑盈盈,平静的对着罗海天,福了福身子:“爷,妾身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先上楼了。”
  “嗯。”罗海天僵硬的点了点头:罗府的生意自然很重要。
  这一次,黄明珠没有挡下凌小小,不是她不想挡下,而是一时半刻她没有想到让凌小小出丑的方法,所以她只能看着凌小小在罗海天扭曲的声音中,款款而去。
  而那位贵妇在瞧过这么一幕之后,对凌小小的兴致更大了:看来在她深居简出,养病的这三年,天朝的风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而风扬在路过罗海天的时候,难得一次开了尊口:“罗将军,你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娶到黄淑妃的妹子。”风扬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微微懊恼:“瞧本侯这记性,怎么还说是淑妃,应该是贵妃才是。”
  酒楼的众人听了贵妃两个字,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不娶妾的罗将军愿意娶黄明珠为平妻。
  风扬的一句话,让罗海天的脸色变了又变,就跟菜田里的茄子一般发紫,却要生生的将这紫色压下去,因为罗海天早就认出来了风扬的身份,所以今儿个他对凌小小的话,才多了几分忍耐:风扬乃是当今的国舅爷,圣上最宠爱的国舅爷,他不压下去,又能怎么办?就是黄淑妃在国舅爷面前都要靠边站,小心翼翼的讨好的呀!
  而罗海天心里还有些诧异了,小小什么时候认识了当朝最受皇上宠爱的国舅爷?还让凤阳侯出言维护?
  难不成同在边关守城,凌家和凤阳侯有了交情?
  风扬的话,让前面的贵妇脚步又顿了顿,而凌小小的嘴边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就知道,这疯子虽然平日里很喜爱欺负她,但关键时候一定会挺她的。
  凌小小自己也不知道和风扬之间算是朋友还是敌人,反正这人以压榨她为乐,手中握着她的把柄,总是对她指手画***役一番,不过每次真的遇到事情,他就会站出来,就像上次罗府生意出了问题,就是他帮着解决的。
  凌小小可不会自恋的认为风扬看上了她,说出去只怕会笑掉众人的大牙,风扬什么人,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没见过,难道还看上了她这个有夫之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凌小小仔细的分析了一番,那就是……风扬吃饱了撑的。
  黄明珠听了风扬的话,她的心里生出了生吞了凌小小的心,她没有想到自己想来耀武扬威一番,却被凌小小奚落了一顿,更被凤阳侯嘲讽了一番。
  黄明珠刚刚可没有看出来,和凌小小站在一起的人是凤阳侯,因为凤阳侯这一年来未曾在京城露面,而且因为驻守边关,黑了很多,她刚刚都没能认出来,还是风扬出声自称本侯之后,才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