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远迁各有牵挂郝氏担忧过继(2)
  谢玲珑见和泉默不作声,便诚恳的道:“我们夫妻多谢陛下。”
  李静笑道:“一家人还说什么谢的话。陛下与照娘都不知道如何疼爱三个宝宝才好。”招手叫过李云胜,感慨道:“当年我跟照娘去寺里见和泉,他就跟胜郎一样大,我抱着他觉得身子好轻。胜郎的小模样像极了和泉,不过个子要高两个头,性子也活泼。”
  谢玲珑见和泉脸色微变,忙换个话题道:“姑奶奶,洛阳离长安还算近,不过六百多里。燕州离长安就远了,有两千多里路。我们去燕州,您是跟去,还是留在这里跟小青儿、小湘儿住呢?”
  和泉道:“姑奶奶,燕州可是荒凉之地,比不得长安,便连潭州也比不上。”
  “再差也比曾经战火不断的青城强。我原先说过小玲珑到哪里,就跟去哪里。只是……”李静不看两人,只看着三兄妹在一旁玩,幽幽轻叹一声道:“小青儿已经大婚,有小湘儿操心他,我就不管了。我心里放心不下的小城儿。”
  谢玲珑与和泉对视相望,倒是有些意外,李静竟是能舍得李青夫妻,而跟着他们同去河北道。
  紫叶见李静不往下说,便道:“城主子一心想要娶四大千年世家的嫡女,他这几年刻苦读书,琴棋书画样样都学,考中探花,又去工部任职长见识,已是很努力,可是到现在四大千年世家族长都没有音信。”
  李静声音微颤道:“怪我眼界太高,影响了小城儿,使得他固执的非千年世家的小娘不娶,别的小娘都不见。他今年十四岁,早该定亲。我想离开长安之前,给他定门亲事,不然我去了河北道,他没有人管着,别为了这么个执念魔障,闹得最后终身不娶。”
  谢玲珑忙劝道:“姑奶奶,您刚才也说了,小城儿才十四岁,小泉子像他这么大时,刚还俗去了军队。”
  和泉道:“姑奶奶,我十七岁跟珑珑定的亲,二十二岁大婚。小城儿是缘份未到,您莫急。”
  紫叶道:“主子,您瞧小姐、姑爷跟奴婢的看法一样吧。您莫多想了,城主子刚十四岁,年龄还小呢。”
  谢玲珑眼珠一转,问道:“姑奶奶,四位族长可有跟你写过信?”
  李静点点头,缓缓道:“倒是写过,也就是每年年底一封信,提前拜年问候,都未提到过小城儿。”
  谢玲珑菀尔,脸蛋上梨窝若隐若现,倾国倾城,一瞬间满室生辉,道:“我记得千年四大家族的族长对小城儿的印象不错,特别是杭州的董家族长,上回来长安学府百家讲坛授课,特意叫小城儿给他整理文稿。”
  李静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道:“那都是两年前的事。”
  她知道四大千年世家有家规,女子不得嫁入皇家。她是平唐帝国有史以来最为尊贵的帝皇公主,可嫁到青城李家,她的后代就不是皇家的人,而是青城李家的人。
  她真的很想当面问四位族长,是否因为她这个帝皇公主的身份,才拒绝将家族的女子嫁给李城,可是若真是如此,她又能怎样?
  谢玲珑道:“我这就给董族长写封信,问问他可想让小城儿当董家女婿。董族长是个快性人,应该很快就会回复。若是他不同意,我就问另外三家,若是都不同意,您也别气馁烦闷,不是小城儿不好,而是跟四家没有缘份,我拿着四家族长的信给小城儿瞧,让他断了念头,在长安寻一门好亲事,一定要让您毫无牵挂的跟我们去燕州。”
  李静立刻微笑道:“小玲珑真是快人快语,好,就这般了,我等着你的信。”
  谢玲珑、和泉带着三个宝宝走了。紫叶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只要小姐出面,城主子的事定能成功。”
  奴婢禀报江氏来了,李静赶紧让江氏进来。
  江氏神色忧郁,开门见山的道:“老妹妹,我要跟我孙子去河北道了。咱们姐妹处了十几年,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我舍不得你。”
  紫叶与李静对视一望均笑了。
  李静有些动容,激动道:“老姐姐,我也要跟着小玲珑、和泉去河北道呢,咱们仍然在一呢!”
  江氏转忧为喜,笑道:“那太好了。咱们姐妹不用分开。”
  李静有些激动的跟江氏说了谢玲珑帮李城询问亲事,江氏笃定的道:“珑妹子从四岁起,想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老妹妹放心就是。我就等着喝小城儿的喜酒了。”
  李静心里微喜,江氏的话不无道理,这么多年来谢玲珑要做的事,无一不成功,四大千年世家甚至愿意将所有的藏书借给谢玲珑,李城的亲事应该不会有问题。
  和泉骑灵马出了福乐庄就进了长安大明宫,向李自原禀报了六座城府的名字,又提了一下大运河的构想。
  李自原是何等人物,激动万分的当时就要见谢玲珑。
  好在和泉想的周到,拿出昨夜在空间写得关于大运河资料,再三声称谢玲珑不懂水利,具体事情须问谢奇阳,李自原这才改为召见谢奇阳。
  君臣相见细谈了大运河之事,谢奇阳实话实说道:“陛下,挖凿大运河远比修河堤、挖水库复杂,工程浩大,臣要带着下属沿途勘查大运河流经的所有地方,从百姓、达官贵人手中买地,选出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与大运河最安全的会接口,正式开凿之日最快也得三年后。”
  李自原拍拍谢奇阳的肩,道:“你办事最是严谨认真,我极放心。三年就三年,我等着起。”
  谢奇阳道:“那就从今年的下月开始,臣今个就去召集人。今后三年春、夏季,臣就勘查大运河,秋、冬季就在河北道修建水库。”
  李自原听了很是动容,道:“亲家,我记得你今年四十五岁,已近五十知天命的岁数,干活不要如此拼命。今年好好歇一歇,先把家在河北道安顿好了,明年再开始勘查。”
  谢奇阳摇摇头,道:“七雪特意说让我把心思都放在修水库、建大运河上头,家里有她,不用我管。”
  和泉笑道:“爹,珑珑也是这般说的,让您放心弄水利,全家远迁的事交给她与外公、舅舅就是。”
  李自原瞟了和泉一眼,心道:何时臭小子也能这般亲热的叫我一声“爹”。
  且说,何家众孙媳从众孙嘴里得知有可能远迁到河北道的事,娘家近的就回去当面给爹娘透个口风,娘家远的就写信含蓄的提了一下。毕竟还没有正式下圣旨,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
  唐家四姐妹腆着大肚子坐着灵马车回到唐府,见了郝氏说过之后,均求着她一起去河北道。
  郝氏夫君死了十几年,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娘家没有人,要是留在长安,带着即将出生过继的外孙子,只能由府里的老仆及婆家的人照顾。她要是跟去河北道,四个女儿每天能轮流看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临死也有人送终,最重要的是外孙子也有人管教着。
  郝氏抬起胖手打住四个女儿的话,紧张的道:“先别往远里说,我只说近的,过继一个外孙子的事不会因为你们远迁不算数了吧?如今亲家爷爷已是从二品的县公,我那四个女婿两个是侯爷,两个是四品的官员。”
  此事不怪郝氏多想。如今的长安何家涛天的富贵,背后有泉王、明王、李静、太子、护国寺,何屠夫将曾孙过继的事若是传出去,会引来无数不知情的人非议,严重的家族名声都会受损。
  郝氏等了几年好不容易四个女儿都怀上了第二胎,小白与太医诊断都说是儿子,她自然无比的重视。长安何家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害怕影响到过继的事。
  唐小婉道:“娘,爷爷怎么可能会不遵守诺言?您放十二分心就是。”
  郝氏慌得心跳加速,起身就往屋外走,道:“我得当面去问问亲家,若是算数,别说河北道,就是沙漠沼泽,我也跟你们迁过去。”
  唐家四姐妹连忙跟着出去,这就与郝氏一起回了福乐庄,直接去了第一号院。
  郝氏在第一号院子里见到何屠夫、两大学士夫妻正在跟何泉的三个儿女玩耍,道:“亲家爷爷,我有事想要跟你确定,你可方便说话?”
  李云捷三兄妹本是满院疯跑着,见着四个孕妇舅妈,立刻停下脚步站好,生怕撞着她们,而后走至向她们与郝氏行礼。
  何屠夫抱起了李云英顶在肩膀上,问道:“亲家,瞧你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唐家四姐妹生怕郝氏着急当着两大学士夫妻的面说错话,落了何屠夫的面子。
  唐小芹伸手一拉郝氏的衣袖,道:“娘,进了厅里再说。”
  何屠夫试探的道:“可是关于过继的事?”
  郝氏立刻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此而来?”
  何屠夫有些惊诧,以为郝氏改了主意,过继一个细伢子不够,还要过继两个,这就板着脸带着她进了大厅。
  郝氏睁圆眼急切的问道:“亲家爷爷,请问你们可是要迁到河北道?那之前咱们两家过继一个外孙子的约定还算数吗?”还未等何屠夫开口,她就已经揪心的热泪盈眶,唐家四姐妹见她哭了,也跟着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