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景是微凉_118
  因为都没经验,所以这次我就咬牙献了身。尽管用了沐浴露,可花花进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叫声像杀猪。但这反倒好像助长了花花的热情,他几乎要把我撞散了。
  我们一共做了三回,到后面的时候我不疼了,因为直接麻木了,整个人处在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只知道花花还在做,可我每次想开口问他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休息了的时候,他就会先一步吻我,堵住后面的话。
  我总觉得他在我心里放了个卧底。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我也慢慢从恍惚变得清醒。床湿得不像样子,躺着很不舒服,我知道该去洗澡,可我不想动。花花同样没动,他只是侧躺着看我,很安静,但一直笑,眼睛比最好看的月牙儿还好看。
  我也不自觉咧开嘴,虽然后面疼得厉害,但心里痛快,就像一个空荡荡的人忽然被填满了,踏实了,再不怕飘到陌生地方,举目无亲。
  多年前的冯一路死也不会想到他会和花花上床。人生,还真他妈没谱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缓的差不多了,便深吸口气,努力在晃晃悠悠中坐起来。
  花花不明所以,一脸纳闷儿。
  躺下面这活儿不好干,我之所以豁出去除了不忍心让花花疼,还有个原因,咳,可以顺水推舟来个苦肉计嘛。你想我都牺牲到这份儿上了,再提什么要求花花就算想拒绝也未必忍心。
  屋里太安静,我忽然有些张不开嘴。
  花花的笑容慢慢淡了,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索性放弃,在思索片刻后,改用手语――
  我想和你在一起,行吗?
  花花忽地睁大眼睛,似乎对我的手语无比惊讶。
  可我不是秀这个的,我想知道答案,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你俩都这样了他要再拒绝就太没人性了,但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揣测的东西,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变得疏远,变得陌生,甚至是面目全非。我的身体在这等待中慢慢绷紧,像个等待法官宣判的重刑犯,这紧张,害怕,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花花终于有了动作,不过不是坐起来,而是把我扯了过去,又是一个长久的吻。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唇齿相依的感觉,怎么亲都亲不够。不光是嘴,他还喜欢亲我的脸,眼睛,耳朵,脖子……脖子就算了,那地儿他喜欢咬的。
  这算……答应了吧。
  只是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锲而不舍苦恋的我到最后却变成我小心翼翼请求他?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正腻味着,忽然一丝细微的声响传进我耳朵。不知是光天化日乱搞的心虚还是我本身听觉过人,这都隔着两层门了居然还能听见,而且又是熟悉的钥匙碰撞。
  还来?
  我欲哭无泪,却不敢怠慢,连忙把花花从身上拉开,低声急促地说:“有人回来了!”
  花花会意,却阻止了我要下地穿衣服毁灭案发现场的动作,反而半强迫地让我躺下,拉上被子,然后用手语说:我出去看一下,你好好休息。
  卧室门被花花小心翼翼合上的刹那,我情不自禁用胳膊压住了发热的眼眶。
  傻瓜,没人在乎冯一路,只有你把他当个宝——
  第章
  花花走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这一次是真累,于是睡得特别沉,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花花蹲在床边对着我发呆。
  卧室很暗,只开着一盏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落地灯,可花花的眼睛很亮,像晴朗夜空里最闪耀的那颗星。
  “你干嘛呢?”我问。
  没睡觉,没看书,没玩手机,这不科学。
  花花伸手要去拿电话打字,却在半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停住,然后思索片刻,改成了手语。
  看你。
  要在以前,哥肯定对这种杀伤力堪比特级麻婆豆腐的火星语抵御无能,轻则过敏,重则外焦里嫩。可这会儿居然觉得特顺耳,特是那么回事儿,特让人克制不住的必须上赶着追一句:“我有什么好看的?”
  花花歪头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问:你看得懂手语?
  尼玛老子问的不是这个!老子要听琼瑶听席绢听甜言蜜语啊!
  见我不理,花花以为我没看懂,于是又耐心地比划了一遍。
  我认输,挺尸状趴那儿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花花锲而不舍,显然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什么时候学的?
  “呃……就有段时间挺闲的,正好电视里播手语节目……”善意的谎言连上帝都会原谅的。
  单纯的花花相信了,快乐了,然后扑过来开始啃我。
  先是嘴,接着脖子,然后又回到嘴,再然后……就没有再然后了,他甜腻的吻几乎要延续到地老天荒。
  “嗯……”
  “好了……”
  “别闹……”
  “差不多了……”“……你他妈用腮呼吸吗!”
  终于我还是用暴力结束了这场浪漫之旅,没办法,生命线已经降到安全临界值了。
  花花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满眼委屈,像个被主人抢走骨头的可怜吉娃娃。
  我伸手揉了两把他的脸,轻斥:“别装相。”
  花花扁扁嘴,然后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头!
  这个接吻狂魔!你咬就咬呗,还舔什么舔!
  “你给我消停儿的!”没好气地收回手,再弄下去又得着火,我可不想肾亏。要知道男人的持久能力不是看一次的,而是看一生的,重在续航啊。
  花花眼里满是不甘愿,却听话地老实了。
  我这才想起睡前的开门声,便问:“你师傅回来了?”
  花花点头。
  “说什么了吗?”我问得含蓄,但我知道花花懂。
  果然,思索片刻,花花开始说:我没讲。师傅不会在这里住很久,我不想让他操心。
  我明白花花的顾虑,但还是有点儿不爽:“谁让他就乐意瞎操心。”
  师傅没有儿女,对我是真好。
  “哦,我对你是假的?”
  花花乐了,不再言语,只带着浅浅笑意看我。
  我反应过来人家这是不准备跟我逗了,但,也不用幸福的跟宠溺孩子的家长似的吧!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手机在床头柜上,我懒得拿,便直接问:“几点了?”
  花花比了个简单了手势。
  我大惊:“十二点了?!那你不睡觉蹲这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