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太累想不出题目了
  滋——
  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破败的居民楼道内安静的甚至能听见坏掉老灯电流的滋喇声。
  沾染上污渍的墙前蹲着一个女子,血红的衣摆缱倦在地上,衣袂下伸出苍白纤长的玉手正搭在一地破碎墙块上。
  如此唯美而诡异的景象并没有让姜丰感到恐惧或痴迷,反而焦躁的将手里的工具递了上去。
  半晌,崔珏起身,挥袖修复好墙面,长吁了一口气。“电线修好了。”
  邻家黑狗为何夜半屡屡犬吠?这到底是道德的败坏还是人性的泯灭?
  不!都不是!
  这是因为墙里的电线老化漏电,微弱的电流在地板上人穿着鞋感觉不到,而狗每次都被电!
  叫她一个唐朝县令去修电线?姜丰你怎么不上天呢?
  崔珏修了一晚上电线,满心郁闷,恨不得揪着姜丰领子怒骂一顿他。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崔珏拍拍手感叹道。
  “其实……我会修电线的……”姜丰弱弱的说道。“以前这儿也漏电,我每次回来都会修……我怕再着了火”
  崔珏顿时没脾气了,虽然很想打一顿姜丰,但还是因为他刚才说的伤感话语放下了手。
  “我都彻底修好了你还说这个……”崔珏摊摊手。“以后不会再漏电了,你们可以放心在地府呆着了。”
  姜丰闻言一惊,急忙问道。“你不是说我可以见我母亲吗?”
  “当然,不过你收敛不住阴气,在她身边呆久了会让她身体不好。你可以在地府给她托梦,免费还对她身体没有伤害。”崔珏说道。
  姜丰舒缓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那就好……”的……
  “你还可以跟她写一张纸条留个最后的纪念,我暂时可以帮你显形一会,赶紧写,别墨迹。”崔珏掏出一张精美的纸条,递给他一支笔。
  他热泪盈眶的接过纸条,犹豫了一会才落笔:
  妈,我在地下很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不能来看你了,但我晚上可以给你托梦。我不后悔做了消防员,但我后悔抛下了你一个人。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当时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他写了很久很久,直到清晨绚烂的阳光穿过破碎还粘在窗框上的玻璃照进楼梯间时,纸条正反两面已经满满当当,他还有很多未说完的话。
  “走吧。”崔珏沉声道。
  “走。”他强忍胸中悲怆点点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崔珏递过去一张纸巾,带他开了鬼门到暂且到她安顿三人暂住的地方去。
  “你们有考虑过在地府做一份工作吗?现在地府投胎好的名额不多,一般的名额太委屈你们。”
  她抬袖试香时问道。
  这儿是她名下的一套三进院落,因为她有焚香的习惯,这里常备香料。
  “我们不大了解,也不清楚能干啥。至少这儿肯定不用救火,而且我们执念太重了……我们自己都知道”姜丰苦笑着拦下房多喜蠢蠢欲动浇灭香炉的举动。
  “你错了,这里用。”崔珏见状灭了香炉为三人煮上茶。
  三鬼同时惊讶的张了嘴,失礼的举动直到崔珏把茶杯塞入他们手里时才消失。
  “不好意思……等等,你说我们在这里也可以……救火?”其中一人急切的问道。
  “当然。譬如说烧死你们的大火,你们现在就可以毫发无伤的扑灭。”崔珏抿口茶,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完全可以去山林里查危险火源之类的,这些我不懂,但是你们懂。”
  她的话让失落的姜丰顿时有了力气,忍不住攥紧了青瓷茶杯。
  活人不可能完全排查哪片森林隐藏火灾危险有人携带火种,但他们可以,活人救火有生命危险,但他们没有……
  他们完全可以做到生前幻想存在但做不到的事情,这如何不让他们兴奋。
  “谢谢,我们明白了!”他站起身来,手里还紧紧攥着小巧雅致的杯子。
  “别攥了,会碎的。”崔珏拿过茶杯放在案上,起身行送客礼。“地府为你们有安排住处,拿着卡就可以去入住。入住后去你们那个世界分地府主管处报道。”
  三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礼,下意识双手合十摆了个超度的姿态,在崔珏发飙前一溜烟跑了。
  崔珏:再见,友尽!
  她收拾茶具放入柜子,扶正玉冠准备出去吃饭时,孟宪却突然给她发了通讯邀请。
  “府君,谢天谢地,我终于打通电话了。”孟宪急切的说道。“昨晚应军备需要敖龙王来地府下了一夜雨,少爷身子弱淋了雨晕了过去。您……还让他跪吗?”
  崔珏一愣,皱皱眉问道。“他是鬼,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晕的?”
  “阴气不足,被外来阴气一冲。受了惊吓,就晕了。”他回答道。
  “好了,我现在回去,你让他歇着吧。”崔珏听到一半久不耐烦的挂了通讯匆匆回去。
  冰冷刺骨的雨点打湿了身上的绸衣,凌乱的长发狼狈的黏在面颊与脖颈上,额角的伤沾了雨水,疼的他直哆嗦。
  屋檐下站着壮硕的青年,正用一成不变的目光看着他,意味不明。
  一定是觉得他给父亲丢脸了吧……
  崔君面色惨白,膝盖跪的估计要青了,阴气流转不畅,胸口被捅的地方还有隐隐的疼痛,
  咚!
  他眼前一黑,一下子栽倒在地,只觉耳边只隐隐有说话声响起,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醒醒!醒醒!”崔珏摸摸他额头确认他没大事后拍拍他脸,她试图叫醒崔君。
  他翻个身,床有魔力,不想起床。
  “起来吃点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了你。”崔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跟芝麻糊似的,里面还隐隐有白色的面皮。
  崔君委委屈屈的坐起身,接过碗便愣了。
  这……是个什么鬼!
  他想着以后自己一定要告诉崔珏君子远庖厨这个道理,不然……谋杀亲子了!
  崔君一咬牙,接过汤勺一勺勺的吃了,味道意外的有些甜,居然还能吃!
  “味道怎么样?”崔珏冷着脸问道。
  “还…好…”他顿了顿,笃行了儒家事父母恭,使父母乐的教条。
  “好到什么程度?”
  崔君顿时就泪了,他以后再也不作死了,求求你不要问他送命题啊!
  “…到我明天还想吃的程度…”他想着这东西虽然不好吃但吃了又不会死,明天再吃一次也没大事。
  崔珏一愣,顿时决定明天还要把汤圆煮破。
  “好,我明天还给你做汤圆。”
  “汤圆?”崔君大惊,手中带面皮的黑芝麻糊顿时泼了一床。
  汤圆元宵的历史从宋朝有文字记录,但唐朝也是有汤圆的,他又不是没吃过,但如今崔珏告诉他这一碗东西是……汤圆?
  他忽然庆幸活着时崔珏从未出现过,不然以他活着时动不动崩溃的肠胃,来吃这种猪食……他得疯
  “煮破了……我刚买的速冻汤圆……”崔珏小声说道。“要不我再给你做去?”
  得。汤圆还是速冻的!
  话罢,孟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上来。“府君不可啊……万万不可再炸一遍厨房了……”
  “我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汤圆,本来想吃过午饭再来找你的来着。但是厨师请假了,我寻思着自己做……就给你盛了份……没想的……居然炸了厨房。”
  崔君笃定,她肯定是因为汤圆煮破才把煮破的汤圆给他的。绝对是的!
  “你确定不是因为煮破汤圆不想浪费才端给我的?”他起身收拾弄脏的东西。
  “你怎么跟府君说话呢?”孟宪怒极想要拔刀,崔珏连忙按住。
  “别闹,点个外卖吧,你们俩吃什么?”
  她已经对自己的厨艺不报任何希望了,因此,还是点外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