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顾寒想到这个人刚才吐槽的那句话,旁人他不愿管也不想管,但是温语竹不同。
  他脚步一顿,终于和这个女人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对,认识,”顾寒语气深沉,想说什么,却忽然想起温语竹估计不愿,于是只能换了个方式,“她是我的心上人。”
  呱噪的女人:“.......?”那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顾寒。
  却发现顾寒已经走出了大门,一晃眼就不见了。
  外面下了雪,雪点子很大,一下一下的砸在人的肩膀上,顾寒的西装都给沾湿了几分,他却丝毫没有心思去顾及,视线一直在找温语竹的身影。
  拨了好几个电话号码给她,都提示手机已关机。
  顾寒舌尖抵了抵腮,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张秘书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着温语竹的面给接通了,“顾总,有什么吩咐。”
  “夫人在不在你那里,”顾寒沉声道;“叫她接电话。”
  张秘书将车停在路边,旋即将手机递给温语竹,道:“太太,顾总叫您接电话。”
  温语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气氛开始有些诡异,张秘书大气都不敢喘。
  温语竹头抵着车窗,目光淡淡的望着远方,似乎是犹豫了半晌,她才伸出手接了电话。
  喂?她语气淡淡,让顾寒在那头沉吟了好半晌。
  “刚刚干嘛不接我电话,”顾寒站在马路上,任雪往下掉,“刚刚干嘛不接电话?”
  “手机没电,”温语竹说的倒是实话,顾寒沉吟片刻,倏地道:“你刚刚进去了是吗?”
  温语竹低低的恩了声。
  像是在等温语竹开口先问,顾寒始终没有开口,像是在堵气,可等了半晌,却只等到了一句:“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她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没有问他刚才的那个人。
  以前一点点事她都能委屈上好几天,要他哄着来。
  如今......
  像是有些失落那般,顾寒许久没说话,半晌后,他似有些无奈,低声道:“嗯,我晚点回去,等我回去再说。”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两厢沉默,他在等她开口,她在等他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张秘书的手机滴嘟滴嘟两声,是没有电的提示语,温语竹没有再耽搁,像是在应他,嗯了声之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温语竹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是按照张秘书说的,进了地下室一楼的左边那个房间,一进去,全是电子设备,不过倒不显得拥挤,毕竟都是悬挂在墙上的。
  她调开监控看了眼,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昨天晚上从下了车到进房间门前一刻的视频,当看见自己是如何耍赖皮的时候,温语竹简直无眼面对自己,连监控的速度都快调快了好几倍。
  进了房间里就没有监控,最关键的地方却没了,温语竹站在原地抿了抿唇,虽说监控里很明显就是她的问题,但是像是没有看见最后一步,她就不愿承认自己真的把顾寒给上了。
  但老天似乎就爱和她作对,转身欲往外走的时候,温语竹忽然看见了桌面上放了一个录像机,小型的,她走上前,轻轻的触上了那个录像机,却不小心按到了它的开关键。
  录像机停顿了几下,温语竹以为它卡壳了,正欲将它放回原位,却忽然看见录像机里播放出了一幕。
  -
  顾寒回到酒会的时候,刚好遇见了谢焱,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谢焱端着红酒,旋即勾起唇角道:“顾太太呢?”
  顾寒现在没有多少心情去和谢焱牵扯,他淡淡的睨了一眼谢焱,反讽:“边柠呢?”
  谢焱语塞,闷头喝了一口酒,心有不甘,旋即道;“听说你刚刚去追顾太太了,怎么,没追到么?”
  顾寒也不知道谢焱怎么如此的幼稚,他本不想过多纠缠,但是耐不住谢焱的眼神一直追着他,他舔唇,将酒放在桌面上,嘴角一勾,“是么,总会追到的,不像你,十年了,没点长进。”
  谢焱:“......”他舌尖抵了抵腮,从喉腔里闷出了一声淡笑,往顾寒的心上狠狠的刺了一箭,“我也是偶然听闻了一件事,你想知道么?”
  顾寒毫不犹豫地转身,并没有兴趣。
  “关于顾太太的。”
  顾寒脚步一顿,转身,望着谢焱。
  谢焱勾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被边柠气了一天的气终于找到了地方转移,他笑:“听说顾太太在国外交往了好几个帅气小哥哥,哪里像顾总,这么多年在国内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人家可是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还。”
  怒意盎然,顾寒在裤袋里的手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他侧眸,看着谢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谁会为你说的?”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谢焱居然知道。
  谢焱淡笑,“那天去喝酒,无意间听见隔壁的人提起,听见是顾总的太太,我自然是帮你留多了几个心眼。”
  顾寒极力的忍着心中那蚀骨钻心的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沉吟片刻后,拿起车钥匙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车子一路飞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温语竹坐在沙发上,桌面上摆放着一个录像机,昏昏欲睡的瞬间,湖畔的栏杆被车子撞飞,她从昏睡中蓦然惊醒,往门口一看,吓出了浑身汗。
  作者有话要说:  狗谢焱!!!臭狗!到时候有你求顾寒的!!
  明天修罗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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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我喝醉了,你帮我
  温语竹反复看了好几遍这个视频, 直到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都没有感觉,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被一声轰鸣撞击声吵醒的, 把她的美梦都给弄破碎了。
  她终于梦见了一次母亲, 母亲模糊的脸庞在梦中渐渐的清晰起来, 她的心像是得到了慰藉, 哪怕她一声不吭, 就这么安静站在桥对面望着她, 她也觉得好满足。
  可惜, 母亲似乎是想说什么, 声音还没传入温语竹的耳边, 她就被吵醒了。
  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像是车祸现场, 温语竹吓得跌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敢动,生怕是一些路人喝醉了酒酒后驾驶,也怕出去有危险,温语竹只能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将自己化成空气。
  在国外的时候, 夜晚是很不安全的, 她胆子不小,但是以前每到夜晚总觉得随便就能有一个醉汉当街犯罪,也导致她现在畏首畏尾的。
  还没等她完全的从门口的撞击声中回过神来,温语竹忽然听见大门又被推开的痕迹,那个人像是在输入密码,按键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恐怖。
  输错了一次, 门响起了低声的警示语。
  那人开始输入第二遍的密码,依旧显是错误,门响起第二次的警示语,温语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很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也下意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习惯成自然,温语竹眼眶有点酸,手抖得很厉害,下一瞬,门啪哒一声响起打开,那人推门而入,身高体长,逆着光踏入,她还未看清他长得什么样,他长臂一伸,手指一按,客厅的灯瞬间亮了。
  明晃晃的白炽灯将温语竹稍微红了点的眼眶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顾寒站在门边,高大的身躯差点和门同高,他头顶有一盏玄关灯,明黄色的,很温暖,却和他冷到了极致的眸光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温语竹,修长的手轻松领带,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他被封锁住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
  温语竹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顾寒,眼眶的红却渐渐的消散了些,她察觉到顾寒的低气压,多少能猜到他心情不好。
  本不想主动开口打招呼,但是一想到刚刚看见的录像机里的那些画面,加上昨夜醒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温语竹也不是如此固执的人。
  视屏里,是她一直缠着顾寒,估计是顾寒料到了这一层,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将她缠着他的一切录入进去,她一直喊热,顾寒便倒了杯水递给她,哄道:“先喝了,等会儿去医院。”
  可是温语竹不听,她一把拍开水,二话不说堵住了顾寒的唇。
  一切都是她在主动,最后顾寒哑着嗓子问了句,“你确定?”
  温语竹迷迷糊糊,似懂非懂的嗯了声。
  ......
  说不清楚是愧疚还是什么,还是看见他手背上那天误以为她跳海所以划伤的手背,伤口还没完全好,她眼眸微颤,低声道:“你怎么了,喝酒了?”
  顾寒也没想到温语竹会主动开口说话,还是问他的情绪。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么卑微,分明是想买把刀杀了她的,但是因为在去买刀的路上看见了她爱喝的酸奶,于是把买刀的钱买了一瓶酸奶,拿回去腆着脸道歉认错。
  就好如此刻的顾寒,分明是一肚子的气想发出来,想质问她为何这么多年不是和他一样孜然一身孑然一人等着彼此,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可是他如今看着她的那张脸,七年时间没见,竟然有些恍惚,他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有什么资格,他一直很清楚,是他先放的手,推开的她,哪怕她在这七年里和别人结婚生子都不是他能够管得到的。
  顾寒给自己开导,正欲回答温语竹的时候,客厅里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语竹?】
  温语竹瞬间惊醒,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刚才打的那通电话是祁远的!她瞬间挂断,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那头又回拨了过来,孜孜不倦,温语竹看着顾寒越来越黑的脸,一把按下了关机键。
  顾寒嘴角一扯,自嘲的笑了笑,他没瞎,自然能看见备注上的是一个字。
  ——【远。】
  估计是她口中那个喝醉后都还念着的祁远,顾寒想到这一层,心中像是堵了一把火,他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保持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正常,他想开口应温语竹,却发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语竹顺势瞄了眼门口被撞的破烂的车,下意识地道:“你没事吧,怎么会撞到门上,我刚都被你吓到了。”
  原来是被吓到了,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祁远的么,而不是打电话给他这个丈夫,顾寒忍了一晚上的怒意感觉已经烧到了头,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快要消失完。
  而此刻的温语竹像是地雷埋在哪里她就往哪里踩,一踩一个准,她只当顾寒生昨晚那一巴掌的气,看了录像机和视频的她对昨晚的事虽然还是没能完全的释怀,但是已经把对顾寒的气消掉了。
  比起气顾寒,她更气的是自己。
  那么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她想到这,于是先和顾寒开口道:“昨晚的事错怪你了,抱歉。”
  顾寒闭起眼眸,喉结滚动好半晌,倏地从喉腔里轻呵一声,旋即,眼眸半开的望着温语竹,头轻轻的仰靠在沙发上,嗓音低哑道:“温语竹,道歉这个事,轮不到你开口,你若是真的想对我表达歉意,不如趁今晚你我都有空,你和我说说,这些年你在国外的生活。”
  这还是顾寒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提起那七年,提起她在国外的生活,温语竹微微蹙眉,说到底,她不是怎么愿意提起,倒不是什么,而是单纯的对那个地方和那里发生的事感到不悦。
  温语竹不愿提起,沉吟片刻后,看着头仰靠在沙发上,单薄的眼一直盯着她的顾寒道:“这个道歉的方式我不喜欢,你换一个。”
  顾寒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被温语竹折磨的快要发疯,他舌尖抵了抵腮,像是杀了自己也杀了她,不顾一切后果,说了一句话,“是么,那不如这样,你喝醉了,我帮你,我喝醉了,你帮我。”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的心都同时漏了半拍,顾寒豁出去了,温语竹却愣住了,她嘴角扯了扯,似是无语,也似是失望,她嘴角动了动,望着顾寒道:“你把我当什么?”
  “你身边的小姐吗?”
  顾寒也气了,这个气,在从谢焱口中得知她交往过别人开始,他咬牙,眸光一暗,看着温语竹道:“我身边的小姐?老子这几年他妈的连女人都没有近过身,知道你爱吃醋,连秘书都找了个男的,可是你呢,换了多少个了?”
  温语竹怔愣半晌,看着顾寒,旋即讥笑一声,道:“顾寒,我不知道你打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我换了几个男朋友,我想和你说......”她顿了顿,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你现在开车出去,往帝都路的a大那边去,你站在那个广场,像我那天一样,让雪砸你头上一晚上,让你清醒一下,是你先放弃的,你现在怪我!你怪我什么!”
  她眼眶微红,“顾寒,谁都有资格提起那个过往,唯独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