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其会
  往事已矣!
  苏文雅轻叹口气:“亡灵在上,自是不希望活着的人整日沉迷伤痛。”顿了一下,“若是你认为是自己把伤痛和不幸带给她,那就好好在她身边守护她,直到你把命运从她身上夺走的幸福全部还给她为止。”
  这个她是谁,苏文雅想陆子翼肯定明白。
  陆子翼身形微动,“逸尘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初他甘愿死在慕容霜的剑下时,顾长青曾说若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她,那就保护好自己,查出真相还家人清白,护她平安。
  听到陆子翼说顾长青与自己想法相同,苏文雅略不自在,轻咳一声,“现在怎么办?”
  看到苏文雅的模样,陆子翼轻笑,一向淡然的苏文雅也有不自在的时候,何况只是提起逸尘这个名字。看来苏文雅对顾长青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陆子翼知道苏文雅是故意转移话题,识趣般避开顾长青三个字,托腮低语:“其实我怀疑黎家有人还活着。”
  “不错。若是二十五年前便得到宝藏的线索,又怎会六年前才被人发现在目及山的异样。况且没拿到真正的宝藏之前,他们也不会就此收手吧!不过,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什么?”
  “墨家的人去哪了?”
  陆子翼吃惊,“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文雅猛然一惊,是顾长青!
  墨言,墨华……她早该想到的,顾长青母亲姓墨。
  也就是说其实当年在灵吾山,母亲与顾母并不是第一次相见。黎家三十年前才隐居村落,而黎家和墨家同为百年世家大族,握有先祖宝藏,想必原本就是旧相识。
  那父亲呢?父亲又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他说与顾御风在灵吾山一见如故。不,是许多人都知道父亲与顾长青之父一见如故。
  苏文雅有些呼吸不畅,像是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父亲知道母亲的身世吗?那顾长青又是如何得知的?黎家的事绿竹自己都不甚清楚。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苏文雅好像不太认识身边的人了。孟依莲,绿竹,母亲,父亲,好像熟悉的人全都变得模糊了。
  对了,李叔?苏文雅想起梅园的李忠一家。
  “当年保护母亲和绿竹一起逃出来的是李叔,对吗?不,应该是黎叔。”
  陆子翼有些不知所措,“你……我也不知道。你,没事吧?”
  苏文雅抚额苦笑,“没事。”
  “咔嚓!”忽传出树枝断裂的声音。
  苏文雅两人迅速隐藏。
  在月光的映照下,只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抬着什么东西随手一抛在地。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一人道。
  “嘘!不想活了。赶紧走吧!”另一人道。
  两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唉!阴深深的,快走快走!”
  苏文雅看了陆子翼一眼。
  陆子翼飞身而起,迅速点了那两人的穴道。
  只是当苏文雅看到地上他们适才扔的东西后,一阵恶寒。
  地上是一个已经看不出多大年岁,浑身只剩骨头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他身下还有一堆堆恐怖的白骨。想来今夜之事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了。
  苏文雅心底发寒,搓了搓手臂。想到刚才她和陆子翼在这死人堆附近谈论了这么久,她浑身不自在。
  陆子翼拿剑架在两人脖颈处,“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两人浑身瑟瑟发抖。
  想来也不是什么硬气的人,便解了他们的哑穴。
  “大侠饶命啊!小的啥也不知道啊!”其中一人道。
  “嗯?”剑又离脖颈近了一点。
  “大侠,我们只是负责看守的。”
  “看守什么人?”
  “就是一些采矿的人。但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过。”
  苏文雅道:“放心。我们只是路过,看到你们鬼鬼祟祟的,不像什么好人,遂上来问清楚。不过,你们在这里开什么矿?”
  “啊?”两人傻眼。
  本以为这姑娘是个好相与的人,没想到话锋转得如此快。
  一人瑟缩,那个一直答话的人看着苏文雅,又看看陆子翼。
  “看样子确实不像什么坏人。”苏文雅看了一眼陆子翼。
  陆子翼放下剑。
  那人低语道:“采铁的。不过我们只能呆在这一个山洞里,其它几个山洞我们是不被允许进去的。所以大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回去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哦!那你叫什么?”
  “小的叫铁柱,他叫铁根。”
  “铁柱是吧!好,你带我进去。”苏文雅话一出。
  铁柱傻眼。
  陆子翼忙道:“不行,你不能去。”
  “放心。”说着苏文雅拍了一下铁根,铁根便倒了下去。
  苏文雅已动手去脱铁根的外裳。
  铁柱急道:“你……”
  陆子翼的剑又指了过去,“不想死就别出声。放心,他没死。”
  这一晃神的功夫,苏文雅已经脱掉了铁根的外穿兵服。
  陆子翼惊讶,“你,还是我……”
  苏文雅也不理会他,径自钻入林中去套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苏文雅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脸上也不知抹了什么,带着点蜡黄与灰暗。虽说长相与铁根相差甚远,不过好在有头盔和兵服的掩衬。若不仔细查看,倒也看不出什么。
  苏文雅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自己,值得庆幸的是铁根身形瘦弱,不然还真没办法滥竽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