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纪泽阳脸颊火红,跟被开水烫了似的,现在大家目光可都在他身上了,谁注意不到二人干了什么?纪泽阳衣服都乱了,嘴巴殷红像涂了口红似的,保准两人没干什么好事。
  江兆清在外面站着,觑了一眼纪泽阳,再抬头看沈厌,沈厌也正在看着他,二人默契的,沈厌先道:“对不住了。”
  江兆清笑了一声,放松了不少,“妈的我还以为你不原谅我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厌道:“我冲动了。”
  他上前拿根烟挂在江兆清耳朵上。
  “求原谅啊。”沈厌玩笑道。
  江兆清胳膊肘杵他胸膛一下,两人这就好了,“走,聚个餐。”
  一大阵人这就同步离开了。
  纪泽阳跟在沈厌旁边,沈厌步子太快,甩开了他,他侧头没发现纪泽阳,在原地等了会,伸手过去,纪泽阳握住,他们俩人这才并肩而行。
  “步子那么慢。”
  “是你太快了。”
  沈厌笑了两声,摸摸他的脑袋。
  -
  好死不死,聚餐的时候遇见了另一个角,谁?肖白啊。
  肖白挺久没出现了,他跟沈厌掰了后就没再一起聚过,这次也是不期而遇,肖白吹了声口哨,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沈厌的审美,都差不多,他喜欢柔和型的,纪泽阳和肖白外貌看起来都差不多,没什么攻击力的那种,但性子差别还是蛮大的。
  肖白可没什么顾忌,大大方方的来跟沈厌江兆清他们打招呼,沈厌也回应过去,纪泽阳并不知道二人有过一段,他胆子小又不是傻,还是从肖白和沈厌的对话里听出来了什么。
  “新猎物?”肖白拿下巴指着纪泽阳。
  沈厌回头道:“怎么样?”
  “跟我没差呀。”
  沈厌笑道:“差太多了。”
  肖白说:“比如?”
  沈厌打量着纪泽阳:“比如,他合我口味呀。”
  “操,”肖白吐槽道:“二哥向来无情。”
  沈厌逗他:“没有,一起?”
  肖白道:“你那小男友不介意啊?”
  “他?”沈厌道:“管不了这些。”
  沈厌有些大男子主义在纪泽阳身上。
  肖白搂住他脖子,沈厌都这么说了,他也明白了,一点儿不知道保持距离,磨着沈厌的耳朵暧昧道:“那好,说不定吃顿饭二哥就想吃回头草了呢。”
  沈厌退了一步,玩笑也有尺度,纪泽阳还在,他不能做太过,招手道:“泽阳。”
  纪泽阳过来了。
  沈厌问他:“加一个人没关系吧?”不过是走一个形式,他明知道纪泽阳做不了他们场子上的主。
  以前行,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两个人感情随意了,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沈厌就不再让纪泽阳过问。
  纪泽阳神色不太对,当然不对,多尴尬?这人刚才和沈厌的亲密动作把他放在了哪儿?纪泽阳语气微凉,“随你。”
  沈厌刮了下他的鼻子,就这么应了下来。
  纪泽阳不太能喝酒,吃饭的时候那个叫肖白的就要敬他酒,纪泽阳不想喝,第一杯第二杯是礼貌,他喝了,可后面几杯他实在抗拒,不愿意喝了,沈厌也就替他挡住了,提名肖白不要怼着他的人来了,肖白啧啧两声,说沈厌以前都不这么护着他。
  其他人都在笑,起哄,纪泽阳觉得难受。
  什么意思?把他放在哪里?
  就这么调情?
  纪泽阳闷闷的,后面吃饭也不乐意了。
  他退席比较早,在提前开的房间里独自生闷气。
  他跟沈厌今天晚上铁定是不回去的,在酒店吃完了饭,纪泽阳就坐电梯回开好的房间里了,他进来什么也没做,就坐在沙发上独自闷着。
  酒店房门被推开,沈厌也回来了,他进门看纪泽阳沉着脸,好新奇一事,关上门道:“生什么气呢?”
  纪泽阳不愿意忍着了,抬头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沈厌一时半会不知道他说谁:“谁?”
  “那个敬我酒的。”纪泽阳提名。
  肖白啊,沈厌道:“前任。”
  纪泽阳蹙眉:“又是前任?你谈了多少个人了?”
  吃醋了呀,沈厌走过来说:“怎么了?不爽了?”
  沈厌过来端他下巴,两个人时就想动动手什么的,沈厌身上有酒气,纪泽阳眯着眼,沈厌道:“你都差点跟人结婚了我说什么了?我谈几个男朋友怎么了?”
  纪泽阳没发话,跟沈厌结束后他也是换了几个人才选了其中一个结婚的,他们都不笨,谁不跟人精似的一个个?能委屈了自己?
  纪泽阳语塞,偏头过去。
  沈厌轻笑一声,把他按在了床上,跪在他身侧,两条有力的双腿锁着人,他动手解了皮带,边解边问:“你跟你那结婚对象,做没做过?”
  纪泽阳滑动了下喉结,没说什么。
  沈厌冷笑一声:“我问你这干什么,你是一天没男人都不能过。”
  “沈厌……”
  “我说错了吗?”也许是酒精,也许是介意,也许是找不到人让他心里烦,他分不清,心情就是好不起来,“泽阳,你跟杨稚的区别就是他从来不跟人乱上床,你不一样,你得找上床舒服的才愿意跟人结婚。”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干净也别管我跟谁处,”沈厌俯身,握住他的脖子,“咱们俩都不配提干净这个词。”
  “你侮辱我?”纪泽阳怒了,“你竟然……”
  “很新奇?我说句实话戳到你心里去了?”沈厌拨了拨皮带,抬腿离开纪泽阳,重新扣上,“吓吓你的。”
  也怪脏的。
  纪泽阳坐起来,他只觉得今天的沈厌反常,却找不到什么原因,往前面推,从江兆清那会开始……
  纪泽阳突然警惕了起来,抓着床单问:“沈厌……”
  沈厌回头看他一眼。
  纪泽阳呼吸粗重的看着他,“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沈厌静默的回望着纪泽阳,他扣着皮带的手顿了下,片刻后才重新动了起来,他扣好,将卫衣放下,摸一盒烟出来,抽出一根,将手里的烟盒扔在了茶几上,他舒服的摔在沙发里。
  “你哪儿看出来的?”他点烟,魅力爆表的抽了起来。
  纪泽阳站起来,靠近沈厌,边走边说:“你要是后悔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他妈就操|死你。”沈厌可谓没耐心的开口。
  纪泽阳愣住了。
  这不是一句威胁,这是一句真实的情况,他瞬间就想起来了曾经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那种痛感好似也突然回来了,纪泽阳连呼吸都轻了。
  看他那个样子,沈厌自知他想到以前那些事了,可他不愿意低头去哄,他今天不在状态,脾气也控制不住,他不知道他在炸毛个什么,可他忍不住,烦躁感和失落感让他焦躁不已,终于,一根烟没抽完,沈厌“砰”一声把茶几踹翻了,上面的杯具摔了个粉碎,声音刺耳凌厉,他站起来,胸腔不断的起伏,呼吸粗重,直到他把手里的烟也摔了。
  “操!”他控制不住脾性,大踏步夺门而出。
  纪泽阳被吓惨了,站在原地没敢动弹,脚下是七零八落的瓶渣子。
  他抬头看一眼出门的沈厌,眼眶红了。
  他对发脾气的沈厌,有特殊的恐惧。
  到底他们俩……是对是错?
  原本就有问题的感情,重新开始,就不会陷入覆辙之中了吗?
  喜欢跟合适,从来不是同一回事。
  -
  沈厌出门去,走廊里正撞上肖白,肖白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侧头看了看,他身后没跟着小男友,肖白打量他说:“你怎么了?”
  沈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肖白拉住他的手臂,沈厌回眸,肖白和他对视着,越看越不对劲,直到沈厌终于忍不住,攥住肖白的手臂把他磕在了走廊边的墙上,他抱着他的脑袋猛亲。
  都有那点意思,肖白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酒店房前就证明了什么,沈厌来者不拒,他这会也是有欲的,他扣着肖白的后脑勺猛朝自己按,天雷勾地火,良久的激吻里,沈厌把他抱起来,肖白指着一扇门道:“这里。”
  沈厌进去了,他和肖白一同摔在了床上,经久不散的欲望越演越烈,室内过于灼热,蓄势待发的一场交缠。
  前戏做的足足的,肖白不忍,抱着沈厌的脖子道:“进来,快点……”
  他不该说话的。
  沈厌停了下来,仔细端详着身下的人,肖白红潮不退,脸蛋越发诱人,脖颈被他亲红了,他在他的低声引诱里回神,那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那头脑也越发明晰起来,他没了动作。
  肖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怎么突然停了,他拽着沈厌卫衣上的两条绳子,绕在指尖上,勾引道:“二哥……”
  沈厌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起来,肖白身上突然空了,他坐起来,不明白状况,沈厌还没脱衣服,身上整整齐齐的,不过是卫衣上的绳子长短不一,被肖白拉扯的,他拽了下衣服,反身离开了。
  肖白拧眉,突然的空荡让人来不及反应,他曲起腿,看着沈厌从他房间里退出去。
  操。
  他不知道该去哪了妈的,沈厌在车里坐着,窗口开着,冷风往里面灌,他借机让自己清醒,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今天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可他静不下心来。
  他跟杨稚最后一面都没说清楚就断了,他跟杨稚最后一面连个歉都没来得及好好的道,他们这就算完了?
  沈厌打了方向盘,他开车往杨家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纪泽阳,他爱不爱?爱啊,是爱的,可怎么没有那么强烈的满足感了呢?
  杨稚他喜欢吗?不喜欢,准确来说是不够喜欢,可怎么满脑子都是他。
  纪泽阳好好的呢在他身边他看得到,可杨稚崩溃了在最后一面里就没有了下文,他想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不是还在生气?他非常想正式的跟他道个歉,可他找不到他。
  他不知道杨稚去哪了,好几天了,他在学校里都没有看到他。
  他不敢承认,他已经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他不能去承认,自己为什么想他。
  太贱了沈厌,他不会原谅你的,太贱了。
  别去喜欢他,在自欺欺人里继续下去,你爱的是纪泽阳,不是杨稚,不可能是他。
  你要爱纪泽阳,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你要爱的是他。
  望了眼关了灯的杨家,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他,但他知道,他都不能去打扰了,他哪里还有说喜欢他的理由?
  甭管心里在想谁,别后悔,按着头继续前行,你没有退路了。
  没有……
  他将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