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蚍蜉撼树,我也要去撼一撼
  “你说我把蒋行之弄到倾家荡产,然后不声不响的弄死他,会怎样?反正,一个接受不了倾家荡产的人,自杀了也很正常。”
  他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有着狠戾的目光。
  “你敢!”温宁骤然拔高了嗓音,眼底渐渐有了波澜。
  她发狠的盯着他,咬牙说道:“你要敢动行之一下,我温宁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给我每天都是这幅活死人的样子,惹得我看着心烦。”
  他双手都插进了口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唇角的笑意更深,浑身却莫名的有了几分寂寥。
  温宁抿紧了唇,那张惨白的脸,越发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就算蒋行之哪天要带你走,你这病怏怏的身体,能跟着他走多远?”
  季行简低低的开口,柔下来的语气,有着溺人的温柔。
  “再说,那天蒋行之也看到了我跟你,你确定他不介意,他还愿意要你?”
  温宁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是她一想那日蒋行之瞧见那一幕的时候,满目对她的心疼跟担忧,她又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这是行之跟我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他要我也好,不要我也好,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季行简轻笑一声,不知为何会觉得心头有些苦涩,她就那么信蒋行之?!
  他忽然就想起了把她留在身边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幕的,就像放电影一般。
  他印象中,大都是她对他的厌恶和憎恨。
  如今连行风都专程回国来指责他的不是。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在强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季行简脸上渐渐有了自嘲的意味,转身过去窗户边,开了半扇窗。
  微风便吹了进来,他眺望着远方,轻声说道:“就算我哪天真打算放你走,你这样子,怎么走?”
  他这话说完,又临窗站了好一会儿,温宁都没任何反应。
  他瞧着她这幅模样,心烦意乱,又是自嘲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温宁,你最好想清楚,你成天这样要死不活的,看有没有人会半点零星的同情你。”
  他说完,便彻底的走出了病房。
  温宁仍旧是那副木楞的样子,眼角却有了泪珠。
  到最后,泪干了,她瞧着床头柜上还有半碗没喝的粥,已经凉了,她直接端起来,一口就喝了进去。
  是啊,她这样半死不活的,身体不快点好起来,行之来接她走了,她又怎么有力气跟他走?
  就算是要从这里逃跑,也要养好身体,有力气,不是么?
  行之,行之,你还好么?你一定再想办法救我离开,是不是?
  最后,温宁终究是忍不住,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她只是想要过个安稳的日子,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憧憬,对她来说也是种奢望?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你想过安稳的日子就能安稳,不是你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能在一起。
  有人就是不让你安稳,就是不让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偏偏这人还有权有势,让你无可奈何。
  到最后,温宁也不哭了,反而唇角有着浅浅的笑。
  季行简啊季行简,哪怕是蚍蜉撼树,我也要去撼一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