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_36
  “日娃,奶奶知道你害臊,要不然,这事儿奶奶先替你作主了,都要十八了,这种事就是要早决定的好——”
  我一顿。
  任老太从张妈手里接过参茶,说:“日娃,别担心,奶奶给你做个主……”
  我……
  我定了定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想了想开口说:“奶奶,说这些事还太早了,再说……舒媛和我其实不太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现在就能说,奶奶看过的,总不会错。”
  “日娃,奶奶明白,你最听话了。”
  “而且,像舒伯伯女儿这样漂亮有才华的女孩,是打着灯笼也很难找着的了。”
  “日娃,你能明白奶奶的苦心么?”
  我揪了揪手指。
  任三爷的手微微手紧,我感觉到一阵刺疼,低头一看,他的指甲差点就掐紧我的肉里。
  ——日娃,现在……也就能指望你了。
  ——这姑娘奶奶看着不错,合适你,乖,日娃,选了她,只有好处。
  ——日娃,奶奶是真的为你好……
  ——任祺日,你以为那老太婆真的是为了你好?不要天真了,她是为了要巩固任氏!舒家有什么?是最大的海外木材运输商!这一切都是为了任氏!
  “奶奶,我……我不要。”这句话,终于还是脱口而出。
  我看着任老太,估计是话已经出口,胆子也壮了点,心一横,直说:“奶奶,这种事我想自己决定。”
  任老太和任三爷这段时日来的冲突,我想……我大致能明白了。
  估计是任老太也想让任三爷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两个人因为这事儿闹了口角。上一世,想来也是这样。
  任三爷心里早就有了王筝,任老太如此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如此想来,那么这一切起码能说得通……
  但是,我实在不想成为他们之间矛盾下的牺牲品,尤其,是以出气筒的形式下。
  这让我觉得有种比窦娥还冤的错觉。
  任老太看着那碧绿桌子,像是无谓地说:“你还小,不懂得拿主意。”
  我正要再辩驳,极其意外的是,任三爷突然站了起来,像是来气一样地拉着我的手,步伐用力急促,往楼上走去。
  我根本来不及回神,任老太就暴怒地吼了一声:“怎么——!任潇云!你今天是要和我作对了——!!”
  任三爷头也不回,连带着我被硬扯着到楼梯口。
  “你——!!孽种!!怎么?你听不下去了?!!你给我滚回来!你走!你敢走!啊——!!”
  “你!混帐东西!!”
  任老太这次真真是上了火,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掷过来,擦过我的脚边。她还不罢手,像是疯了一样,抓了手边的东西就往这边。
  我觉得任老太的技术欠了火候。
  那方向怎么感觉都是往我这里投。
  这场面混乱得厉害,我突然让人一拉,眼前一片黑,鼻间充满的是那股让人不适的檀香味。
  “老夫人!老夫人!!别扔了!”
  “三爷都伤着了!够了!老夫人——!”
  一只手紧紧按着我的头,我奋力地扬首,只能看清一部分。
  任三爷紧紧圈着我的肩,周围的一切模糊一片,清晰的却是那额角慢慢流下的血丝。
  渐渐地,染红了他的眉眼。
  他扶着楼梯的把手,看着我,拧着的眉却是渐渐松开了去。他缓缓放开我,景叔赶紧上来搀扶着他,嘶声吼道:“快叫大夫!三爷伤不得的!”
  周围似乎更加混乱起来。
  那一刻,景叔却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我有些熟悉。
  上一世的时候,张妈曾经也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说说,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
  跟在你身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第五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五回(下)
  早前,曾听张妈说过,任三爷打小身子就带着病。据说,病况曾经很是凶险,少年时候做过气切手术,尤其任三爷一出生还带着恶性血液病,大小手术林林总总加起来,能活到现在这般岁数,本就是奇迹。
  对于这些,我实在没什么概念。
  从我懂事开始,任三爷的情况已是稍好,好在当年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捐赠者,随着医学不断进步,现下还有医学权威徐长生照料着。
  简单来说——就是死不了。
  不过,任老太这一砸,把任三爷额角砸出一个坑,严格来说是没什么大碍,但是那血丝不断渗出的场面,着实有些渗人。
  虽说我觉得和我的干系不大,怎么说,任三爷遭罪,我也有几分责任。拿我妈以前常说的话来做例子——他可是你三叔,你以后还要靠他,他出事了一百个你也赔不起!
  我想起这句话的时候,简直是顿然醒悟。
  原来我最大的责任在于——我没当个好靶子,反而让任三爷给我当了人肉保护膜。
  这一件流血事件,带来了极其长远的负面影响。
  凌晨的时候,王晖政也带着王筝赶来了。说起来,王家事业最大的领域是在制药部分,名下也有一所医院,任三爷出事,临时叫来的医疗团队也算是王家名下医院的,也难为他们晚上急急赶来。
  “祺日!”王筝的难得神色紧张,走到我跟前,急急开口说:“怎么会弄出这种事?三爷怎么了?”王筝的语气隐约带着一股责备。
  我揉了揉眼。
  唉,他这是关心则乱,脾气难免冲了点。
  再说,伤的人是任三爷,他紧张是必然的。
  “刚才医生说已经止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王筝的脸色有些憔悴,像是风尘仆仆地赶来。他蓦地一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佳,转而略微弯腰,堪称温柔地对我说:“那你怎么样?老夫人怎么会好端端地发脾气?是不是……你说了些什么惹老夫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