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章修鸣回来了, 大家都很高兴。
  这次西蒙没有一起回来, 最近圣罗伦堡要举行重要的国际交流会要, 西蒙作为东道主得留在那边。
  人都回来齐了, 章修鸣难得有些犹豫, 好像有什么话很想说出口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章先生和薛女士对视一眼, 对这样的情境已经非常熟悉, 熟悉到章修鸣还在犹豫他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章先生主动开口问:“西蒙他现在在忙什么?”
  章修鸣立刻顺着章先生的话题回答:“西蒙他在忙交流会的事。”
  章先生说:“可我听说他还在忙另一件事。”
  章修严眉头一跳,看向章修鸣。他和袁宁一头扎在昌沧那边搞发展,准备彻底清整那边的乱象, 都没怎么关注圣罗伦堡发生的事。
  袁宁好奇心也来了,直接问:“爸爸,西蒙先生到底在什么事?”
  章先生看向章修鸣。
  章修鸣咬了咬牙, 豁了出去:“西蒙他在筹备同性婚姻法案, 圣罗伦堡那边已经快要通过了。如果能成功,圣罗伦堡会是第一个让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地方。”
  袁宁心头一跳, 忍不住看向章修鸣。瞧见章修鸣眼底的坚毅与坚定, 袁宁一下子明白过来, 目光转到了章先生和薛女士身上。
  章先生和薛女士显然已经了解了这个情况, 也大致猜出了章修鸣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无缘无故的, 谁会去提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提案?西蒙会这么做,无疑是因为他自己喜欢的是同性, 想要和认定的伴侣光明正大地接受所有人祝福。
  而这些年来与西蒙亲近的、长留在西蒙身边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章先生说:“所以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向我们坦白的吧?”
  章修鸣这次没有犹豫, 直接点了点头。他和西蒙走到这一天并不容易。西蒙那个人心防很重, 当初家里人找到他之后,西蒙毫不犹豫地把他送了回来。可是他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西蒙。
  后来因为泉水的作用,西蒙的腿伤好了、可以正常行走了,西蒙的性情才稍稍转变了一点。可也只是一点,有时候他想捕捉西蒙的情绪还是得费尽心思。
  他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变的质。大约是从青春期情-欲萌动的阶段开始的,那时候他梦里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他悄悄和同龄人聊过,发现他们想象的人都是大胸美人,只有他心里脑里梦里全都是个同性,还是与他最为亲近的同性。
  他不敢让西蒙知道这种异常的感情,可免不了还是越来越在意西蒙,管着西蒙这个管着西蒙那个,有意识地蚕食着西蒙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
  西蒙渐渐发现了他的恋慕。一开始西蒙严厉地拒绝了他,还要把他送回国内,还是他施展了苦肉计大病一场,才让西蒙心软了,并且趁机得寸进尺地讨来第一个吻!
  他们两个人本就已经密不可分,进一步的亲近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他要不了多久就如愿以偿地和西蒙睡到了同一张床上,两个人正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章修鸣坚定地把自己要和西蒙在一起的决心说了出来,却发现章先生和薛女士表情都很平静,一点都没有震惊或者生气的迹象。
  章修鸣:“………………”
  感觉白忐忑了这么久。
  章先生说:“你们的决心我们都看到了,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们自然不会反对。”
  薛女士很赞同:“如果圣罗伦堡真的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案的话,我们可以过去替你们张罗婚礼。”她拉着章修鸣的手,“不过你才二十一二岁,还是没定性的年纪,真要结婚的话可得用心经营。”
  章修鸣:“……………”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章先生轻描淡写地给章修鸣扔了个炸-弹:“这几年你回来得少,总没和宁宁他们碰上。现在你们都在,也该相互了解一下各自的情况了。”
  章修鸣不由看向袁宁。
  难道……?
  袁宁:“……”
  袁宁还能怎么样?袁宁只能抓住章修严的手,和章修严十指紧扣,向章修鸣坦白:“我和大哥已经在一起四年多了。”
  章修鸣:“………………”
  章修鸣瞄向章修严,忍不住嘀咕:“四年前宁宁才十六岁呢,大哥你有点禽兽啊!”
  章修严扫了他一眼。
  章修鸣心咯噔一跳,暗道不好,哈哈一笑,说道:“沈姨今天要加什么菜呢?好香好香!我去看看!”
  章修鸣逃之夭夭后,章修严见章先生两人情绪稳定,也没劝说什么,直接换了话题,和章先生说起昌沧那边的事儿。他们到昌沧也有半年了,没搞什么真正的大变革,袁宁从小的地方抓,搞着基层实践,章修严从大方向去抓,小小地整顿了一批人和一批企业,两边都顺顺当当的,没受到太多阻碍。
  不过一些问题还是需要请教章先生的。
  章先生一一回答完他们的疑问,又给他们指了几个方向,才把他们也打发走。
  薛女士一直在旁边听着,等他们出去了,才走上前给章先生捏了捏肩膀,感慨地说:“我总感觉他们还是每天出门去上学的孩子,那时一下课回了家会冲过来吃我给他们烤的饼干,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宁宁嘴巴甜,人人都喜欢;修严面皮薄,总不让人亲近,怕脸红丢脸;秀灵和修文从小爱闹,一回来整间屋子都热闹得不得了;修鸣人小鬼大,什么事都难不倒他,”薛女士顿了顿,才接着说,“一眨眼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准备成家立业。”
  虽然几个儿女的选择都与别人不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曾经差点没了修鸣这个孩子,比起永远地失去他,能看到他健健康康地长大、能看到他找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伴侣,她怎么能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就提出反对、让本应支持他们祝福他们的家人成为他们相爱的阻碍呢?
  想到这里,薛女士又有些关心另外两个儿子的未来:“如果西蒙那边成功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案,是不是代表国内以后也有可能通过?”
  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