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瑞失控
  很快服丧期满,登基仪式马上就要举行。这一日,江雪瑞、墨致远和凤凰正在凤凰的寝宫聊着天。印翔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道:“小皇子殿下,可找到您了,大将军在大殿说是要拜见您。”
  墨致远一脸警惕地看了一眼江雪瑞,江雪瑞拍了拍墨致远的手,然后微笑着对印翔说道:“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小人也不太清楚,只是大将军前来拜见说是有要事相商。”印翔说道。
  “知道了,你就回他小皇子一会儿就到。”江雪瑞说道。
  “是。”印翔一拜离开了寝宫。
  江雪瑞拉起墨致远,告别了凤凰走出了凤凰的寝宫。江雪瑞一边走着一边对墨致远说道:“致远啊,马上你就要当国主了。这当国主啊,不能让底下的人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你的反应,他们便能想出对策,不知道你的反应他们就只能妄自揣测,因此也就更加忌惮你。本来墨国朝廷虎视眈眈的人就很多,若是你把情绪暴露在他们面前,就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短处暴露在他们的面前。有些大臣你不知他是支持于你,还是反对于你,你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今日这个印翔更是大将军的人,你就更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了。”
  墨致远点了点头说道:“致远受教了,确实如此,雪瑞姨母总是让人不知心里再想些什么,大臣们便忌惮姨母。致远也要让他们不知道致远在想什么,也让他们忌惮致远。”
  江雪瑞笑了笑说道:“对了,果然是一点就通。”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大殿之上,大将军看到江雪瑞和墨致远来了,马上起身,躬身道:“臣拜见小皇子殿下,雪瑞公主殿下。”
  江雪瑞瞥了大将军一眼,果然是对墨致远无礼,这丞相和大将军除了在早朝时候不得不叩见墨致远,平日里都只是微微一鞠躬,完全没有将墨致远放在眼里。其实江雪瑞不是一个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中的人,行不行礼在江雪瑞看来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大将军和丞相本来就是位高权重的权臣,对于墨致远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但是,他们竟然连这些表面工作都懒得去做,江雪瑞只能认为他们即便是没有什么谋反之心,也有无视之意。
  墨致远挥了挥手说道:“大将军免礼。”然后和江雪瑞走进大殿,分别坐下。
  触景生情江雪瑞想起了那一日丞相也是在这里要禀报什么,来告发大将军。今日大将军想必不会是告发谁,但是江雪瑞隐约地能感觉到大将军今日来也是要陷某人于不利之位。
  果然不出江雪瑞所料,大将军对墨致远说道:“臣此次前来是想请小皇子殿下撤换司礼人。”
  “为何?历朝历代都是登基大典的负责人担当司礼人,大将军此次请辞所为何事?”墨致远问道。
  “确实历朝历代都是登基大典负责人担当司礼人,因此,老臣也是几经思索不敢轻易提出。但是,如今的形势和历朝历代都有所不同。罪臣曾经暂摄国主之位,本就是罪该万死,承蒙小皇子殿下恩典,苟延大将军之位,已是万分感激。若是如今作为登基大典的司礼人,实在是对小皇子殿下极大的不敬。因此,臣举荐王将军作为此次登基大典的司礼人。王将军在小皇子殿下前往地方之时一直相伴左右,保驾护航,司礼人这样的位置理应由王将军担任。”大将军说的铿锵有力,仿佛真的是自愧不如,极力推举王将军一般。
  江雪瑞确实陷入了沉思,这大将军又是打了什么算盘,非要推举王将军担任司礼。墨致远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大将军的计划,绝对不能让他成行。于是说道:“大将军言重了,王将军对于本皇子的恩情自然是无以为报的,但是,王将军毕竟是个武将,而且王将军莽撞的性子在朝中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本皇子确实想对王将军有些报答,但是,这司礼之位对于王将军来说还是有些不合适的。这登基大典不是小事,各省官员都看着呢,绝对不能出了岔子,丢了国都的脸是不是?”
  大将军回道:“确实如此,老臣对此也是有考虑的,这整个登基大典,老臣已经筹划完毕,绝对能顺利进行,司礼只是一个仪式性的人物,即便是王将军紧张或是出现任何问题,流程还是会继续进行了,绝对不会让登基大典受到什么影响。只要让王将军仪式性地宣读一下就可以了。”
  墨致远想了想,只要这个登基大典是大将军负责的,若是出任何问题也都要问责大将军,这大将军光是换一个司礼人,那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也许大将军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曾经也经历过登基大典的人,再参加其他人的登基大典有些没有面子而已。于是,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听大将军的。只是这登基大典的负责人还是大将军,王将军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可不要让他出了岔子,若是出了岔子,还是要大将军负责任的。”墨致远虽然同意了,但还是不忘最后威胁了一下。
  “是,老臣必将尽心竭力让登基大典顺利进行。”大将军一躬身说道。
  见了大将军之后,墨致远问江雪瑞道:“姨母,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江雪瑞问道。
  “就是刚刚大将军说是要将司礼人换成王将军的事情。”墨致远说道。
  “嗯。。。”江雪瑞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这一次我也不知道大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致远你做的很好,雪瑞姨母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墨国的,你不能什么事情都靠我,我姓江,不姓墨。等到你顺利继承皇位,你就要渐渐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培植自己的大臣,军队,即便是没有我,没有青儿,墨国的那些大臣们也不敢轻视于你。如今,丞相一支被推倒,正空闲出许多位置,可以趁着国主登基之后第一次科举,一来提拔自己的力量,二来压缩大将军的力量。”
  “嗯,致远知道了。”墨致远点了点头说道。
  几人离开了大殿,回到寝宫就看见绿植正在来回踱着步,一脸焦急的样子。江雪瑞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难道是雪茹生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茹儿疼得厉害,说是挺不住了,一定要见公主一面,让我赶紧来找公主。怎么办?茹儿不会死吧,茹儿死了我怎么办?”绿植焦急地说。
  “呸呸呸,瞎说什么?可能是临盆的痛苦,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叫蔷薇没有?”江雪瑞一听到绿植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
  “叫了,此时可能已经赶过去了。”绿植的声音中都隐约带了些哭腔。
  “行吧,带我过去。,你别太担心了,应该没什么事情,蔷薇的医术你应该知道的,茹儿不会有事的。”然后对墨致远说道,“姨母去看一下你雪茹姨母,你在这里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我马上让狐狸来陪你。”
  “不要,致远想跟姨母一起去,雪茹姨母和我也相交多日,我也想去看看她。”墨致远说道。
  江雪瑞想了想说道:“姨母可以带你去,但是,有可能会出现血,你不会害怕吧?”
  墨致远笑了一下:“姨母忘了吧,我可是亲眼看着我们全家都被皇叔所杀的,这点儿血我怎么会害怕?”
  江雪瑞点了点头:“也是,但是到了你雪茹姨母的寝宫,我可能照顾不了你,到时候让狐狸或是凤凰叔叔照顾你,你可不要乱跑。若是你出现了什么危险,我可是没脸见你墨冥宇皇叔了。”
  “嗯嗯,我一定不乱跑,待在你们身边。”墨致远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雪瑞一下子抱起墨致远说道:“绿植,我们走吧。”
  几人匆匆地走到了雪茹的寝宫,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江雪瑞眉头紧皱:“怎么这么多人?”
  内侍和宫女们看到小皇子和江雪瑞来了马上行礼道:“见过小皇子殿下,雪瑞公主殿下。”
  “起来吧,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人太多了。空气都不顺畅了,你们都到屋外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江雪瑞皱着眉头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谁都不走。江雪瑞心里一阵烦躁吼道:“你们都听不懂话吗?!滚!”
  众内侍、宫女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江雪瑞看到白泰青也在房里,把墨致远抱到白泰青身旁:“致远,你照看一下,别离开你的视线,让人趁乱行凶。”
  “知道了。”白泰青本想调侃江雪瑞两句,但是看到江雪瑞满脸的严肃和焦急,便非常识趣地闭了嘴,接过墨致远说了句:“你放心吧,致远在我这儿不会有问题的。”
  江雪瑞这时候眉头才一舒,点了点头。白泰青与江雪瑞擦肩而过,低声说道:“别担心,蔷薇在呢,不会有事的。”然后出了寝宫的门口。
  虽然之前江雪瑞一直强装镇定,但是内心深处确实害怕得要死,不敢想象雪茹离开自己的场景。江雪瑞想着白泰青的话,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平静了一些。对站在一旁完全搭不上手的狐狸说道:“你别在这儿站着了,去,守着房门,别让无关人等进来。”
  狐狸点了点头,马上站到了房门外,一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江雪瑞走到雪茹旁边,雪茹疼得面色发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沾湿,嘴唇有些干裂,有些地方甚至被咬出了血。江雪瑞看着心里一阵阵地揪痛。雪茹挣扎着睁开眼睛,扯出一丝笑容:“公主殿下。”
  “我在这儿呢,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江雪瑞抓着雪茹的手说道。
  “公主,我会不会死?若是死了,公主能不能让我还阳?”雪茹说道。
  “别瞎说!蔷薇在这儿呢,怎么会让你死了呢?”江雪瑞说道。
  “绿植。。。”雪茹轻声唤道。
  绿植听了马上跑了过来,眼圈红红的,好像要哭一样。“绿植。。。我爱你。。。嫁给你我。。。我不后悔。。。”雪茹抽着凉气说道。
  江雪瑞看着蔷薇的表情,面色凝重,小声对绿植说道:“你在这儿陪一会儿茹儿。”
  绿植咬着唇,忍着泪水点了点头。江雪瑞拍了拍蔷薇的肩膀,指了指屋外。蔷薇会意站起身跟着江雪瑞到了寝宫外。寝宫外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看着狐狸凶神恶煞的样子,谁都不敢往前走,但是还是一个个的翘首看着。江雪瑞看着这么多人来这里看热闹,皱了皱眉头,但是正事要紧,等到蔷薇出来,两人正色地讨论着雪茹的病情。
  “我看你眉头紧皱,怎么?雪茹病得很重吗?”江雪瑞问道。
  “很重,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蔷薇叹了口气说道。
  江雪瑞心里如刀割一般,眼圈一红,鼻头一酸,咬着牙说道:“好吧,那我去给茹儿一个痛快。”说着就要进屋。
  蔷薇拉住江雪瑞:“你要干什么去啊?”
  “既然你都救不了她,那谁还能就得了她?与其让她活着受罪,不如让她舒服一点儿。”江雪瑞哽咽着说。
  “不行,万一还有转机呢?”蔷薇知道江雪瑞的意思,阻止道。
  “你都束手无策,哪儿还有什么转机,你就让茹儿这么疼死吗?!”江雪瑞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便如决堤的大坝,再也收不住了。
  蔷薇没见过江雪瑞这个样子有些手足无措,此时凤凰走了出来说道:“蔷薇,你把话说清楚,雪茹到底是怎么了?若是你真束手无策,就让雪茹去了吧。你让雪茹这个样子再多熬几日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