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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颜挑眉,想了一下说道:“那你就在这睡吧。”说着从床底下摸出一排针来,当着亚青峰的面一根一根插到褥子上,亚青峰见状老老实实去了那屋子,那背影,甚至可以用落寞来形容。
  当晚,亚青峰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前几日在坞石国外碰到清一师兄,他说是师父下山前交待过到了这个日子让他回去,他只好独自回去一趟。
  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细细地捋了一遍,他才沉沉睡去。
  此时风清珝和洛星已经出了京城,暂时借宿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旅馆里。晚上,风清珝洗漱完毕,跟洛星坐在一起谈话。
  “这样的时光真是难得,洛星,怎么没有看见宫桃?”风清珝四下望了望,不禁问道。
  “属下已经沿途留了记号,她应该很快就能赶来的。”洛星回道。
  “难为她一个姑娘家,却做着这种危险的事。”风清珝叹道,宫桃的确有常人不及之处。
  这是,门外传来宫桃低沉的声音:“主子。”
  洛星忙站起来去开门,只见宫桃一身男装,风尘仆仆的样子,见到洛星开门,忙闪身进来。到了风清珝身边,躬身作了一揖,低声道:“不出主子所料,那苍琰太子和常世子之间果然有关系。”
  风清珝伸手来在桌子上划了几个字,宫桃和洛星看后吃惊道:“主子英明。”
  风清珝道:“此事既然解了我心中的疑惑,我也就可安心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走,越快越好。”
  次日一早,舞颜正欲起身,却听到伏寿在下面喊她,说是有人找。
  舞颜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哪有人影,自己难道是幻听?下了树屋,又四周看了看一遍,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伏寿,另外两个是咸天和咸昀。舞颜想起前日发生的事,如同芒刺在背,不想理会他们,因此转身进了亚青峰所在的屋子,他正躺在床上翻看常无涯看过的那本书,见舞颜进来,闷闷的说:“你不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舞颜笑道:“你还生着气?”
  亚青峰把书往旁边一拍坐了起来,理了理衣服,起身道:“生什么气,我没有生气。”
  舞颜摇摇头,怎么这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口是心非。
  舞颜说道:“既然你没有生气,我就去看看他们,再给他们问个安。”
  亚青峰听她故意气自己,便拉她过来坐下,按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眼里透露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不用你去,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一落,只见伏寿捂着眼睛走来,一副不忍心看下去的模样,实际上手指间的缝隙已经出卖了他。
  伏寿酸溜溜说道:“青峰,你的舞颜能不能借给我一会儿。”
  亚青峰闻言忍不住浅笑道:“只能一会儿,多了我可不借。”
  伏寿趁机过来拉住舞颜,将她拽了出去。一出了门,伏寿神色微微变了变,舞颜察觉出来问他怎么了。
  伏寿小声说道:“你爹有麻烦了。”
  舞颜一时不敢相信,忙问道:“他能有什么麻烦。”
  “到了前面再说。”伏寿带着她来到了离树屋几丈外的大树下。舞颜见咸昀和咸天都在那里,知道消息是他们带来的。
  她抢先上前一步走到咸天前面,开口询问:“咸天,我爹到底怎么了?”
  前天她回来时还好好的啊。
  咸天踌躇道:“文左相被王起山诬告他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还有……通敌叛国。”
  舞颜顿时瞪着眼睛大声道:“他可有证据证明?”
  咸天声音低了些:“他有证据。你爹此时已被收押候审,你大哥应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舞颜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好个王起山!我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这样任他栽赃陷害。”咸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不用急,我已经让人暗中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舞颜点点头转身对伏寿说道:“我今日就进京,我倒要看看,这个冤枉人的老匹夫是个什么东西!”咸昀眼里虽然有些担忧,却一字不提,他主动要跟咸天一起来的,来了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亚青峰也劝解道:“伏寿确实有错,咱们晚点再跟他算账。先听咸天怎么说。”
  咸天道:“结果第二天一早,上早朝时太尉萧介和兵部尚书王起山还有其他几位大臣直接联名上了折子请求父皇发落你父亲。”
  皇上自然不相信,文康泰也是镇定自若,他自己做过什么事没做过什么事比谁都清楚。皇上要他们几人拿出证据来,他们像是早有预谋当即传唤了等在大殿外的所谓证人,那人正是相府中的下人,在那做了多半年的跑腿,如今第一次进皇宫,颤颤巍巍的怕极了。
  舞颜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咸天道:“我当时离得比较远,只看到他又瘦又矮,跟个猴子似的,一双眼里满是精光,父皇问话,他回答起来虽然有些发抖,却对你父亲如何私相授受,如何藏匿罪证之事说得滴水不漏。”
  舞颜看了一眼后面的咸昀,疾言厉色道:“王爷,那日你在相府说要治我爹通敌叛国之罪,是不是早已经料到了今时之事。我原以为王爷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倒令我始料未及呢。”眼下所指,咸昀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不待咸昀开口,咸天辩解道:“舞颜,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爹这事绝对跟我二哥没关系。”
  舞颜冷笑道:“最好是这样,不然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
  咸昀苦笑:“在你眼里我竟然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真是可笑。”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舞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咸天道:“舞颜,我会找到真相还你爹一个清白,你也不要再乱想了。”说着甩了一鞭子,策马而去。
  咸昀也跟了上去,亚青峰在她耳边轻声道:“坐稳了。”接着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绝尘去了。舞颜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口不择言把话说的有点过了,心里虽然有些懊悔,却又不能收回。眼下文康泰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京城,舞颜先去了相府,那里果然已经被封了,门口有重兵把守。不时有行人在门前驻足,但都被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