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攻略_252
  不怪李景循多想,掌宫中及京城警备的左金吾卫上将军,可是王相长女的夫婿!
  德妃见李景循表情,犹不相信:“王家深得陛下信任,怎么可能……”
  “若是深得陛下信任,就不会改变心智了,那您看前些年父皇召回的老臣,如今如何?”
  德妃闻言,把那些被陛下召回天京的老臣在脑海里过上一遍,发现如今还原原本本、安安稳稳地留在这里的,竟然已经不剩多少了!
  “御史台的庄舜远在乞骸骨之前,得罪了多少权贵,那时候的他多得陛下信赖喜爱,现在又是如何?”
  李景循也曾想将他归于自己麾下,可惜对方态度“强硬”,甚至把自己私下找他的事情立刻兜给了陛下,加速了他的失宠。
  原本以为的纯臣,在林彦弘的事情上,还不是露了马脚,要说他身后无人,李景循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为了让御史台不要脱离自己的控制,陛下这才派了王家的王鹭深进去,作为他的眼线,就是已经不信任庄舜远这个御使大夫的意思。
  ——当年以性格耿直、无畏闻名的御史中丞庄舜远大人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忠心,谁又能保证王氏一族会永远忠于陛下呢?
  “助李景赫和李景辉离京的人,也许并非真的要铁心支持祺王、靖王谋反,但他一定有自己的私心,想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留条后路……不仅是王相,京中所有文武大臣,都有嫌疑。”
  德妃见李景循竟是将所有人都怀疑上了,不禁劝道:“若这样想,京城岂不是危机重重。”
  “现在可不就是危机重重吗?”李景循对德妃道:“让外公和舅舅早做准备,如果……我们这次绝不能坐以待毙!”
  ——真到了那一刻,唯有先下手为强才是真理,要避免重蹈覆辙,就得未雨绸缪——他的那些弟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德妃闻言,立刻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
  从德妃的昭华宫出来,李景循又匆匆回到梁帝的寝殿,三皇子、五皇子等几个成年的皇子也差不多时间“聚”在一起。
  就连刚刚学会走稳路的十五皇子也被宫人小心翼翼地牵着,到无极宫来“侍疾”。
  背后是点着宫灯依旧照不敞亮的广场,兄弟十人跨入殿门,相视无言。他们心里各有盘算,目光都不曾有丝毫交错。
  先帝虽擅武,但其实性格比较温和,他在立储一事上的优柔寡断就是因为这个。
  他们的父皇同样在立储一事上迟迟不决,却是因为生性多疑。
  在梁帝看来,每个皇子应当都有自己的优点,但也有不可忽视的缺点。
  他心中完美的继承人总不出现,再加上自己又未到垂垂老矣、不得不选择的年岁,所以总想着多等些时间,看他们能够成长到什么程度。
  他甚至不阻止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因为只有最强者才可以在这场争斗中胜出。
  只是现在老天似乎不打算给这个机会让他慢慢挑了,但他的儿子们,却已经被养出了没有节制的欲望,再也不受控制。
  当他们走进寝殿,先是看到满屋子的御医,然后他们的目光投向坐在一旁手带持珠的悟觉大师,一齐向他行礼。
  悟觉大师既是华音寺的高僧,又是先帝的同胞兄弟,也就是他们皇叔祖,哪怕现在皇子们不能这般称呼他,但该有的尊敬是少不了的。
  李景循自认作为最长的皇子,理当多关心长者,于是主动上前,拱手对悟觉大师道:“请大师保重身体,父皇醒来的时候,若看到大师这般劳累,怕是要怪罪我们的。”
  悟觉大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却没有继续与之交谈的意思,依旧无言地坐在那里,嘴唇微动,似在诵经。
  得到这样冷淡的回应,李景循不禁感到有些窘迫,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几个弟弟此刻默默嘲笑他的嘴脸,但李景循不能对皇叔祖发脾气,只能讪讪地走开来,站到了旁边的位置。
  除了一母同胞的五皇子和九皇子相视一眼,其余诸皇子继续毫无交流地陆续站到了各自的位置。
  若不是御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前给陛下请脉,期间也会有宫人端上御医煎的汤药,这殿内的样子倒和治丧没什么区别。
  就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床上的皇帝手指微曲,坐在不远处的悟觉大师,停止了诵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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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世子李景赫和祺王世子李景辉的事情,是几天后传回平武和西沧的。
  这两件“奇事”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但带给裕王府的影响却委实有限,尤其是在小殿下这里,他完全不认识这两个名字跟自己、跟兄长很像的堂兄。
  相比于空空如也的西沧祺王府、南崇靖王府,还有上下皆惶惶不安的镇远惠王府,平武郡府的裕王府里,即便两位男主人皆不在,却一如往常的安静平和,事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丈夫在南岭御敌,长子和他的林长史在西沧守卫边境,裕王妃乌兰图雅虽心中牵挂,但也知道光担心没有半点作用。
  有这个“闲心”如许侧妃那般“悲楚伤怀”、“茶饭不思”,还不如花多点时间好好看顾小儿子,让裕王和裕王世子出门在外也不用担心王府里的事情。
  李景熙小殿下已经满周岁,坐能坐,站能站,偶尔动动小腿走两步,然后倒在母妃的怀里咿咿呀呀地嘀咕几句话,看上去活泼好动极了。
  从半岁开始冒牙尖尖,先是长了两颗下门牙,后来又长了两颗上门牙,小殿下现在已经长了八颗小牙齿,笑起来不漏风,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大概是有了“工具”就爱显摆,所以他变得特别喜欢咬东西。
  抓周宴上他就是抓住了父王的私印往嘴里塞,好在小殿下的兄长,即使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否则小殿下恐怕要被母妃抓住打屁股了。
  “弘~弘弘~呼呼~”
  乌兰图雅看着李景熙用小胖手抓着老虎的布偶,一边盘弄一边放在嘴里咬一咬,还时不时发出类似“轰轰轰”的声音,原本还因为外面的消息而有些忧虑的心,顷刻就柔软了起来。
  执夷幼崽就蹲坐在本体的旁边,歪着小脑袋看李景熙咬布偶咬得那么欢,它看到床铺上黑白的布偶,觉得这颜色很是眼熟,于是用小爪子抓一抓自己身上,好像在玩自己似的,也不会觉得无聊。
  乌兰图雅笑着亲了一口穿着小锦服坐在床榻上的景熙,拽了拽他咬着的老虎布偶,明知故问:“景熙告诉母妃,这是什么?”
  小家伙被母亲亲了一口,乐呵地耸了耸小肩膀,马上欢快地回答她:“弘~弘~”
  ——执夷崽崽是父王和他自己,大狼崽崽是母妃,小狼崽崽是哥哥,喵喵是弘!
  果然,乌兰图雅要“引诱”他多说话,所以把他身边的几个玩偶都指了一遍,小殿下对这种互动乐此不疲,很爽快地第一百次跟母妃介绍它们。
  乌兰图雅看着小儿子,不禁想起长子幼时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母子相连,哪怕景承当时还是先祖返魂的形态,乌兰图雅依旧觉得他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每当乌兰图雅轻声吟唱草原上的歌谣,平日活泼地上蹿下跳的小狼崽一定是团成一团,安静地窝在她怀里,乖乖地听她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