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放也得放
  汤姆乐得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稍等一下,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就给你解冻。等你看到账户上的余额,就会知道这些年我和雪莉为了替你守住m集团的家业有多不容易。呜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逃兵,说丢下我们就丢下我们,重色轻友,要老婆不要兄弟的混蛋……”
  汤姆还没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骂出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无情而又急促的忙音。
  汤姆闷闷的把电话放了下来,低声咒骂道:“混蛋,什么都变了,唯独喜欢挂人电话这点臭毛病硬是这么多年都没改过。”
  雪莉不解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m让我解封他的户头。”汤姆重新躺回了雪莉的大腿上,“躲了这么多年,这家伙终于还是认清自己肩上不可磨灭的使命了。”
  “他肯回来是因为陈语轻吧。”雪莉眼睛里突然有了泪花,“这些人做得太过分,碰到了他的逆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想联系他,想让他回来,可现在他愿意回来了,我又觉得很难过。”
  汤姆扣着脖子将雪莉的脑袋往下压,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为什么会难过呢,亲爱的?”
  “他为了这个世界已经付出得够多了,结果却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遭到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雪莉眼眶微红,整个人不似以前那么强势,反而多了几分柔弱,“路易家族为了获得天价利润,一次又一次的发动金融海啸,一次又一次的制造股市灾难,黑进人家系统窃取机密这种事儿更是没少干,据我所知,他们有一家未来研究所研究的就是情报窃取工作。可就因为路易菲尔是十四国王位的继承人,拥有绝对正面的出身,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事情,这些人都可以当做看不见。没有媒体敢暴露她的恶行,没有任何国家敢追究她的责任。m明明一直都在抵抗她,到头来却替她背了一身的黑锅,直到现在都在被通缉。这不公平。”
  “这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公平。”汤姆用额头亲昵地顶着她,“放心吧,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咱们现在需要替他做的就是守好集团的产业,梳理好这些年我们搭上的人脉系统,随时准备好听他调派。路易家族我们扳不倒,谭家总行吧,敢动m的女人,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墨轩钧这边挂完电话,一支烟还没抽完,就有人从外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怎么拦都拦不住,脸皱得像个苦瓜的沉云:“墨墨,那群来找你茬的讨厌股东我已经帮你解决了,是不是很开心,很感动,恨不得分分钟以身相许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我办公室之前要敲门。”墨轩钧连头都不用抬,光听这纨绔无理的声音就知道来的是哪个祸害,“一点规矩都没有,路易家族教的礼仪被你喂狗了?”
  “你现在这个口气好像我妈呀。”李爱国睁着眼睛在他桌上扫了一圈,然后看着空空荡荡的桌面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头,“这么大一家公司,这么大一间办公室,桌上连点吃的小零食都没有,你要饿死老娘啊。”
  墨轩钧拉开抽屉,从里边儿拿了几颗牛奶巧克力丢到桌面上:“够塞你的嘴了吧?”
  “今天发布会的事儿我全程都看过了,说实话,即便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走这么一步棋。”李爱国美滋滋的往嘴里丢了两颗巧克力,嗯,吃过这么多家糖果,还是他们墨氏集团的巧克力最好吃,果然不愧是董事长为了讨太太欢心精心调配的配方,一吃就知道绝对真材实料,“够狠,够绝,我看你是打算如果陈语轻救不出来,就让整个a市的所有支柱性企业都陪她一块儿死对吧?市内的企业遭殃,税收就收不上来,税收遭殃,自然就没有财政储备,到时候整个a市都得崩溃。围魏救赵,这招用得不错唉。”
  总裁大人喝了口茶,悠悠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干,不过是履行一个良好市民的义务,对于那些自己看不惯的行业黑暗现象积极予以举报罢了。”
  “我信你个鬼。不过你这么搞,墨氏集团以后可就是众矢之的了,之前的那些合作伙伴在各方面的压力下估计得跑掉十之五六,整个集团未来的商业布局和利润都会受到巨大影响。可你向来又是个见不得手底下人受委屈的,所以这笔钱你肯定打算自己出。”李爱国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又突然笑得意味深长,“怎么,这是想通了,准备回去继承该继承的?”
  “m集团本来就是我的,自然应该在我需要的时候物尽其用。”墨轩钧在位置上坐得正正方方,整个腰板如同松树一般挺拔,周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放心,说好的条件不变,你替我救人,我把亚洲市场让给你。”
  “得了吧,你手里的市场都是从老娘这儿抢的,这应该叫物归原主才对。”而李爱国则翘着二郎腿,身子右倾,用手撑着侧脸,整个人坐得歪七扭八,周身都透出一股玩世不恭的劲头,“放心好了,有我在,救人不成问题。不过前提是你家那位得配合一点。这两天我跟鹰司狩商量出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案,打算先用保外就医的方式把她保释出来,然后再申请将她的案子延后再审。这样只要人不在专家组手里,留给我们的操作空间就会大得多。”
  墨轩钧的眼神依旧冷漠,像极了冬日的雾凇:“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只怕专家组那边不会放人。”
  “他们想放,得放,不想放,那也得放。”李爱国邪气的舔了舔嘴唇,目光隐隐有些发亮,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阴人的好主意,“别忘了,人可是在他们的手上受的伤,只要有伤口,就有我们俩的行动空间。”
  墨轩钧眼底渐渐染上一层迷惑:“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墨啊,这个世界上除了实体,没有任何事物是客观存在的。”李爱国用左手平端着细长的烟杆,嘴角透着妖孽般的笑容,“尤其是记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玄之又玄的东西,你说对不对?”
  “不打自招。”墨轩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是告诉十一自己从小就笨,压根儿没学会催眠吗?”
  “对呀,我是没学会。”李爱国凑进烟杆轻吸了一口,一缕又一缕乳白色的烟雾从她bao满而又性感的红唇中吐出,袅袅的盘旋着在空中变幻出万千姿态,“因为这项技能生下来就印在我脑子里,根深蒂固,久久无法忘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就是上帝的天选之女,他见人间多苦难,于是派我度世人,听起来多浪漫。 ”
  “上帝上一个派来的天选之子,被人活活钉死在了十字架上。”墨轩钧回答得一本正经,漆黑的瞳孔像一个能把所有光的吸进去的黑洞,“你猜这一位会怎么死?我觉得应该留不下什么全尸吧。”
  “喂,墨轩钧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把老娘扯进你们这堆破事儿里就算了,还连句好听点儿的人话都说不出来。”李爱国用烟杆重重的敲了两下桌面,“算了,骂不过你,我还骂不过那谁吗?等陈语轻那个小贱人出来,看我怎么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辱骂她。”
  另一头,市医院。
  语轻耳朵上插着一副静音耳塞,正在全神贯注地画着图纸。
  自己之前出的那几套古风设计为了迎合不同教育层次和不同年龄段的消费者喜好,所选用的设计模板大多都是简洁大方,民众普遍接受度较高的明制风格,虽然好看又实用,但却并不是让她一见钟情的那一款初恋。
  所以这一次的设计语轻打算玩一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元素,画纸上的衣服画了2/3,雏形已经初显。
  根据形制来看,语轻设计的这件衣服应该是一件礼服,礼服呈现深衣结构,衣长及脚面,衣服腰两侧呈直线,整体贴合度较为正常,既不过分贴身,又不过分宽松。
  这件设计跟语轻以往的设计相比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续衽钩边”,也就是在裙膝的部位拥有一幅向后交掩的曲裾。
  装饰的曲裾衣裙一体,在下摆处绕了两圈,且下摆及地。
  像曲裾这种服饰在设计的时候,其实对装饰的布料并没有过多要求,但语轻设计的这一款却很有特色,装饰的曲裾在完成环绕之后并没有像常规款那样于膝前交叉,而是绕到背后,再行交叉。
  这种交叉方式多用于短曲裾,最早可考究到洛阳金村出土的汉代人像上。
  所以光这么一副还未成型的画稿,上边儿就既有古代的形式,又有现代的新意,其间还增加了许多低调古朴却又不失华丽的配饰,用来增加整件礼服的层次和坠感。服装形制虽然简洁,没有欧式复古宫廷礼服那种层层叠叠的视觉华丽感,但却处处都透着设计者的心机和细节把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