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我顿时坐了起来。
  “如果。”
  我顿了顿,在秦乐的注视中说道:“如果医院的那个诊断室,也没有光呢?”
  车子一下子停在了马路边。
  我们回来的时候,那对年轻的夫妻似乎已经走了,少女正坐在那里整理文件,见我们回来他立刻站了起来,“刘队,你们回。”
  “医院,那家医院!”
  刘鑫急忙说道:“那家医院的地址!”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刘鑫似乎刚刚平复下来的喘息,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至于这么着急吗?
  “要是真按照你所说,那那个黑影就可以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肆意穿行,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我们采集不到指纹和证据,就说得清了。”
  刘鑫的眼神紧紧盯着前面的道路,车子开的不快,他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紧紧的握着,关节处都泛白了。
  我明白刘鑫的担心,他的言下之意大概是判断黑影,其实现在就停留在医院里,他担心还会有其他的婴儿被带走。
  “其实你太武断了。”
  秦乐忽然开口,他点了一根烟,“黑影只是我们看到的一个画面而已,我们并不能断定他就是带走婴儿的凶手,你不要着急我们先回去,再等一等,万一真的采集到了指纹也说不定呢?”
  “可是……我总觉得。”
  刘鑫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缓缓的放慢了车速,我点点头附和着秦乐的想法,我说秦乐说的不无道理,那黑影只是我们暂时性的一个猜想,没有关键的证据我们怎么抓人?
  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还是回去吧,医院的话晚上我和秦乐去看,现在我们还是看看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
  因为之前来刑侦组织的次数多了,对组织里面的结构反而比较了解,现代技术的科学已经发达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仅仅凭借着一块头骨,就能还原出整个人的面貌,凭借着一截手骨能还原出一个人的手。
  听我们这么说,刘鑫便也不再坚持了,他慢慢的把车调了回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注意到了,路边有一家药店,我想师父现在有眼疾,可以吃些东西补一补,于是让刘鑫停了车子,我则是下去打算买一些调养品给师父。
  走进了那家药店才发现,那药店透明的门的玻璃上是两块大大的百叶窗,我推门走进去,门口风铃的声音悦耳又动听。
  走进了药店,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我心里有些欣喜,看样子我真是来对了地方,这里相比其他的药店则显得质朴很多,因为入眼之处就看到了那中药柜子放在那里摆放整齐,打扫的也十分干净。
  我的鼻子嗅了嗅,在这股中药味里,好像还闻到了别的味道,不过那味道是什么我就有点分辨不清,依稀的感觉非常熟悉。
  心里想着给师父买补品要紧,我干脆就没有在意,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喊了一句有人吗?
  “来了。”
  走出来的是个小姑娘,她身上穿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看样子正在炒菜,见到进来的是我,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把锅铲放在了一边,“你是来买药的吗?中午快到了,我正在做饭呢。”
  我微微点头,“请问你这里有可以补眼睛的药材或者是调养品吗?”
  “眼睛?”
  那小姑娘动作熟练的把围裙解下来放在一边,“是你父亲还是你呢?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嗯……就是不能够直视强光,刚刚恢复视力不久。”
  我笑笑,“是我父亲,年纪大了,眼睛难免有些不中用。”
  “你真有孝心。”
  那姑娘笑眯眯的,眼睛仿佛是一轮月牙,十分好看,她说道:“老年人的身体应该吃不来西药,不如吃点中药吧,也好的快。”
  我点点头,那姑娘就手里拿着一杆小秤,跑去抓药了,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茶几上放着一盆吊兰,生长得不错,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姑娘精心呵护的,在家里呆的久了,连吊兰都充斥着淡淡的药香。
  我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不像是中药的气味,那气味和重要的味道中合在一起,微弱得几乎让人难以分辨,可惜我不是普通人,嗅觉比他们稍微灵敏一些,自然也就闻得到。
  “给。”
  小姑娘很快的抓好了药方,并且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了几个字,她的字体娟秀小巧,一起放在药的口袋里递给我,一边叮嘱,“一定要按照我纸上的药方煮,不要多放,要不然老人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是笑,如果我告诉她,这所谓的老年人其实也活了几百年,而且容貌也还是中年人的状态,她会不会吓得尖声大叫呢?
  不过今天我还是没有这么和她说,只是对她笑了笑,我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家人哦!”
  那姑娘甜甜的笑了,我想这世界上像这样的女孩子大概也不多了。
  付了钱就转身离开了那药店,拉开门的时候,外面的气息和药店里的气味中和在一起,抵消了药店里中药的气味,让我更能闻清那股莫名……
  我停下来脚步,朝药店里看了一眼,那小姑娘正在收银,然后重新把围裙穿在身上,见我回头,对我一笑,“还要买别的药吗?”
  那眼神是那样的纯洁,带着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童趣,我回神,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那气味……
  回到了车里,我还在仔细的回忆,那气味到底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是哪里呢……那样腥甜的气味……
  秦乐的手在我面前摇了摇,我把药放在一边,我说没什么。
  那家药店……改天再来看看吧,现在还是回组织里要紧。
  一路上,我靠在椅子上,脑子里仿佛带了浆糊一般沉,但萦绕在我鼻尖的,始终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组织里的人们叫了外卖,一块块披萨被分的均匀,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在狼吞虎咽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