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
  看到祁清绝,凤隽雅三人面色都微微一变。
  “定王。”凤隽雅先自招呼。
  “嗯。”祁清绝应了一声,目光在院子里扫过,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眉头微微动了下,问道,“凌泷呢?”
  问完之后他才意识到,现在那女孩子已经是凤姝郡主了,光明正大的身份。
  可是,还是凌泷这个名字叫得顺口啊。
  几人一怔,显然也是因为他的称呼。
  “郡主刚刚出去,定王在这稍等一下吧。”凤吟接到父亲给自己投来的眼神,立刻会意,一面回答,一面亲自给祁清绝搬了张椅子。
  祁清绝瞅了瞅椅子,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凤家人心里正着急时,外面响起女子的说话声:“有事?”
  正是凤凌泷。
  她去外公那里才刚将形势说清楚,便听说了定王到来的消息。论那人手眼通天的本事,她还不至于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索性回头查探下他的目的。
  外公那边,则是先藏好再说。
  而祁清绝的目光在那张略显陌生的脸上停滞了一下,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抬腿朝她走去。
  凤隽雅显然也很紧张,此时脑中蓦然想起有关他们二人的事情,那紧张的情绪更甚了。
  定王与凤家,可以说是两个相对的势力。现在身份摊开来了,又会怎么样呢?
  无论他是如何想的,祁清绝与凤凌泷已经走了出去。
  凤隽雅回头,扯开一抹僵硬的笑,说道:“对了,最近梧桐栖的生意怎么样?”成功转开了话题,虽然有些让人莫名其妙的。
  两人直走到了无人处方才停步,下意识地知道说话得避开众人。这就是身份立场的尴尬之处。
  “你想把凤老爷子送出去?”祁清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凤凌泷心神一抖,脸色有些煞白。
  祁清绝看到她这反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火气,极力压下,维持着冷静的语气:“你以为能瞒得过我?还是想以后更藏着掖着?你扪心想想,想伤害凤老将军的是我还是别人?”
  凤凌泷看了一眼祁清绝,欲言又止。
  当初伤害她外公的不是眼前这人吗?虽然现在未必会伤害,但立场不同,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就这么不信任我?”祁清绝已经不生气了,眼里流过的是苦涩与悲哀。
  凤凌泷感觉心被那种目光刺痛了,忍不住出声:“我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麻烦还少了吗?”祁清绝无所谓道,“我指的不是你,是大夏,这等事只是小事了。”
  小事吗?凤凌泷暗暗想,或许吧,立储才是大事。外公当年都能着皇室的道,现在大病初愈,怕更不是祁清绝考虑的范围。
  “我帮你把凤老爷子送出去。”祁清绝忽然说道。
  凤凌泷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不妥,但苦笑了下,没有回拒。
  他是寂阁的阁主,那么就算她把外公送到凌风阁,这人必然也是能查得出的。毕竟,黑白两道无不在寂阁的掌控中。既然如此,就让他去办吧。
  私心里,她是信他的,由他办这事,她更放心。凭寂阁和凌风阁的联合势力,就算是把大夏翻过来,其他人都不会发现外公的存在。她表现出来的“不信任”其实是作为凤家人对皇室的排斥罢了。
  祁清绝冲石手使了个眼色,很快,黑色马车就驶了进来。
  看这样子,他是一早就准备好了,来风府便是为了凤宗图一事。凤凌泷心下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祁清绝的方法很简单,直接让凤宗图坐他的马车,跟他一起出去。
  定王的马车,无人敢盯,也无人会怀疑。
  对凤凌泷来说也省事多了。毕竟就算是将外公易容成凤家下人,但凤家下人都在别人的盯视中,别说出城了,就是出府随便买个东西都有眼睛。想把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外公送出京城,倒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只是,当她坐到马车上时,顿觉这个主意有些糟糕。
  因为马车上只有她、祁清绝和凤宗图三人。
  在外公面前,凤凌泷顿时觉得和祁清绝的那点感情藏不住脚,既尴尬又羞愧,面上有些躁热,不敢直视这二人,只将头扭着看车窗外的风景。
  祁清绝倒是镇静,低头翻阅着手里一本古册。
  凤宗图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他虽老矣,身子又有病,但凤家家主兼大将军的威严气势还没有堕落,全部释放出来后,马车里的温度也很低。而祁清绝在他的气势迫压之下,竟还是纹丝不动,神色自如,这让凤宗图暗暗生出几分赞许。
  凤吟作为凤家出色的小辈,都怕是没有眼前这少年人的几分定力。
  也是,这位定王少年成名,所做的事情就连那些老姜们都不是对手,怎么会是凤吟能比的?
  凤宗图想着,又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如果这不是定王,他一定非常欣赏,并且会支持鼓励甚至撮合他与宝儿在一起。可是……
  思绪突然被打断,因为眼前的年轻人合了书册,很自然地将手边的一盘点心送到凤凌泷眼前,说道:“我看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怎的就不饿?”
  凤凌泷拿余光看了眼外公,声音有些僵:“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祁清绝才不信。
  早上宣她进宫,是要提前梳妆打扮的,又在金殿里跪了那么久,回来又折腾了一番,他算了时间,是没空用餐的。
  见她没动,他便拈了一块她爱的洒糖桂花糕递到她唇边,“先吃一些,等会儿让何御厨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凤凌泷的耳根子“腾”一下红了,忙里忙慌地将桂花糕夺过来,说道:“好,我自己吃。”
  她臊得不敢看外公一眼,心里将祁清绝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看场合的吗?
  祁清绝哪里是不看场合,只是注意力放到凤凌泷身上时,想到她今天受的累,一时心疼,不能自已罢了。看到凤凌泷不同以往的反应,他想到什么,愣了一下。
  不知何时起,对她的关怀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