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
  “对!咱们先回去!”时唯一附和道。
  说着,时唯一就跑去把特意租来的汽车门打开,让时楚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时楚依没有坐,而是和施子煜一起坐在了后座。
  时楚依这些天既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上车没多一会儿,就趴在施子煜的肩膀上睡着了。
  到了地方,施子煜没有舍得把她叫醒,而是将她直接抱到了招待所的房间里。
  等时楚依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施子煜坐在床边看书,见时楚依睁开了眼睛,将她扶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这一觉,得睡到明天呢!”
  时楚依白了施子煜一眼:“我又不是小猪!”
  施子煜捏了捏时楚依并没有多少肉的脸蛋:“我情愿你是一只小猪,每天除了睡就是吃,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的。”
  “然后杀了吃肉吗?”时楚依挑眉问。
  “杀了就不必了,但是可以吃肉!”施子煜别有深意的道。
  时楚依脸色一红:“讨厌,你整天就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是说真的,依依,咱们领证去吧!”时楚依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亲戚,施子煜怕再拖下去,他们的婚事会节外生枝。
  “仅结婚报告通过了并没有用,咱们还得拿着结婚报告回部队,让领导开一份结婚证明,不然是领不了证的!”时楚依提醒道。
  施子煜还真把这事给忘了:“那咱们明天就回c军区!”
  “你觉得可能吗?”时楚依问。
  时唯一倒也罢了,她走他也可以跟着走,但是时楚依不能不考虑罗果夫的父亲。
  她刚和罗果夫的父亲相认,罗果夫的父亲还帮了她的忙,她一扭头人就走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施子煜道:“只要你愿意,这事就可能!”
  话是这么说,时楚依却不能真就这么任性:“咱们结婚的事情不急,我心无二意,你不用担心我会跑了。
  舅舅要在都城医院进行学术交流,脱不开身。我必须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全了这份情谊。你如果有要紧事的话,可以自己先回去。”
  施子煜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回去的:“再要紧的事情,也没有你来得要紧。”
  时楚依在施子煜的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别再给我糖蜜炮弹了,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再吃点东西!”施子煜的话是这么说的,脸上却明显染上了笑意。
  时楚依听话的将自己打理好,施子煜不知道从哪里,端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回来。
  施子煜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喂到时楚依嘴边,解释道:“你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少,脾胃弱,先喝粥养两天再吃别的。”
  时楚依知道施子煜这是好意,也就没有拒绝,由着施子煜像是照顾婴儿一样,将一碗粥给她喂完。
  施子煜拿出纸巾,给时楚依擦了擦嘴角,问道:“还想吃吗?”
  时楚依摇了摇头,她这几天被饿得胃都小了许多,吃点东西就感觉饱了。
  “我舅舅他们呢?”时楚依问。
  施子煜将时楚依的一撮碎发别到耳后:“你舅舅现在在都城医院,不过时唯一和罗果夫应该在招待所里,你准备现在去见他们?”
  时楚依点了点头。
  她只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而已,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呢!
  “你居然不想多陪陪我!”施子煜一脸失落的道。
  时楚依安慰道:“我晚上回来陪你!”
  时楚依说到做到,同罗果夫和时唯一聊了好长一会儿以后,就和施子煜一起回了房间。
  不过,他们目前毕竟还不是夫妻,招待所查得严,想要进行深入的交流,肯定是不行的。
  施子煜将时楚依抱着亲了许久之后,只能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将自己身上的火气压下去。
  回来以后,施子煜将时楚依搂在怀里,和她一起看时即安写给她的信。
  时即安在信中说,不论时楚依的身体里流着谁家的血,在他的心里,她都是他的亲孙女,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时楚依出了事,他不能回来帮他,他心里十分歉疚,不过他保证,等到时楚依和施子煜结婚的时候,他一定到场。
  另外,他说时唯一是个好孩子,如果时楚依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时唯一帮忙。
  就算时唯一帮不了忙,也可以跟他说,他会想办法。
  在信中,时即安还夹了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说是他给时楚依的嫁妆。
  这个年代,谁家结婚,男方能买得起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就是家里条件极好的了,饶是将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个一千块钱也就足够了。
  时即安倒是好,一出手就是十万块钱。不论时楚依嫁给谁,这底气都是足足的。
  “爷爷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时楚依皱着眉问。
  时即安是个心地极为善良的人,想当初在青山绿水生产队的时候,他给人看病,很多的时候都不要钱。
  哪怕去了h市,时即安的性子也不会变到哪里去。
  “时唯一他爸是h市的秘书长,那边西医多,中医很少,而时爷爷是中医界的名医。
  但凡是谁想找你爷爷看病,看在时唯一他爸的面子上,都得带足了诚意去。
  长年累月之下,时爷爷攒下些钱,并不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施子煜推测道。
  时楚依自然相信,时即安钱的来路是正的,只是一时间仍旧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爷爷的岁数大了,我却没有在他身边尽一天孝,怎么能拿他的钱呢!”
  “爷爷对你心存歉疚,你不把钱拿着,他心里会不安心。你如果想还回去这份情,等以后时唯一和他的双生弟弟结了婚,你给他们多备些礼金也就有了。”施子煜劝道。
  时楚依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手里没钱的小女孩了,她手里有自己的产业,哪怕不出去工作,也完全不缺花用。
  时即安给她这么一笔钱,她心里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