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在车上,我拽着乘务员、乘客,老人孩子,不管是谁,只要他们能听进去我说的话,我都会问他们亦正说的那几个问题。
  毫无疑问,他们都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哎,姑娘,回来,我告诉你答案!”就在别人都躲我远远的时候,对面的老者才开了口。
  我虔诚的坐在他面前,透过镜片,我迅速的观测着他的面相。他学识渊博,命途多舛,老年福薄,但肯定的是他和我有缘。
  “你知道我想了解啥吗?”我双手交叉握成拳放在桌子上,这颗躁动的心,到底如何才能平静下来。
  老者笑了,他拔出钢笔,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叠草纸,在上面给我画了一个圈。
  那草纸的名头上清清楚楚的红色楷体字,标着某某大学。那个学府我知道,在我国高校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地方。
  就凭这个名头,我就知道,他或许真的能给我解释这个问题。
  “你看这是个圈,还是个框?”
  他明明画的是一个圆圆的圈,自然不是有棱有角的框。
  “圈!”
  老者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看这个是圈,可我看着就是框。
  妈蛋,对面的人才是精神病吧!我竟然有了和其他乘客一样的想法。
  只是,老者并未在意,而是继续说下去。
  “你一直再问,人为什么要有生死轮回。那么我告诉你,就像这圈和框一样,都是你的内心赋予他的概念。你说他有,他就是有。你若认为这是没有的,自然就没有了。
  都在你一念之间。
  人的生死、轮回,都是宗教赋予的概念,是一个人内心的世界,所以你何必要耿耿于怀别人对此的看法呢!”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别人怎么想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不对,如果清风大人他们真的改变了这个规则,影响的可能是几亿人的生存环境,这和他们息息相关的呀。
  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说出来,那样一定会被人当成精神病。但我可以和对面这个人好好探讨一下,或多或少,也许他能解开我的心结。
  “可这规则到底是谁定的?我们为什么要遵守这个规则?”
  那个学者摇摇头,“规则是你自己定的!是你认为有轮回,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有的!”
  他说的我一知半解,这轮回就是真实存在的,怎么是我自己一个人定下来的呢?
  “那您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妖的存在吗?”
  我们之间的对话,有很多人在旁听着。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可对面的老者推推镜框,还是耐心的和我解释着。
  “这就是唯物论和唯心论的区别了!妖是否存在,我给不出答案。这个世界的未知太多,我们见证的只是一块巴掌大的天。
  我从不否认有鬼魂、妖物的存在!万物皆有灵,尊重大自然,尊重自然界的每一个生灵,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该做的事情!”
  此时此刻,这个人的话才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妖鬼确实存在,他的基调和我是相同的。而他对于亦正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在乎我的心吗?
  我刚要再问他一些什么,列车长带着乘警穿过人群过来了。这两天,他一直没少给我下绊子,这是又要抓我回去吗?
  “来,把他抓起来!”我起身,刚要抵抗,却发现乘务长要抓的人不是我,竟然是我对面的学者。
  那名学者面带微笑看着我,就算被架起了胳膊,眼睛都歪了下来他还是那个表情。
  “我说的没错!这世界上万物皆有灵,生死轮回就是存在的,你们一定要信我!信我!世界末日就快来了,就快来了,哈哈哈...”
  此时的我,震惊的站在车厢里,看着那些乘警将学者抓走,不知所措。
  列车长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姑娘,我是看在你是国家机关的人才不对你进行拘留,你这一路可别给我找麻烦。那老头是个搞哲学的老师,自己把自己搞的精神错乱了,你别被他感染了!”
  我诧异的看着列车长,精神病?
  这列火车上唯一一个能理解我说的话的人,是精神病?
  等人散去的时候,车厢里的乘客也是一副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我。甚至有人拽着乘警的衣角,偷偷的说让他们把我也抓走,不然我会伤害到他们。
  乘警当然不能把我怎样,我兜里的工作证就是我的通行令,谁敢拦我?
  也许他说得对,我纠结的事儿只存在我的心里,别人不知道也不在乎。
  我暂时停下心中所有的想法,再这么下去,我怕我也会疯。
  等我马不停蹄的赶到特情处的时候,千年上锁的大门此时竟然是开着的。
  十年了,从我八岁来到这里,整整十年了,我又回到了这里。
  “谁啊?”
  还没等我进门,门里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也不知道啥时候,这旁边竟然盖起了一个门房,里面竟然还有看门的老头。
  等我看到那老头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这不是二处原来那个擅长破解古墓机关的褚大业吗,他怎么看门来了。
  想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过才四十多岁,如今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
  “褚叔叔,你还认识我吗?”
  他听我叫出了他的名字,放下报纸努力的回想着是否见过我。
  不愧是特情处的人,眼睛毒的狠,只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赵幽幽!”
  我点点头,就是我!我来找孟姐姐和局长。
  褚大业让我等会儿,回去就抓起电话机对着里面开始喊话。撂下电话,他开心的就带我往院子里面走去,和我来时一样,脚下依旧是脏兮兮的积雪,才上去嘎吱嘎吱响。
  不过,这座古老的楼房已经没我印象中的高大,那个黑漆漆的门洞也不黑了,想我当初要爬着翻过去的门槛如今也能轻松的抬脚就迈进去了。
  孟姐姐站在门口等我,他的两条麻花辫如今变成了一头齐耳短发,除了那架和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外,其他的地方都不一样了。
  比如,她眼角爬起的皱纹和弓起的腰。
  “幽幽...”孟姐姐声音微颤,她冲我展开双臂,连手指尖一并在颤。
  多年不见,孟姐姐,我好想你!
  扑到她怀里的那一刻,感受到来自人类体温的温暖,才让我明白这世间除了大白他们我也是有人类的朋友的。
  他们曾经伴我走过年少的岁月,那些惊心动魄离奇的经历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划过,我不禁胳膊又紧了紧。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松开。
  孟姐姐接过我的行李,她很是惊喜。她以为,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到这里来。
  “幽幽,道长的死...我...”
  我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那都是我小时候的气话。
  人的生死天注定,师父的死,更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应该怪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我这次来,什么都不为,就是来看看他们。
  顺便...请教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