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问道万象(五)
  不死魔主出现在时光长河中,抬头看着横亘在时光长河上的黑河。
  时间长河上游,过去的方向,忽然涌现出大量的黑水。
  黑水化作一个巨人,冲出时光长河,冲进黑河,与黑河中的妖魔圣祖拼死一战。
  “尔敢!”妖魔圣祖看着冲进来的黑水巨人,惊怒大吼。
  双方大打出手,将黑河打得崩碎,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五个黑影坐在黑河中,围绕成圆形,五人的头顶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时不时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气息,给人一种无限的恐怖。
  眼下,受到黑水巨人攻击,五个黑影只能分出一个,应战黑水巨人。
  黑河中心的雾团,在失去一个黑影后,似乎有些不稳定。
  像是一只饥饿的怪物,却在即将得到食物的前一刻,食物消失了。
  雾团愤怒了,里面伸出一只黑雾形成的手,朝下方的一个黑影抓去。
  黑影犹豫片刻,想要后退躲开这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手臂,可是后退时才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根本无法反抗。
  雾团抓住一个黑影,将黑影拖进雾团中,黑影无声无息彻底消失。
  其余四道黑影望着那个被吃掉的黑影座位,许久过后,脸色垮下来,它没有复活。
  身为妖魔圣祖,妖魔的至高之一,竟然就这么被雾团吞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雾团在吃掉一个妖魔至高圣祖后,稳定下来,可剩余的三个妖魔至高圣祖一点都不敢放松心神。
  刚才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供给力量,就导致它们的同伴被吃掉一个。
  谁知道,雾团什么时候,会再次因为感到饥饿,吃掉剩下的妖魔。
  在雾团吞噬妖魔至高圣祖的时候,不死魔主脸上露出惊色,他竟然也无法看穿,那团雾团到底是什么怪物。
  只能知道,那个雾团内凝聚着千万年来阴暗污秽,光是看一眼? 就感觉神魂要被污染? 心神堕落,神体腐朽。
  犹豫片刻? 不死魔主决定一试究竟。
  黑水巨人抛开眼前的妖魔至高圣祖? 朝雾团冲去。
  四尊妖魔至高圣祖看到黑水巨人的动作,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 急忙出手拦截。
  可是一直维持着雾团的三尊妖魔至高圣祖,刚一抽身离开? 头顶的雾团就出现异动? 吓得它们连忙坐回远处。
  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水巨人突破另一个妖魔至高圣祖的防线,冲向雾团。
  它们也不知道,黑水巨人冲进雾团后? 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个雾团是它们从黑河中? 召唤出来的妖魔中的无上存在。
  它们虽然能望穿时光长河,看到过去与未来,但是也看不清楚,在过去黑河中的妖魔无上存在,究竟做了什么。
  只知道? 这尊妖魔无上存在出现后,整个世界就变成了妖魔想要的模样。
  召唤妖魔无上存在的要求也很苛刻? 需要将现存的世界毁灭一半以上,才能够召唤出妖魔无上存在。
  现在只是降临前期? 还未真正的降临。
  它们更怕的是,黑水巨人会惹怒雾团内的无上存在? 误伤它们自己。
  不死魔主? 透过黑水巨人? 看到了雾团内的世界。
  雾团内什么都没有,没有妖魔,也没有什么无上存在,只有满满溢出世界的恶意。
  仿佛整个世界都对自己产生了恶意。
  不死魔主身下的坐骑神龟遗骸,身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
  坚固无比的神龟龟壳开始融化,长出了各种诡异的物体,神龟的脑袋开始腐朽,口中喷吐出大量的片状物体。
  不死魔主双眼留下黑色的血迹,他在感受到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斩断了自身与黑水巨人的联系,终止后续的异变。
  但是神龟遗骸身上的异变,已经无法终止,渐渐的,神龟遗骸变成不死魔主也无法理解的物体,成为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异变从这里开始往现世扩散。
  不死魔主明白,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他不应该去窥探雾团内的无上存在,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导致世界异变提前开始。
  可能导致妖魔中无上存在,提前降临现世。
  “哞~”神龟的哀嚎从时光长河的过去,传递到现世,传入不死魔主的耳中,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刺耳。
  原本神龟与天齐寿,也拥有强大的力量,不会轻易陨落。
  但是神龟偏偏陨落了,成为了一具枯骨,变成了一座海岛,成为云海城的地基。
  这都是因为不死魔主的决定,神龟遗骸其实就是因为现世的神龟,沾染到了妖魔无上存在的污染,导致过去的神龟被污染侵蚀陨落。
  逆着时光长河发生的因果,也就只有力量贯通时光长河的妖魔无上存在能做到。
  神龟遗骸与神龟有无比深刻的因果联系。
  神龟遗骸被妖魔无上存在的力量侵蚀,导致在以前,神龟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间点遭到了妖魔无上存在的力量侵蚀,导致陨落,进而才出现神龟遗骸。
  已经分不清楚,到底谁是因,谁又是果。
  不死魔主看了眼脚下的神龟遗骸,浩瀚的力量从他体内流出,洗刷神龟遗骸身上的污染。
  耗费他海量神魂力,才勉强将神龟遗骸洗刷到不会成为污染源头的程度。
  剩下的污染,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冲刷。
  不死魔主选择将神龟遗骸,送到过去,让时间冲刷神龟遗骸,让神龟遗骸上的污染稀释。
  神龟遗骸被送到一万年前的神武界,神龟遗骸上的无上存在气息,吸引了第一只妖魔进入神武界。
  在一万年中,神龟遗骸上积累的泥石越来越多,最终变成了一座浮岛。
  直到有一天,它飘到了大陆边缘,被人类强者发现。
  人类强者以云桥为缆绳,将这座巨大的浮岛固定下来,然后在上面发展生息,建立起了一个城市。
  在这座城市的下面,神龟遗骸的背面,又多了一座城市的废墟。
  不死魔主自己,也因为受到污染,只能打散现在的力量,将剩余的力量分散,撒到时光长河各处。
  其中就有一具枯骨,落进过去的地火城,地火魔窟中。
  一个年轻人,无意间得到了一缕不死魔主散落天地间的神魂,从此崛起,却被追杀,在千钧一发之际,进入地火魔窟,得传承……
  “唉~”一声叹息,从时光长河的未来传来,打断不死魔主的动作。
  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时光长河上,不死魔主听到叹息声后,停下动作。
  他早就知道时光长河上,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另一位强者。
  只不过那位强者在时光长河的未来,他无法触及,无法联系,无法见到。
  除非那位强者,主动出现在他眼前。
  模糊不清的人影什么都没有说,但不死魔主却听懂了这声叹息。
  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轮回,在时光长河上游,看过无数次轮回的妖帝,打断这次的轮回。
  以前妖帝没有出手,是因为出手也无济于事,不死魔主将自身葬于过去,是对现世最好的选择。
  只要轮回一直持续,现世就永远不会被毁灭,就会一直保持平衡。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解决了问题。
  事实上,就算是轮回在持续,妖魔对现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最直观的就是,第一次轮回的时候,妖魔才不过刚刚出现在现世,那次出现的就只有五尊至高妖魔圣祖与妖魔无上存在。
  到现在,现世各地都遍布了妖魔,临近妖魔无上存在降临的时间越来越短。
  也许等不到下一次轮回,就会突破临界点,妖魔无上存在降临。
  这是妖帝打断不死魔主轮回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轮回不一样了,出现了变数。
  陆羽的出现,让妖帝和不死魔主都看到了变数,看到了打破轮回的希望。
  但是他们也不敢百分百把握,这个变数就是好的。
  陆羽现在的实力,也远远还没有达到,能解决这件事的层次。
  别的不说,就是妖魔无上存在让他看一眼,陆羽就会当场身死道消,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是百分百等不到下一次轮回,妖魔无上存在就要降临现世,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个是有极小的变数,有希望结束轮回。
  这根本不用考虑,是人就会选择第二个。
  哪怕几率再小,也总比百分百被妖魔灭世更好。
  不死魔主凝视妖帝片刻,身上的黑影退去,恢复最初的模样。
  原来不死魔主还是一个美男子。
  他望着妖帝,心生感慨,无数的轮回早已经将他的本心蒙尘,他都快忘记当初的意气风发了。
  看了眼已经恢复原状的黑河,不死魔主转头看向妖帝,开口说道:“时间过去太久,我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
  “只依稀记得,当年他们称呼我为‘幽冥帝’,其实我更喜欢另一个名字‘大贤者’。”
  妖帝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妖帝。”
  两者相视一眼,转头望向时光长河,看向那个可能打破轮回的变数。
  “太弱了。”不死魔主看着陆羽,说道。
  妖帝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她倒是没有多在意陆羽的实力,妖帝在意的是“变数”。
  实力什么的,有用的话,她早就已经把妖魔全部毁灭了。
  不死魔主笑了笑,自言自语说道:“这不就是我留下来的目的吗?”
  说着,他就走进时光长河中,消失在妖帝面前。
  妖帝看了眼时光长河中的景象,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雾团一眼,回到自己的未来时光长河。
  陆羽脚下的星河中,伸出九条锁链,锁住了九个万象境妖魔。
  就在他要动手解决妖魔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些心慌,心血来潮,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过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事后他也发现,刚才那种感觉并非是危险,只是单纯的感觉到一股压力,冥冥之中的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已经这么强了,哪里还有压力让自己感到心慌。
  抬手间,他就轰爆了身前的几个万象境高阶的妖魔。
  任由万象境妖魔的本源溢散,被小天地吸收。
  忽然,陆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被他轰杀的几个万象境妖魔,本源并没有被击溃。
  反而有种更加凝实的感觉。
  轰轰轰~天地震动,几个万象境妖魔的境界突破提升,起死回生,力量暴涨。
  咔咔咔~啪咔~秩序法链被万象境妖魔挣脱、崩碎。
  陆羽感觉事情有些古怪,也没有多想,大手一挥,脚下的星辰窜出数十条秩序法链,洞穿身前几个实力暴涨的万象境妖魔。
  却没想到,这些万象境妖魔像是发了疯一样,直接不管不顾,爆发本源力量,直接用本源撼动陆羽的秩序法链。
  拼着消耗本源,也要打破陆羽的秩序法链。
  数十条秩序法链,瞬间就被几个万象境妖魔打破,让陆羽有些猝手不及。
  万象境妖魔冲到陆羽面前,直接就是一记本源神拳,打在陆羽的身上。
  仓促间,他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脸,不挨打。
  嘭嘭嘭~妖魔的力量重重的轰击在陆羽的身上,打的陆羽身体不断颤抖。
  肉身的碰撞倒是次要的,陆羽的肉身无比强大,就算是万象境妖魔也难以撼动。
  关键的是本源的碰撞,万象境妖魔跟不要命了一样,拿自己的本源攻击,直接攻击陆羽的本源。
  每一次轰击,都是一次本源之间得碰撞。
  看着自己体内不停震动的本源,陆羽心里略微有点慌,要是自身的本源被打散了,后果不堪设想。
  虽不至于当场死亡,但也会失去所有力量。
  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失去所有力量,和当场死亡也没有区别。
  陆羽接下妖魔第一轮最猛烈的攻击后,抓住机会反击,将万象境妖魔打飞,拉开距离,稳固本源。
  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本源稳定下来后,似乎壮大了不少。
  在刚才的本源碰撞中,自己的本源吸收了不少,万象境妖魔溢散的本源之力,壮大自身。
  陆羽眼中露出光芒,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没想到本源碰撞还有这种好处。
  本源碰撞能够快速提升本源之力,但也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是直接修为散尽,身死道消的结局。
  不过陆羽心中也有巨大的疑问,万象境妖魔前后行为变化太大了。
  让他产生了一种,妖魔中出现了“演员”,那几个万象境妖魔是来“送”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