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马建东腿脚麻利地下了出租车,直奔章合锐而来:“章导,你们怎么随便就进我屋子呢?”
  章合锐是场面上的人,扯瞎话张嘴就来:“是小关,想着说您住院了,过来拿点换洗衣服什么的给您送去。那位徐警官是她的爱人,今天正好休息就陪着一起来了。上回我记得您说过让我们随时过来,想干什么都行,是吧老罗?”
  老罗是摄影师,当下就接话:“是啊,我这都有拍,回头咱们也能当素材剪进正片里。”
  马建东不说话了,一双灵活的眼睛四处乱转,最后停在了自己屋子的玄关处。
  几个人都不开口,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就在这时徐训的声音突然从房子里传了出来:“马先生,既然您出院了,咱们不如坐下来聊一聊刘金燕的事情。依法协助警方办案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您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章导也是个阴险的人物啊。
  章导:咱这不是尽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第36章 小娇妻
  徐训和马建东在屋里聊的时候, 关心就在门口尽情地“骚扰”章合锐。
  她虽说进组多日,但跟导演还没怎么好好说上话。
  “您还没吃早餐吧,我也没吃, 要不咱们先去吃点?”
  章合锐朝屋里看了一眼:“不管徐训了?”
  “他忙他的。这事儿是他专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给他添乱就行。”
  章合锐就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警嫂楷模。”
  摄影师老罗看出了点门道,关心这是有话要跟章合锐说的意思, 他立马识趣地招呼了另一个同事一起去前面的早餐店吃东西。
  “导演您就别去了, 我们给你带点回来。关小姐也别去了,走路怪累的, 我们一会儿就回。”
  说完两人抬手离开,将空间和时间完全留给了关心。
  关大美人投桃报李,给了两人一记平生所见最美的笑容。
  -
  屋子里徐训并没有审问马建东,也就跟他了解些情况。
  “所以你跟刘金燕因为那个老贺闹掰了?”
  “也不算是闹吧。我以前是跟老刘搭档跳舞,后来她跟老贺好上了, 他俩不一样,那是处对象的好, 是准备做老伴的, 那我肯定不会硬拽着不放,所以我就找别人搭档去了。”
  广场舞小队也是自成一派, 有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徐训先前掌握到的情况和马建东说的差不多,刘金燕本来和马建东搭档跳舞,后来突然跟新搬来的贺姓老头好上了,舞伴也就换了人。
  但邻居普遍反映马建东对这个事儿并不在意, 很快又找了新舞伴。
  说起这个马建东就笑了:“徐警官,您别看我年纪大了,喜欢跟我跳舞的人不少。我不缺舞伴,我刚跟刘金燕拜拜,立马就有好几个老太太要跟我搭档。说出来不怕您笑容,她们为了我还打了一架呢。”
  马建东的表情有点陶醉,像是在回味被人争抢的那种满足感。徐训盯着他看了片刻,赞同地点点头:“您是长得挺精神。”
  马建东更乐呵了。
  “您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还有一件事,刘金燕失踪那天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个之前派出所的人就来问过我,老实跟您说我是真不记得了。这都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我要记得清清楚楚反倒刻意不是吗?不过我平日里消遣不多,估计不是在跟人跳舞就是在公园下棋,有时候也逛逛花鸟市场,多了也没了,我也没钱消费别的。”
  问话进行到这里就结束了,徐训起身和他握手:“谢谢您的配合马先生,后续如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来找您。”
  “行,您随时来,我肯定配合。”
  “哦对了,”徐训走出一段后又问,“您身体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事,已经好了。您也是为了救我的命,这我懂,我肯定不会怪您。您和您太太都是好人,关心这个女娃娃我也是特别喜欢啊,漂亮又聪明。”
  马建东满面堆笑,将徐训送到了门口。徐训站在玄关处又回了句:“她还年轻,不懂事的地方您多包涵。”
  关心正跟章合锐聊得投机,听到那两人提自己便好奇地探头问:“说我什么呢?”
  “夸你漂亮聪明。”徐训说这话时视线却是落在了章合锐的脸上。后者冲他挑眉一笑,那笑容富含深义。
  关心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你跟老马先生聊得不错啊,这都聊上我了。”
  “小徐人挺好,小关你很有福气啊。”
  关心正跟马建东说话时,老罗两人也拎着几袋早点回来了。关心闻着食物的味道双眼立马有了神采。
  “总算来吃的了,我真快饿死了。”
  她为了保持身材每天晚饭吃的都不多,所以早餐就显得犹为重要。今天忙着出门只喝了杯水,这会儿当真顶不住。
  徐训就靠在门边,看着关心跟只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在老罗和马建东之间来回在跑着。身边的章合锐只是抽烟,视线也一直落在关心身上。
  两人像是在比耐力,最后还是章合锐先开口:“刚刚关心问了我不少关于你的问题,我发现你们俩夫妻有点盲婚哑嫁的感觉,你以前的事儿都不和她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叫缺乏沟通。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你不跟她谈你的事情,她也就不会和你说她的事情,到时候出了什么误会还解释不清。”
  徐训透出章合锐吐出来的烟雾看着自己忙碌的小娇妻,嘴角微勾:“她的事情我都知道。”
  “当真?”
  章合锐眯眼又看了关心两眼,随即看向徐训,“老实说,我总觉得你老婆有点眼熟。”
  “她是明星,你可能看过她的戏。”
  “不是这种,是你俩在一起的画面,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徐训瞥他一眼:“单身久了,看别人的老婆都眼熟。”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实话实说。”
  -
  早餐吃得差不多准备回去的时候,章合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走到一边和人了聊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面有喜色。
  他告诉马建东:“刚才是你儿子打来的电话,他想法变了,准备跟你谈谈拆迁补偿的事儿。看来这事情不必闹上法庭了。”
  “真的,怎么突然又改想法了?”
  “还是靠群众的力量啊。你爬上小学天台那事儿网上有直播,视频传开后广大网友都很同情你,觉得你儿子不近人情。所以现在他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你也知道他们生意人客户至上,他的名声要是变差了生意也得跟着差,公司业务就会受损。他也不想白白损失那些钱,所以提出跟咱们见一面,好好谈谈。”
  这事儿对众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原本因为跳楼事件暂时停止拍摄的节目组立马又活跃了起来。
  但拍摄的现场并未定在这套小洋房里。马义军提出要在外面见面,他说这房子他看了伤心难过,不想上门来拍摄。
  节目组也同意了他的请求,把两人安排在了某酒店见面。马建东一开始还有点犹豫,但想想儿子软化的态度最终还是同意了。
  关心也劝他:“您就放心跟他谈,今天要是谈成了说不定明天就能签拆迁补偿协议。开发商那边时间不等人,咱们得抓紧,万一他们改变开发计划就麻烦了。”
  马建东赞同地点头:“小关,还是你替我着想啊。”
  “不止是我,小叶律师也是站在您这边的。还有章导他们,您就放心大胆跟他谈吧。”
  -
  马家父子在本市的五星级酒店岚生见面,但马义军姗姗来迟,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马建东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儿子终于推门进来。
  一进屋还是一始既往冷淡的表情,不过其间夹杂了一丝尴尬。
  他跟章合锐解释:“不好意思章导,我刚刚被人缠住,好不容易才脱身。现在的网友真是厉害,还能找到我公司,我被他们堵在门口出不了门。”
  马建东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笑来。看来关心没被骗他,网友确实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瞬间挺直腰板,平白多了几分底气。
  只是一坐下来谈条件,这事儿又变得相当磨人。马义军是个生意人,谈判这种事情最是拿手,他跟客户谈了十几年,早已练出了一身本事,能把事情一件件拆开来细细谈慢慢聊,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活生生把人的脾气都给磨没了。
  关心作为陪客全程听着这两人的谈话,当真是要给马义军跪下了。
  马建东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最后他气得一拍桌子:“你个臭小子耍我是不是,你tm到底谈不谈?”
  相处这么些天,大家还是头一回听马建东口吐芬芳,一时间都有些意外。
  马建东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恨恨地望向儿子。
  马义军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想谈,但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方便。”
  “那我让他们先出去。”
  马建东立马起身去和章合锐商量,几分钟后章导手一挥,众多工作人员鱼贯离开会议室,独留马家父子两人。
  待人一走,马建东立马关上会议室的门。
  “这下可以谈了吧。”
  “行,那你先坐下,我怕你一会儿太激动会摔倒。当然你要是直接摔死了我也挺开心,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留着这条命,等警察找出你犯罪的证据把你送去喂枪子更好。”
  “哼,你做梦。”
  “未必是做梦呢。这会儿警察正在那房子里忙活,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你杀人的证据。听说你的邻居老太太死了,你说她是在哪儿死的,会不会这么巧在我们家找出点什么?”
  马建东气得跳起来:“你、你凭什么让警察上我家,我犯什么法了,他们这是私闯民宅。”
  “什么私闯不私闯的,你可别忘了,那房子我妈也有份。她失踪这么多年你不是一早就给她报了死亡证明?所以那房子我现在有份儿,我拿了我妈的遗产我就是房子的主人之一,我让警察上我自个儿家去调查怎么了,犯什么王法了?”
  马建东彻底慌了,转身出门就去找了关心。关心那会儿正打电话,被人拉到角落里说话还很意外。
  “马老,这是怎么了?”
  马建东低头抹了把汗,挤出一点笑来:“是这样的小关,刚刚那个小兔崽子跟我说,说警察正在我家查案。我是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没犯事,就是你能不能问一下你老公,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请他们稍微小心一点,别弄坏我的东西。”
  关心恍然大悟:“您是说这个啊,放心,我刚跟我先生通完电话,我都帮您叮嘱过了。我老公说了他们不乱动东西,主要就是查查浴室。那里面没值钱东西吧?”
  马建东的汗流得更多了。
  关心立马掏出纸巾递过去,又贴心道:“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上个洗手间?对了,您刚刚的话筒有没有关掉,您和小马先生的对话不会传出来吧。”
  说着她熟练地找到了开关,轻轻地拨了一下。
  马建东这会儿魂不守摄,木然地接过那张纸巾:“没、没事儿。话筒有没有关我也没留意啊,这东西我也不会用,平时总要麻烦你。”
  “不麻烦,一点儿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