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求你救救我三叔吧
  叙过几句后,胡春姐便表明了来意。
  角皂这一些特殊花样的瓷具模型,她须要的量大,且一般的瓷具铺非常难提供这样全,她干脆来曾家名下的瓷具店铺定作。
  原先可以径直去店铺中定作的,可她跟曾家娘子是好友,倒不是说想乘机来个优惠啥的,而是盼望令玉美帮她督促着店铺中的工人,莫要怠了这一笔瓷具。
  曾太太略微蹙了眉:“春姐,7种花型,每种100个。这样多瓷具……”她没讲完,却是在为胡春姐担忧了。
  曾玉美似是寻思到了啥,面带激动,扯着胡春姐的手掌,轻声道:“你这回可是为县丞太太来订模型的?”
  谁知曾太太耳朵尖,隐隐听着了模型二字儿。再加之胡春姐适才一出手便是整整六块现而今世面上一块全都难求的腊梅皂,实是显示了她跟县丞太太侄儿那桩腊梅皂生意关系匪浅来……
  花样的模型,县丞太太……
  曾太太心思一转,惊呼出了声:“莫非,此是在为那花皂订作模型?”
  胡春姐既然来订作这样多花样各异的模型,便没想再瞒着人。
  横竖届时角皂新花样一出,一对比,也瞒不住曾家的人。
  更况且县丞太太已觉的可以把店铺的事儿提上日程了,她心头也是有了一些底气儿,便笑着一点了下头:“太太慧眼如炬,恰是,订作这一些瓷具是为作新花样的模型。”
  曾太太激动的摁住了木椅的抚手:“像腊梅皂那样的花皂么?太好了,这一批模型我可以给你便宜些,届时你帮我留些花皂卖于我。”
  她是个买卖人,自然明白的啥能追根究底的问,啥不可以。
  曾太太没问胡春姐可不可以搞来花皂,径直张口要胡春姐给她留几块,这便是已认定了以她的渠道,可以搞到花皂。
  曾玉美也激动异常,她扯着胡春姐的手掌:“春姐,春姐,我也是要。我喜欢玉兰花,呀,梨花的亦是不错,你,你全都帮我留几块。”
  胡春姐拍了一下曾玉美的手掌,平复一下她的激动,又想了下,保守道:“太太亦是不必过于心急,料来这几月,便会有店铺开起来,往后这花皂,会容易买一些。”
  这讯息比啥全都要人开心。
  “这样说,往后花皂可以随时买到啦?”曾玉美喜笑颜开。胡春姐一笑,说:“听县丞太太的说法,大约还是会限量出售罢,可终归有了铺面,比之起先咋说全都要好多了。”
  曾太太心头黯黯点了下头,这小娘子讲话有分寸,芳儿跟她在一块玩儿,还算要人安心些。
  曾太太展了颜,命人叫了瓷具铺的老板来,交待了这一笔生意。老板见主家亲身交待,自是重视万分,即刻接连保证肯定作好这一批瓷具。
  由于要订作,瓷具要历经制坯,风干,干烧,上彩等多个步骤,每一个步骤耗费的光景全都许多。胡春姐要订作的部分花型乃至还是要现作模儿,那花费的光景更多一些。
  胡春姐付了5两银钱订金,尾款等店铺交货时再给。交货时候定在了15天以后。
  两方全都满意异常。
  虽说并非笔多大的买卖,可由于那腊梅皂效用着实神奇,那般神奇的玩意儿居然是用自家店铺中的瓷具作的模型,想一下便令曾太太心情愉悦异常,素手一挥便给女儿放了个时辰的假,令女儿跟胡春姐自去玩会。
  曾玉美欢天喜地的扯着胡春姐出去了。
  瞧着小妹跟心头人相携而去的身形,曾玉禛也是有一些坐不住了。坐立难安了会,还是跟曾太太讲了告退。
  曾太太意味深长的瞧着儿子仓促离开的身形,似有所想。
  玩乐的光景总是过异常快,曾玉美跟胡春姐仅逛了半条街,一个时辰便过的差不离了。
  曾玉美泪蒙蒙的控诉:“往日给拘在屋中秀花,总觉的光景过的太慢。几个时辰下来,感觉险些要了我小命。现下倒好,好容易出来玩会,这一个时辰咋过的这样快呀?”
  她举起双掌,令胡春姐瞧她手掌上的针眼,快哭了:“秀花……真真地好难呀。”
  胡春姐忍俊不禁,哄她道:“秀花这玩意儿,除却天赋,也便是熟能生巧了。”
  曾玉美扁扁嘴儿,说:“你跟我娘亲讲的一模一般的,你们才是亲母女罢?”讲完,她便想起,胡春姐的亲娘亲早便过世了,紧忙内疚道,“呀呀对不住,春姐,我忘记了你娘亲……”
  她着实有一些不清楚应当说啥好,又是有一些恼自己,便从背后丫环手掌中拿着的,给夏姐跟滨城买的一些小玩意一缕脑的塞进胡春姐怀中,讷讷道:“我,我应当回去了,春姐,你,你帮我把这一些东西带给夏姐滨城他们。我的了空,便,便再去你们家玩儿。”
  胡春姐还没来的及说啥,曾玉美已是垂头跑了。
  她边儿跑边儿难过的想:“这一回春姐肯定会讨厌我的。”
  胡春姐目瞠口呆,想抱着东西追出去,她想告诉曾玉美,她没那般敏感的,要她不要介意。
  一向跟随着俩娘子的曾玉禛紧忙拦住了胡春姐:“你抱着这一些东西,在街上跑着实有一些危险。”他又对那丫环道,“红云,你楞着作啥?去追你主子,要她慢一些儿跑,归家晚一些不紧要。”
  红云如梦初醒,适才曾玉美从她怀中抢东西,她还觉得自己哪儿作错了,恰在反思自己,听大少爷这样一说可算作是缓过心神来,忙忙应了下,一道小跑追去了。
  胡春姐轻轻有一些担忧:“这般没事儿罢?”
  “没事儿,玉美那是往我们家方向跑的,红云也追过去了,你安心。”曾玉禛悄摸摸地瞧了一眼胡春姐,“你抱着这样一堆东西,亦是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他讲完,又怕胡春姐心头有所顾忌,紧忙补救一般加了一句:“究竟你是玉美的好好友,道远又不方便,送你是应当的。倘若不送你,转脸玉美晓得了又要唠叨我了。”
  胡春姐反而是没想过多:“那便烦忧陈大哥了。”
  曾玉禛心头叫着,不烦忧不烦忧一丁点全都不烦忧,面上矜持的温平一笑,作了个“请”的手掌势。
  俩人坐在辕车中,曾玉禛不敢乱动,仅觉的自己搁在腿上的手掌全都僵了。然却他瞧着胡春姐隽秀的侧脸,衷心的盼望,这一条道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然却再长的道终有抵达终点的那一刻,胡春姐掀开车帘,举动利索的跳下啦车。曾玉禛心头叹了口气儿,也跟随着跳下,带着家丁栋子帮胡春姐往小院中搬东西。
  胡夏姐胡滨城听着响动全都跑出,见一个大哥哥帮着长姐搬了许多东西进来,俩人全都满面新奇的瞧着曾玉禛:“长姐,这好看的哥哥是谁呀?”
  胡春姐摸了一下滨城的小脑袋,说:“此是上回来的那玉美大姐的哥哥,你们叫陈大哥就行了。”
  俩孩儿乖觉的叫了“陈大哥”,叫的曾玉禛很有一些不好意思。
  曾玉禛早便听小妹曾玉美念叨过非常多回,胡春姐有一对特别可爱的小弟小妹,这回来起先也预备了见面礼。他搁下东西后,又从车上取出仨匣子,强抑着心头的惴惴不安,面上强作镇定的递与胡春姐:“我听玉美说,你在教俩孩儿认字儿,大约他们是要进学的?便买了三分文房四宝——总不可以给你小弟小妹送礼把你撇下了。”
  文房四宝不算贵,又非常显用心。胡春姐心头一动,瞧了瞧曾玉禛,仔细道:“谢谢陈大哥。”
  瞧着胡春姐那一对澄澈如许的眼睛,曾玉禛心头激荡,冲动之下正想说些啥,却是听的院儿外哭声步伐声大作,胡春姐转脸看去,见着胡慧姐一道哭着跑来。
  胡春姐如今一见胡慧姐这作派头便痛的厉害。
  这抽抽噎噎的跑来闹,不是头一回了,倚照起先的经验推算,铁定没啥好事儿。
  胡慧姐正哭着,乍见院中多了个汉子,大惊失色,才想骂胡春姐不知检点,再一瞧,那男的居然是上回来过家里头的曾家少爷,即刻大喜过望,眼中还冒着泪光便冲着曾玉禛跪下:
  “曾公子,求你救救我三叔!”
  这一回跪求人的作派一出,曾玉禛楞住了。胡春姐也楞住了。
  楞过以后,胡春姐仅觉的头痛又窘迫。
  人家曾公子是外人,你这般非常容易吓着人家呀?
  曾玉禛也觉的窘迫异常,他茫然无措的瞧了眼胡春姐,眼中意思大约是:
  你这堂妹,是否是有毛病?
  曾玉禛尚未张口,家丁栋子搁下手掌中搬着的玩意儿,“诶唷”了下便去强扯着胡慧姐起来:“这一名娘子,你这是作啥,上来便给我们家少爷行这样大的礼,瞧你年岁亦是不小了,咋这样不明事理呢?”满面的皮笑肉不笑,把胡慧姐强行从地下拉拽起来后,他又袖着手,站立在一边,笑狭狭的补充,“动不动下跪是我们奴婢的作派,娘子你瞧上去身穿挺不错的,还是知事儿点比较好。”
  关键是这事儿有前例的。
  起先他们公子打马经过怡春院,那楼中的一个小雏妓不清楚咋听讲了他们公子面皮薄的事儿,光天化日的身穿薄纱衣便冲出,跪着哭着求他们公子把她买下,说会作牛作马来回报她。他们公子那时便呆了,那马蹄险些没勒住一刹那碾死那小雏妓。那时若非他栋子死扛着没令公子松口,估摸他们府中便要多个青楼中出来的姨太了。
  胡慧姐给栋子一张利嘴挤兑的半日没讲出话来,她白着脸,半日才嚅动嘴儿讲出一句:“曾公子,求你救救我三叔……”
  胡春姐心头叹了口气儿,耐着脾性向前问:“三叔他咋啦?”
  给这样一提醒,胡慧姐才想起来现下的境遇,即刻失色,扯着曾玉禛便向外跑:“曾公子跟我来!”
  曾玉禛给扯着不的不跟随着胡慧姐跑了,栋子跺了一下脚,边儿叫边儿追:“诶你这娘子,有话好生说呀,不要动手动脚的……”
  胡春姐无语异常,这叫啥事儿呀。
  没法儿,她飞疾的交待了下夏姐看好小滨城,令俩孩儿好生呆在房屋中,闭紧院儿门别出来。
  俩孩儿点了下头,夏姐有一些忧虑的扯着胡春姐的手掌:“长姐,你也当心些。”
  胡春姐摸了一下胡夏姐的头,心头叹了口气儿,倘若可以,她是真真不乐意粘胡家正院儿那一些个破事儿。
  然却她也晓得,在这重视孝道的古时候,血缘胜于所有。她是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可是夏姐跟滨哥儿……他俩还那般小,她真诚不乐意令小弟小妹去面对那一些……
  现下只可以盼望等待她们家的土坯房建好了,离的胡家远一些后,可以少点这类糟心事儿。
  胡春姐疾步走向胡家正院儿时,胡家门边已陆陆续续的有人围过来了,大抵亦是听着了院中哭天抢地的声响,过来看好戏的。
  胡春姐蹙了蹙眉,仗着身量小,乘人不留意遛进了胡家院儿中。
  给胡慧姐拉来的曾玉禛正给院中的场面惊的不知说啥好。
  哭天抢地的那,是胡姜氏,她发丝散乱,分毫形象亦是不顾的坐在地下,拍着大腿嚎哭着:“诶唷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呀。”
  老胡头大约是嫌胡姜氏这般过于丢人,他一把把胡姜氏从地下拽起来,嘶着牙轻声道:“你这般,他们便会放过老三啦?”
  胡姜氏打了个激灵,瞧了瞧对边的仨男人。
  带头的一个,仅有一支眼,另一支眼给个深灰色眼罩罩着,面上横肉一战一战的,更显着一缕凶悍劲儿。他背后俩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站立着,胡须拉碴的,瞧着便不好惹。
  带头的这人现下里笑的满面流氓气,手掌中抛着把短刃,一上一下的,锐利的刃在日光下反射着光,瞧的胡姜氏的心也跟随着一上一下的。
  “我说,这胡婶子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呀,还是乖觉的把你们家老三欠我的银钱全都还上才好。”那个人把短刃攥在手掌中,呲牙一笑,现出一嘴大黑牙。
  胡禄宗缩在院里边角中,见那个人这样说,咽了口吐沫,抢在他娘亲起先张口:“独眼龙子,不是,不是说好啦么!欠你的钱,我过几日,不,明日便还!”
  给称作“独眼龙子”的那个人,狞笑着:“我独眼龙子虽没读过书,可也晓得一句要债的话,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今日便把钱给我还啦!否则,我还是适才那句,卸下一条胳臂来抵债亦是可以的!”
  短刃亮晃晃的刀刃,闪的人眼痛,胡禄宗惊悸的往倒退了几步,倚在墙脚,语不成句:“你,你不可以……”
  胡姜氏见状又想嚎“这日子没法过了”,眼一扫扫到了胡慧姐边儿上的曾玉禛身体上,眼大亮,“曾公子呀,你来啦呀!”
  曾玉禛一刹那给院儿中诸人所瞩目,窘迫异常,讷讷有一些不清楚说啥。
  栋子虽也是有一些犯怵那俩瞧上去便不好惹的彪形大汉,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站出:“这一名太太,我们家少爷是给抢拉过来的,你们家的恩怨,还是你们家自己处置比较好。”
  胡慧姐期许的瞧着曾玉禛,少女音响低而婉转:“曾公子,我听奶讲过,上回你为我小姑妈付了医疗费,我们一家人全都感怀不尽呢。”
  曾玉禛一听这话便头痛。
  上回他误解了胡娇娘怀了龙玉博的孩儿,主动为人家垫付了医疗费,后来接风宴上一提这事儿,龙玉博自己全都楞住了。
  龙玉博倒是也是没说啥,仅是把垫付的钱给了他,讲了句“一场误解”。结果后边儿他隐隐约约听讲了,那是有人借了龙玉博的名头蒙人小娘子的感情,孩儿自然而然也不是龙玉博的。
  把曾玉禛窘的呀,那时便要去还龙玉博又付的银钱,龙玉博笑着把这事儿揭过去了,银钱说啥亦是不收,仅说是他家里头亲戚惹出的事儿,自然应当由他收尾。
  这事儿虽确切而言,胡家是受害者,可曾玉禛一听胡家的人提起这档子事儿,还是窘迫的不可以。
  得亏胡慧姐再提起这档子事儿亦是为抛砖引玉的,她垂下头,现出一段洁白的颈子,羞赧道:“这回,这回若曾公子再出手相助,我,我愿作牛作马回报曾公子……”
  的,又一个作牛作马的。家丁栋子在心头翻了下白眼儿,我们家少爷缺你作牛作马呀?然却这话着实刻薄了一些,栋子见脸前这一家人家里头正乱着,也是没把话讲的这样难听,仅是呵呵了下,为他少爷张口道:“娘子,敢问你们家三叔欠了多少银钱?”
  胡姜氏起先听孙女儿这样说,心头反而是起了个念头,孙女儿作牛作马,人家曾公子未必瞧的上。可曾公子不是中意她们家娇娘么,倘若这作牛作马的人选换成了娇娘呢?
  自然,她便不信了,曾公子舍的要心头人去作牛作马。
  她的宝贝女儿,给曾公子当嫡妻是不大可能了,可是借着这事儿给曾公子当个妾总可以了罢?
  一石两鸟呀,这既可以解了她儿子的困局,又可以让闺女有个好归宿……
  胡姜氏心思电转,愈想愈兴奋,耳中听的那家丁这般问,紧忙道:“不多不多,仅30两银钱。”
  “30两银钱?!这还叫不多!”栋子险些一口痰吐在胡姜氏面上,他见对方好赖是个年岁大的老妪了,强行忍住大骂的悸动,没好气儿的道,“你晓得30两银钱能买多少东西么?”他指了一下自己,“便我这类机灵又会来事儿,忠心又可倚靠的家丁,30两银钱能买我6个了,你晓得么?”
  栋子眼斜了胡慧姐一眼,虽没明说,意思反而是显而易见异常。
  你哪儿来的自信能值30两银钱?!
  胡慧姐显而易见也读明白了栋子话中的意思,她臊红了脸,恨不的地下有个地缝儿可以让她钻入去。
  胡姜氏拉了下胡慧姐,轻声道:“去叫你小姑妈出来。”
  胡慧姐焖头应了,红着眼便往胡娇娘房屋中跑。
  那独眼龙子见来啦个身穿收拾打扮一瞧便是大户人家少爷的人,收敛了二分轻佻的神情,上下端详着曾玉禛,唻出一抹笑:“此是哪儿家的公子哥呀,长的挺俊的。”他起先在外边儿混时,便吃了大户人家公子哥得亏,瞎了一支眼,至此才灰不遛秋的逃回村中来,从此他看见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便全身不舒坦,可以躲便躲。
  说白了,便是个吃阮怕硬窝里横的。
  栋子见那独眼龙子长的比他背后的俩彪形大汉还是不似好人,腿便有些发战,可他深知不可以给自家少爷掉价,硬撑着底气儿,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是哪儿家的公子哥,你便不必晓得了。”
  独眼龙子“嘁”了下,端详着曾玉禛,倒亦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场面一刹那便有一些僵。
  胡禄宗是个人精,一见这独眼龙子给那少爷镇住了,松了一口气儿,连滚带爬的跑至他娘亲边儿上,赔笑道:“娘亲,这一名公子便是上回你们讲的曾公子?”
  儿子欠了那般多钱,胡姜氏心头堵异常,凶狠瞠了下胡禄宗,声响全都气的战起:“你不是说你跟人作生意去啦么?呀?取了家里头那般多钱,生意呢?呀?咋要人拿着30两银钱的借据寻上门来啦?!”
  小姜氏在一边儿讽笑道:“娘亲,你还用问么?那独眼龙子是干啥的,村中谁不清晰。你给你那好儿子的钱,全都给他拿去赌了呗。花光了也便罢了,还欠了一腚债。30两呀!我们家不吃不吃的干几年才可以挣出来?我女儿全都要卖笑求人家啦!”
  “住口!这儿有你讲话的分么!”老胡头难的的发火了,冲着儿媳妇儿咆哮道。
  小姜氏抹着泪:“是,家里头是没我讲话的分。我们家长庄日日起早摸黑的出去干活,三弟日日倒亦是起早摸黑了,可那是去赌呀。我们家长庄挣的钱,全都给三弟贴进去了。父亲娘亲照理说这话我不应当说,可你们想一下这一些年你们在长庄身体上花了多少,又在三弟身体上?家里头是有些余钱,便给填补进这窟窿洞了。倒不是说心痛给三弟花钱……可我们家海哥儿这便要下场了,他后边儿拿啥去打点呀。”小姜氏愈说愈凄苦,胡信宗在一边儿听着也直叹气。
  一提到海哥儿,胡姜氏跟胡老叟全都哑火了。
  不争气的幺子,争气的大孙儿,孰轻孰重好像一目了然……
  胡禄宗心头发虚,他瞧着悄悄不语的父亲娘亲,再瞧着目光阴冷的独眼龙子,一缕骇惧席卷了他,他两股战战,噗嗵一下跌坐在了地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