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谢北的行程是在假期最后一天上午才结束,午饭后正好林鲶做了烘培蛋糕和姜饼小人点心,许之圳坐在沙发上跟着许家成一起看着张无忌,踌躇片刻,直到把一小块镶满草莓的巧克力夹心蛋糕都吃完,林鲶问他要不要再来一块,他却站起来,问能不能再拿几块蛋糕装着,他去同学家串门。
  林鲶很快想起是那个住在一个小区的大学同学,带着许之圳一起去厨房把蛋糕装在便当盒里,小心翼翼的摆盘,还放了几块姜饼小人,最后封好递给许之圳,摸着他的头笑眯眯的,“去和朋友好好玩吧,晚饭在哪吃都行。”
  头顶被揉得凌乱,他只无奈的笑着,“好,那我走了。”
  一鼓作气出了门,他站在电梯里才犹豫着掏出手机问谢北,方便现在来吗?他妈妈做了蛋糕,分一点给你吃。
  谢北很快发来门牌号,说家里就他一个人。
  离得不远,但许之圳不熟悉路,绕着转了好一会才找到那栋楼,然后按电梯上楼。
  一出电梯门就看见了谢北,他站在门口,一身黑色包裹住全身,头发乱乱的,靠在敞开的门上低头玩手机,听到电梯的开门声,随意望过来,没想到正好是他。
  许之圳冲他笑笑,扬扬手里的便当盒,“蛋糕,还有姜饼小人。”
  谢北撸了撸额前厚重的碎发,冲他摆手示意进来。
  进来换鞋,玄关处都比他们家大一倍,走进来才发现这间房子是真的大,但不空荡,零零乱乱摆满了东西,地上和沙发上堆得都是。
  谢北有些不好意思踢了踢地上空的鞋盒,“太乱了,还没收。一个月没回来,把一些东西都带回来了,太多东西了,快递也还没拆完。”
  许之圳大致看了一下,顺便把便当盒放在还算干净的茶几上,面前超大英寸的液晶电视上游戏暂停,还有两个游戏手柄放在旁边。
  整个屋子装修应该是打包给装修团队的,风格很常见,墙板是简单的黑白色调,家具多用用暖色调调和,很多细节地方都零零碎碎摆了装饰的小饰品,有手办,也有花盆,墙上还挂了小幅的画。客厅很大,餐厅和厨房在拐角处,另一边是几个房间。
  他看了眼就收回视线,看向地面上乱糟糟的东西,有点好奇,“这都什么?那么多?”
  谢北蹲下去,顺手拿剪刀拆了一个快递,“衣服鞋子吧,还有合作方送的礼盒和代言什么的,明天助理来了之后帮我送走,你们要么,这个饮料寄两箱到咱们宿舍吧?还有那个鞋,我刚签的代言,回头问问你们尺码,正好品牌方说要送几双来。”
  许之圳也蹲下来张望了圈,叹为观止,从衣服鞋子到零食饮料再到特产速食乐高玩偶什么都有,快递盒和袋子都放在一边了,地上摆着的基本都是拆好打卡过的东西或者没拆过的快递。
  他顺手也帮忙手撕了个快递袋子,里面是一件夹克衫。
  谢北瞟了一眼,又专注于拆他那双鞋子,“衣服大部分还是之前寄来的,当时忘说我换地址了,结果一股脑全寄来上海了,害得我在北京又买了一堆衣服。”
  许之圳回忆下,也是,有几天谢北天天跑学校里的菜鸟驿站,抱着快递回来然后拆了拿着新衣服去洗衣机洗。
  谢北低着头把一双黑色aj抱出来,难得感情极其充沛的盯着看了好几眼,摆弄几下,看样子是想穿又嫌麻烦,然后义无反顾把它放在一边,继续拆下一个。
  许之圳觉得有点好笑,顺势往后坐在地上,“这么多鞋,怎么带去北京?”
  他额前刘海着实长过了,低头时刘海长长坠下来,凌乱又乖顺,黑发下越发衬得他侧脸白皙干净,鼻梁挺拔,眼睛大而漂亮,睫毛长得逆天。微微抿着唇,他手上用力,掰开了盒子。
  谢北抬眼看他,半带笑意,“不全带,挑喜欢的带。”
  许之圳也笑,“对了,要吃蛋糕吗?巧克力夹心的,还有草莓,挺好吃的。”
  “行,我尝尝。对了,叔叔阿姨都住在这个小区吗?真的太巧了,我居然一直没遇到过许叔叔。”
  许之圳把便当盒打开,小心翼翼取出蛋糕和叉子,闻言说,“毕竟小区这么大,我们俩遇见都实在是巧合。不过我爸明天晚上有演出,你……哦对,你要去工作。”
  谢北顺手拿遥控器退出游戏,点开蓝牙连上手机音乐,脸皱巴巴的,看起来还有点委屈,“临时加的工作,要去郊区拍杂志,唉。”
  “哦对,这次话剧最后一场在北京,我爸可以给我们宿舍门票。”
  “真的吗,那谢谢了,不过就算你不给票我也会去看。”快递拆累了,谢北随手找了个软垫垫在腰后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懒洋洋屈起腿,接过蛋糕,用小叉子叉出一点送入嘴里,“好不容易能有时间看场演出,诶这个确实挺好吃的,不怎么甜。”
  “对,”许之圳笑起来就容易没了眼睛,眯成月牙状,看起来像个小狐狸,“爷爷不能吃太甜的,所以妈妈糖没放多少,但是巧克力是进口超市买的,很浓很好吃,所以爷爷还是不能吃太多。”
  他们坐着聊了会,把带来的几块蛋糕一扫而空,姜饼小人也尽数吃完,许之圳看了眼时间,也才四点半。
  谢北移到了沙发上,躺得毫无形象,碎发零落在了眼上,他不耐烦似的撩起来,说话倒是平和,“话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回去是周一,要返作业。”
  哦对,声乐和台词表演都要返作业,许之圳想了想,一阵头痛,“声乐还能练练,台词就……我先把台词背着吧,咱俩晚上练?周一中午再加个班?”
  谢北应了声,也累得很,“估计大家都没怎么练习,怕老师要重点看我俩。”
  虽然上课也没多久,但他俩的默契程度在班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专业课老师着重表扬他们好几次,很看重他们俩,返作业时也要更严谨些,要求标准更高。他们俩一直没怎么聊过这件事,只在被夸奖时会稍微不好意思的脸红下,但彼此心里都有数,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辛苦的训练和更默契的配合。
  “那……今天就练?”许之圳憋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
  谢北笑出声,“那也没必要,我周日下午的飞机到北京,到了跟你联系,我们在排练室见面。”
  “那些,我上午到,下午去学校,谁去得早谁去拿衣服吧?”
  “好。对了……”谢北缓缓坐起来,表情稍微严肃一下,但仍带着笑意,略微轻佻的看了他一眼。可能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许之圳下意识就明白谢北想说什么。
  “《大光门》的事,”他说了一句就没忍住乐了,往后一甩头发,企图把刘海甩到后面但失败了,只能任由它在额前飘荡,陪着宽宽大大的黑色长袖,格外像杂志里的日系少年,“你会请假吗?流程挺麻烦的,我到时候带你。”
  许之圳只能干巴巴点头,“好,我什么都不了解。”
  “没事,”他笑,眼角上扬,漂亮而清澈的瞳孔,半被遮住,而显得更加迷人,“我教你。拍电影其实……和话剧很不一样,你应该清楚,我不多说了,反正,加油。”
  这么说着许之圳反而有些胆怯,他捏着衣角,衣角,说,“其实我还是挺担心……开学才一个月,也没学到什么,去拍电影万一砸了我怕坏了央戏的招牌。”
  谢北伸手拉他一把,示意他坐上沙发,递给他一个抱枕,说,“招牌是自己的,你别想太多,陈导又是你叔叔,会在片场指导你的。好的演员是磨砺出来的,别担心。”
  但怎么可能不担心,许之圳按下心头的隐隐焦虑,移开话题,聊起了谢北最近的工作。
  谢北来上海除了回家主要就是工作,这个公寓是他自己名下的,父母在另一个小区住着,见了面他就去工作了。
  “其实我还挺怀念之前工作的状态,很充实吧,和上学的充实不一样。其实在央戏的学习也很充实,也很累吧,但是进步感很明显,工作时候更多是为自己谋划打拼吧……”他眼神渐渐放空,支着下巴说,许之圳在旁边听着,觉得他像是敞开了心窝。
  但又很快合拢。
  谢北眼神清清醒过来,像是自知自己失态了,刻意看了眼许之圳,见他没什么反应,然后蹦下沙发,“打游戏吗?刚到的switch,要玩什么?”
  许之圳踩着毛毯,挑了会盘子,最后选了个,“这个吧,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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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不带电脑回去存稿一章但发现现在这个是在已有章节上重新编辑更新的所以放不了存稿所以走之前就会放上来当做国庆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