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话的
  安小离没再八卦,挂了电话后飞速赶来,看见雪惜继续八卦,“亲爱的,快说说嘛,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就说你们俩有些不对劲,那天幼儿园周年庆,他那么捧你的场,后来你们还一起消失,说,是不是那天勾搭上的?” 雪惜恨不得一个白眼将她翻上天,“安小离,你不八卦会死啊,钱给我。”
  安小离一边掏钱包一边继续不死心的问她,“你告诉我嘛,我好奇死了,你这个算不算灰姑娘遇上王子了?不对,你这灰姑娘还是二手灰姑娘,太励志了。”
  “安小离,你就尽情得埋汰我吧,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损友呢?”雪惜恨不得一爪子拍死她,她就知道她这么速度跑来,肯定是八卦来了,果不其然。
  “朋友不就是拿来损的么?池斯年多爷们的一个男人啊,去婚礼上抢亲,太爷们了,太帅了。我真恨我昨天没有在场……”说到这里,安小离忽然就转了话题,义愤填膺道:“我说小惜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不邀请我,害我错过了那么精彩的好戏。”
  雪惜从她手里抽了钱就走,再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待下去,不是她疯,就是她疯!
  安小离不死心地追上去,抱着她的手臂继续追问:“快说嘛,我真的很想知道,报纸上写得那叫绘声绘色,我没能亲临现场,都能想象那个渣男的脸有多绿,哈哈哈。”
  雪惜猛地刹住了脚步,惊愕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上报了?”
  “对啊,现在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你想想啊,在池斯年没来海城之前,乔家可是海城的一把手,政商军界都有人撑腰。自从池斯年来了之后,短短两年,他旗下的“幸”集团就取代了乔家的地位。而乔少桓因为那些风流韵事,一直是娱记笔下的宠儿。如今,这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成了同一桩绯闻的男主角,岂会不让人津津乐道。”安小离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的,可见有多兴奋。
  雪惜听完,哀莫大于心死,“完了,那我以后是不是要戴面具出门了?”
  “那倒不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天新娘的脸都打了马赛克,没人知道是你。”安小离瞧她松了口气,又坏笑道:“不过网上已经建贴人肉你了,你要随时做好曝光的准备。”
  “不会这么悲剧吧?”雪惜哭丧着脸,她完全没想到昨天的事会引起这么轰动的蝴蝶效应。
  安小离拍了拍她的肩,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样子,“你不知道昨天那个渣男走出酒店时,那脸绿得,艾玛,真是爽歪歪啊,雪惜,你终于扬眉吐气。”
  “小离,你别这样,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那这么说,你真的跟池斯年有一腿,两腿,三腿?”
  “有你个大头鬼,我是说……不能怪少桓,是我先插足他跟刘言心之间的,他们本该是最完美的一对。若不是因为我,他会很幸福的。”雪惜内疚道,乔少桓确实伤害过她,但是她从来没有怪过他。嫁给他时,她心里有别人,一直未能真心相待。嫁给他后,她没有用心去争取过他,那么她凭什么怨天尤人,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
  “雪惜,你别圣母了,谁不知道乔少桓风流成性,他要是能好好待你,会让别人有可趁之机吗?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雪惜沉默着不说话,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公交站旁,安小离见她不说话,无奈地摇了摇头,“雪惜,你倒是说说嘛,你跟池斯年怎么开始的?”
  公交车来了,雪惜投币上车,安小离也急忙跟上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直磨一直磨。雪惜实在被她缠怕了,才开始讲述她跟池斯年的相遇相识,不过她省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床上的事。
  安小离听完之后,发表了一句感叹:“果真是我的偶像啊,抢女人都这么man!”
  “雪惜,你喜欢他吗?”安小离忽然问了一句。
  “呃……”雪惜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
  “看来你真的喜欢上他了,雪惜……”安小离欲言又止,看了看雪惜,终究什么也没说。雪惜,你知道吗,宋清波回来了。
  安小离提前一站下了,转车回幼儿园。雪惜来到附中一院,站在病房外面,她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
  昨天妈妈会说出那番话来,肯定已经知道她为了给她治病嫁给乔少桓的事了,她那么生气,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身体。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紧张地握住门把,轻轻一扭,门缓缓打开,她忽然愣住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
  病房里已然换了人,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看见一脸凶神恶煞地闯进来的苏雪惜,她吓得结结巴巴的,“你……你找谁?”
  雪惜激动地失了声,“请问……先前住在这间病房的病人上哪去了?”
  妈妈去哪里了,难道是……,不会的,不会的,这才短短一天,妈妈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我今天才住进来,你去问问护士吧。”老太太看见她急得快哭了,连忙道。
  雪惜冲出病房,跑到护士站去,随便揪了个护士,劈头盖脸的问道:“我妈妈去哪里了?我妈妈去哪里了?”
  这名护士认识她,瞧她急得直掉泪,轻声道:“苏小姐,你别担心,你妈妈出院了,你回家去看看吧。”
  雪惜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打开门时,桌上积的厚厚一层灰告诉她,妈妈没有回来过。那她去哪里了,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雪惜急得不得了,挨家挨户去问有没有人见到她妈妈,他们都说没有。她一下子崩溃了,妈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出院了,为什么不回家?
  她疯了一样把妈妈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她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也许妈妈在那里。
  雪惜不敢耽误,打了车直奔乔家,她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乔家大宅,刚走进客厅,就听到妈妈的声音:“乔总,真对不起啊,我教女无方,才让你们丢了这么大的脸,等我找到雪惜,我一定带她来给你们负荆请罪。”
  雪惜不敢相信妈妈真的在这里,她又惊又喜,更多的却是恐惧后的愤怒,她冲进去,“妈妈,您怎么不待在医院里,来乔家干什么,我找了您一下午,快要急死我了。”
  苏母连忙站起来,怒道:“雪惜,你怎么说话呢?谁教你跟长辈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的,快点跟你爸道歉。”
  乔震威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笑吟吟道:“亲家母,不碍事的,雪惜也是担心你,亲家母,你听我一句,回去医院继续接受治疗,不要让雪惜为难。”
  雪惜错愕,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妈妈不接受治疗,她错怪他了?“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母心中本就有愧,又见乔震威一点也没有怪雪惜的意思,心中更是难受,她教女无方啊,才会让她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来。她又羞又愧,更觉无地自容,走上前去,用力甩了雪惜一巴掌,“不要脸的东西,你做错了事,还敢回来指责别人,平常我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
  雪惜猝不及防,脸上火辣辣的痛,乔震威连忙站起来,拉开苏母,看了一眼雪惜脸上鲜红的指印,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亲家母,你这又是何必呢,别打孩子,打在他们身,痛在我们心啊。”
  苏母扬起的第二巴掌就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再看雪惜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任她打骂,她就再也下不去手。她知道,自从苏父去逝后,这个家的担子就落在了雪惜瘦小的肩上,她刚满六岁,就要负担家里的生计,为此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这么多年来,她最想好好补偿的就是这个女儿。奈何她力不从心,家里刚有点起色,她就病倒了。她知道她的病很难治好,不想浪费钱,也不想拖累儿女,可是雪惜很坚持。
  她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她接受治疗,甚至瞒着她嫁进了乔家。若不是半个月前乔震威找来,跟她说了这事,她还不知道她的女儿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
  乔震威她并不认识,乔少桓她却耳闻过。住院这段时间,她从护士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乔少桓的花边新闻,他今天与谁家千金开房了,他明天与哪个明星共进晚餐了。护士们又嫉又羡,说要是能跟乔公子共度一夜,她就是死也甘愿。
  就这样,她对乔少桓一点好感也没有,心想哪个女人嫁给了他,注定倒了八辈子霉。却不曾想,这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却是她女儿。
  她知道女儿不是个爱慕虚弱的女孩,她嫁给乔少桓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从乔震威隐晦的话语中,她明白了,女儿真的是为了给她治病,才嫁给了乔少桓。
  她心里又感动又怨她傻,她已经是将死的人了,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能为了救她,而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此时打了她,她的心更疼,是她无能,不仅没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还处处拖累她。苏母越想越自责,跌坐在沙发上,哭道:“是妈妈对不起你,惜儿,妈妈对不起你。”
  雪惜挨了这一巴掌并觉得不委屈,她确实该打。她没有管住自己的心,才会在池斯年前来抢婚时跟他走。是她让乔家蒙受了奇耻大辱,是她让妈妈这辈子在亲戚们面前都抬不起头。她谁也不怪,只恨自己的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