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仙人是否存在,这个话题实在是太飘渺了。
  二十一世纪的当下,科技如此发达,世界各地的种种灵异事件,都在高像素的摄像头之下,被剥开了神秘的面纱。
  如此背景,还像是古代一样,说什么神仙,不是胡言乱语吗。
  可是,说这些话的人是杨凌,这让牧云溪不得不重视思考。
  他展现了太多的神奇。
  远的不提,单单是今天给牧天河治病,就犹如神仙手段,几颗药丸,排除一些淤血,牧天河的腿就真的恢复了知觉,甚至只要再过六天,就能够彻底好转,行动如常。
  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牧云溪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么神奇的医术。
  她爷爷的腿疾那么严重,在杨凌眼中都算不得什么,那这个世界的其他疾病,甚至是绝症呢,他是不是也能解决?
  这是在让人浮想联翩。
  “杨师的神妙,云溪猜测不透。”最终,牧云溪也不敢乱说话,尽管内心的好奇,犹如惊涛骇浪。
  杨凌也不点破,很快一行就回到了半山凤头别墅。
  牧云溪率先下车,来到另一边帮杨凌拉开了车门。
  他眼眸深邃,看了看别墅院落中的情况。
  表面上里面空无一人,如同最最普通的别墅一样,可实际上齐缘正按照他临走前的吩咐,移植那些草药,而宫本雪姬,还在那里跪着,看来是在他外出期间,没有起来过。
  接着,出乎牧云溪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杨凌很突然的吩咐道:“你随我进来。”
  牧云溪顿时又惊又喜,如果杨凌能够和她单独对话,或者是分派一些任务,那无疑证明,她距离杨凌的自己人这一范围,越来越近了。
  当下没有迟疑,点头答应了下来。
  同时她也有点好奇,凤头别墅,交给了杨凌之后,被他布置成了什么样子,从这方面,说不定还能窥得一丝杨凌私下生活中的点滴。
  可是当跨步迈入别墅小院的瞬间,牧云溪傻掉了。
  只是一步之差,她就从夜色笼罩的半山,来到了一片混沌未知的弥蒙世界。
  犹如跨越了时空间,一步就是千万光年。
  到处都是翻滚涌动的浓稠白色雾气,肉眼在其中可见度极低,仅有两三步,再之外的一切都看不见一丝丝轮廓。
  脚下,是一条青石小路。
  而杨凌,就在她身前一步之外。
  “杨师,这是......”牧云溪俏脸有些发白,又惊又怕,如同小兔子般,声音都在发抖。
  同时,她脑中涌起了无数疑惑,这些雾气是哪来的,为什么刚才没有看到,而且聚集在这里这么久,杨凌又是如何生活的?
  更甚至,她今天来接杨凌的时候,看到的两个人,宫本雪姬和齐缘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这篇雾气呢?
  太多太多的疑问,犹如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她连其中一个都解不开,理不出一点头绪。
  而杨凌,没有给她解答的意思,甚至对这篇雾气不以为然,没有一点诧异的模样,这更让牧云溪吃惊。
  难道这些浓雾,是杨凌弄出来的?她被自己脑中所出现的荒诞念头,吓了一大跳。
  下一刻,答案揭晓了。
  杨凌只是淡淡的一挥手,霎时间犹如云开雾散、冰雪消融,所有的雾气都犹如被狂风给吹走了,就犹如它们从来没有出现。
  洁白的月光洒下来,使得别墅的小院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显得无比圣洁朦胧。
  刚才她所想的宫本雪姬和齐缘,也露出了身形。
  齐缘一身道袍,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恭迎真人!”
  而宫本雪姬,则还是跪在那里,月光笼罩之下,她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洁白的衣裙显得更加高洁清冷,犹如月宫仙子,在容貌之上,完全可以和她平分秋色。
  杨凌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示意牧云溪,直接和他来到了别墅的第二层,他平日修行的房间。
  牧云溪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太多的疑问,让她完全放弃了思考。
  直到杨凌,推开正对着下方花圃的窗子,夜风灌进来,清亮之感让人不禁精神一振,她才想到,若是没有一定的原因,杨凌又何必给她看现在凤头别墅的神奇之处呢。
  “牧云溪,这是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些。”杨凌的目光,犹如跨越万里,来到了宇宙星河,观看大世沉浮。
  一来,是现在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二来,他也不想再继续玩打哑谜的游戏了。
  倘若牧云溪纵然资质不凡,可是并不开窍,或者太过眷恋红尘,那他就打算放弃。
  所以,这就是最后一次。
  牧云溪顿时心中一阵,抿了抿红润的唇,专注到了极点,做出倾听的姿态。
  “在你眼中,牧家称霸白山,或者是海东省、全国就是最大的目标,总而言之,你的世界,是地球上的一切——功名利禄、富贵荣华。”
  “可是浩渺宇宙,地球不过是沧海一粟,你相不相信,在遥远的星空中,有能够永生、和天地同寿的生灵?”
  “仙、神、上帝、外星人,这种生灵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何种生灵,哪怕是一株野草,都有可能成为他们之一。”
  “我现在,还不能被称做仙,不过总有一天,我会重回宇宙深处,那万族林立之地!”杨凌整个人的气势都是一变,眼眸中骤然爆发出一阵摄人神光,紧跟着他伸手一指下方小院中,跪着的宫本雪姬,“之前你不是好奇,她在这里做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她是想和我学习剑道,不过我不收弟子,她退而求其次,愿意奉我为主,追随左右。”
  这一番话,如同一柄重锤,轰然砸在牧云溪的心上。
  此时的她,脑中混乱一片,回荡着杨凌如同黄钟大吕的话。
  永生的生灵!
  宇宙中林立的万族!
  杨凌几次三番说过,他不是武者,更不是武道宗师,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想表达的是,他现在还不是仙,正在这条路上前进。
  也就是说,别人修行武道,他修行的是仙道。
  所以他几次展现神迹,杀段刀、箭射小泉纯、斩宫本真央乃至今天的剑阵,全都是属于修行仙道之人,所拥有的手段!
  这是真的吗?
  宇宙中,还有别的生灵。
  人可以不断进化,或者种种神迹,甚至是永生。
  这个时刻,牧云溪想起了杨凌曾经描述仙的两句话。
  “仙,世间生命所追求的终极形态。”
  “仙,满足万灵对美好的一切幻想。”
  如果真的能够永生,并且拥有大法力,那这两句话,形容的何其贴切!!
  杨凌看她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陷入沉思,还算是非常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走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想清楚了,就过来找我。”
  牧云溪近乎痴痴傻傻着离开凤头别墅。
  她的世界观,遭遇到了巨大的冲击。
  更重要的是,杨凌找她说这些,很显然不是打算给她科普,告诉她世界很大那么简单。
  尤其是提到宫本雪姬的时候。
  “我不收徒,她退而求其次,愿意奉我为主,追随左右。”
  这就是今天,杨凌叫她来,最为重要的一句话吧。
  蓦然间,牧云溪想到,杨凌之所愿意帮助她,从争夺武道交流会的举办资格开始,到后来的种种,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吧!
  否则他何等手段人物,区区牧家,区区她牧云溪,凭什么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可是......仙真的存在吗?
  永生......这真的可能吗?
  牧云溪陷入了无尽的迷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