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登天还难
  那个时候,说不定取消赐婚不说,再要嫁入皇家,可就比登天还难!
  “皇上,皇后娘娘。”司镜瑶不疾不徐的笑了,起身向皇上和皇后屈膝。
  她一袭浅紫色的衫裙,衫裙上还有未干的酒渍。
  悠然自得的站在原地,并未因为旁人的苛责和周围那些风言风语而自乱阵脚。
  如此这般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胆色,却让冷眼旁观的暮云钺略微有些赞许。
  “这朝三暮四,勾搭皇子的罪名,臣女自是不敢担的,那日臣女回府的时候,却见四殿下和臣女的二妹在凉亭中亲热,将军府的所有下人皆是人证,臣女原以为四殿下看中的是臣女的二妹,所以才替妹妹接下了这块玉佩。”
  司镜嫣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静瑶将矛头指向了她。
  脸上满是惶恐。
  她见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忽地注视着自己,一时间慌神了。
  “姐姐,怎能如此说妹妹?那日只是妹妹不慎摔倒在地,四皇子殿下好心扶了我一下。”
  司镜嫣静了静心神,缓缓的说道,满是委屈。
  “瑶儿!”暮云浩连忙起身,紧握着司镜瑶的双手,眸子里尽是深情。
  他才不管所谓的流言蜚语。
  只要将司镜瑶迎娶到身边,他的身后便有将军府的支持,太子之位更是手到擒来,再也不必忌讳暮云钺的军中势力。
  他的语气,温柔似水,恍若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抵不上司镜瑶的一颦一笑。
  “可是因为那日在凉亭里我和你妹妹亲热,你生气了?瑶儿,我已向你解释过了,我只是看见她摔倒扶了她一下,怎么还在向我置气?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答应父皇的赐婚的吗?”
  旁人见暮云浩忧伤的脸,又见暮云浩亲口说出实情的真相,真正勾引四殿下的人是司镜嫣而并非司镜瑶。
  司镜瑶是因为和四殿下置气才答应皇上的赐婚。
  所有人看向司镜嫣的目光,尽是鄙夷。
  “殿下误会了!”司镜瑶连忙将自己的手从暮云浩的手中抽开,和他的距离隔得越近,她越是恶心。
  “何来置气一说?那日在凉亭中,殿下和臣女的妹妹那般亲热,想来必是情投意合,并且女子清白极为重要,你们那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玉佩不过是臣女代替妹妹收下而已,殿下可别误会!”
  暮云浩的脸色极其难看。
  “镜瑶自始至终仰慕的都是六殿下。”
  他从未想过,司镜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的求婚,一时之间,只觉得颜面扫地。
  又想发作,可又想着司镜嫣身后乃是将军府,只能将这怒火暂时压制在心里。
  “皇后娘娘,这勾引皇子的另有其人,臣女和瑶儿自幼相交,瑶儿的人品自是不必说了,今日她替她的妹妹担了这引诱皇子,私相授受的罪名,还请娘娘还给瑶儿一个公道!”沐容容微微屈膝,言语坚定。
  她是那般娴淑温婉的女子,举止行动从来都是闺阁女子的典范,如今为了司镜瑶而强出头,着实让人意外。
  秦皇后心中正有些不悦。
  明明眼看着暮云浩和司镜瑶的事情有所转机,可司镜瑶却堂而皇之的拒婚,这一切,秦皇后却归咎到司镜嫣的身上。
  皇上也是十分的愤怒。
  若非这个女子坏了浩儿和司镜瑶之间的好事,何至于会让司镜瑶误会!
  “来人,将这胆敢勾引皇子的女子带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身边侍候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架住司静嫣。
  “皇上!皇上饶命啊!”司镜嫣的脸色面如死灰,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等地步。
  “殿下!殿下!”
  她紧紧的拽着暮云浩的衣角,只盼望着暮云浩还能记得那日在凉亭中片刻的温存,能够救下她。
  虽然她只是一个庶女,但杖责之刑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无疑于是极大的羞辱。
  可是任凭司镜嫣如何恳求,暮云浩却根本都不多看她一眼,甚至还极其不耐烦的命小太监将司镜嫣拖下去。
  若非那日在将军府将司镜嫣错认成了司镜瑶,何至于会让司镜瑶这样多心,拒绝他的求婚,接受了暮云钺。
  他正厌恶极了这个女人,正是司镜嫣坏了他的好事,哪里还会替她求情?
  “拖下去!”秦皇后怒道。
  司镜嫣的小脸一片惨白,没有半分的血色。
  ……
  经历了一场风波,司镜瑶也没了继续坐在这春芳阁欣赏歌舞的兴致。
  闲来无事,出去醒醒酒,又见那太液池碧波万顷,湖风吹来,凉意袭人,却是让司镜瑶清醒了几分。
  “本王却是看不懂司小姐了,四哥亲自向你表明心意了,按照如今的局势来说,四哥难道不是更好的可依之人?”
  暮云钺的声音透着几分讽刺,冰凉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几眼司镜瑶,探究寻味。
  司镜瑶这才察觉到身后竟有人来。
  方才她看那太液池中的小金鱼儿跳的正欢,也想下去捉上两条,却没想到暮云钺居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臣女说过,绕树三匝,终有枝可依,四皇子殿下却不是适合我的那一枝。”
  气氛,压抑而又寂静。
  暮云钺负手而立,忽地,微微俯下身子。
  眼底,杀意连连,尽是冰凉的寒意。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司镜瑶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在暮云钺这般凌厉的目光的注视下,觉得后背发冷。
  “臣女的目的那晚不是已经告知殿下了吗?”司镜瑶连忙让自己平静下来,掩盖眼底的慌张。
  暮云钺怎么可能相信这一番托词。
  桀骜的嘴角,狞笑连连。
  “你拒绝四哥的求婚,不惜得罪四哥也要让他当众没脸,若非和四哥之间有深仇大恨,何至于此?你又熟知七弟中毒的原因,这是宫闱秘事,你却了然于掌,这岂非怪事?”暮云钺冷笑,那种在沙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对生命的漠视,对一切的冷傲,只让人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